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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麒早早地便来了楼里,小厮熟络的把他带到雅间,阿三从内院出来便被告知郑云麒来了,径直向郑云麒常去的屋子走去,小厮却叫住了她“哎,阿……鸢尾姐,郑公子今日去了那个屋子。”顺着小厮手指方向看去,郑云麒今日怎的挑了那么暗的屋子,那屋子采光最弱,他从来喜欢朝东的屋子的。
阿三点头表示知晓走向了那个屋子,屋门微开阿三轻轻推开,吱呀声响,郑云麒与往日不同,往日向来坐在桌前倒好了茶看着自己,平时也多穿绸缎蓝袍,身上多显高门之气,今日却穿了身纱质白袍立在窗边。
见他出神,阿三出声唤了句:“郑公子?”郑云麒转身,眸中清冷之意甚浓,不似往日满眼温柔热忱,阿三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关上了门说道:“郑公子今日怎的来的如此早?”
郑云麒柔声说道:“因我想见你。”是熟悉的声音,可这般声音也不似往日,若说似谁,倒像那个人多些。而且郑云麒从不说这些话,说话时也不会看着自己,脸上更不会没有变化,阿三倒好了茶轻笑道:“郑公子今日与往日不同。”
“是吗?”郑云麒接过茶坐在了桌旁淡淡说道,没有多余的解释。阿三抿了口茶几不可察的叹气道:“你不是郑云麒。”郑云麒握着茶杯的手可见得一紧,声音还是平静的说道:“我不是郑云麒还能是谁啊?”
阿三嗤笑道:“是啊,你与郑云麒相貌一般无二,你不是郑云麒只能是神通广大的神仙了。”说罢了话阿三看着面前郑云麒的眼睛,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人,眼前的郑云麒也放下了茶杯淡然说道:“若不是为了见你,我也不想顶着他的脸。”
“你这般说,郑公子平白被人顶替倒是委屈了你?郑公子好不冤枉啊。”阿三不再看他,语气无不带着些不满,原本温润如玉的郑云麒也变回了唐离那张清冷的脸,唐离黯然开口道:“是我说的不对。”阿三淡然回道:“你无需与我道歉。”
唐离顿了一下开口道:“阿三,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些的,我……”阿三没等他说完便接着说道:“该说的,你我初见那日已经说完了,你莫要唤我阿三,我如今已不是阿三,我是鸢尾,旧人旧事已逝,你不是阿青,我也不是阿三,你没必要来见我的。”
“我是我负了你……”唐离踌躇良久说道。阿三漠然开口道:“你无甚对不起我,这只是你我的机缘罢了,我成全你成仙,你成全了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我现在是长安城最美的花魁,也遇到良人马上就要大婚,所以没什么负我之说。”
唐离闻言一愣,不解道:“我如何成全你?”话音刚落关好的门便被打开了,妙娘快步走了进来接着转身关上了门,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阿三讶道:“阿姐儿,你怎的进来了?”
“我的楼我怎么不能进来了,外人都轻而易举的进来了,我若不进来还不知道楼里来了神仙。”阿三推据道:“阿姐儿,这是我的事,我很快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
妙娘嗔道:“我如何不担心你,郑云麒来了就在外面,若不是我半路听了小厮告诉我早早地郑云麒就来了,这事你告诉我如何收场?”
阿三应道:“那我现在过去吧”说完转身看着唐离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莫要来寻我了。”说罢便出了门去,妙娘迟疑了脚步,阿三并未注意,出了门小厮便引她到平常的雅间,半路还不解道:“阿三姐,这郑公子啥时候出的门去,我咋没看见呢。”
阿三平静道:“你定是打盹了,小心被阿姐儿知道罚你工钱。”小厮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可没打盹,我一直精神着呢。”阿三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继续唬他道:“人打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以往你每天都犯困,要不是你打盹了你今天咋这么精神?”小厮看起来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疑惑到自己刚才是不是打盹了。
阿三到了郑云麒的雅间,妙娘却还在招待唐离的雅间里没动,唐离沉声道:“阿姐儿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妙娘自然坐下开口道:“虽然我这记性不好了,记不住人,但我知道你我也算得上是熟人了,有些话阿三不好开口说也不想说,但是我做阿姐儿的还是要你心里有个清楚明白。”
唐离点头,妙娘接着说道:“你刚才不是问为何是你成全了阿三吗?说来我也要感谢你,阿三貌丑因此不得别人待见,多年来都畏畏缩缩的活着,若不是有你这一遭,伤心痛骨,将要没了生息时阿三体内邪祟离她而去,她才能活回她本来的样子堂堂正正面对别人。”
唐离恍然开口道:“邪祟……怪不得长安城人多如繁星我却与她结缘,原是她本就身有灵气……”
妙娘摇头叹道:“是啊,来救她的道长都说她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可是我倒没见得她有多少福分,招惹了邪祟不得好好过日子还招惹了你。”唐离默然之后开口道:“我听闻她当初郁结,难道是因我而郁结?”
妙娘闻言嗤道:“你不是个蠢人,你自己已经想到了还不敢承认吗?若说起来也不怪你,只怪我那阿妹初尝情滋味不谙世事,忘了你可这心里头还记着,跟谁都说不出,自己憋着自己,这么折腾不生出病来才怪。”
唐离清冷的脸终是有一丝变化,内疚道:“原就是我对不住她,若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她救了我我没有报答她,她还因我伤了自己,我欠她的。”妙娘轻笑一声说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要你报答阿三什么,我是希望你能心里有个分寸,不要再来打扰她。”
唐离没有言语,妙娘接着说道:“我知晓这样说你怕是听不进去的,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告诉你缘由却不让你与她再有瓜葛,这事情原原本本你差不多都知道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她如何被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