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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是与之类似的六人互相熟悉,从敌视、承认到损友、知己的日常。
很多的内容,齐渊都是选择大致浏览一眼便匆匆跳过。只关注那些一晃而过且令人眼前一亮的重要片段。
毕竟他可没那么多的空闲时间——眼见着他们的小十被人夺舍、更被人偷偷劫走,那五个实力逆天的怪物肯定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更重要的是,对于找上门来的家伙,他齐渊可不愿意轻拿轻放!
第一个片段,是祁川这个自认“异类”的三无少女,在季缘大姐大以及可爱活泼的小十帮助下,彻底接受了目前这个自己后,给她们回忆的自己的往事——
就像之前黎修月交代的那样,祁川原是慕容一族的暗卫统领。
而暗卫,顾名思义,它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成为慕容一族的每任继承者手中的刀,替他们扫清一切明里暗里的障碍。
历届慕容氏的宗主,为防兄弟倪墙、或其它对慕容一族知之甚多的小人搞事,在正式登上宗主之位后,他们都会选择自己再重新培养一批暗探。
而轮到祁川她们这一届则更为夸张,慕容竣华背后竟有着惊风听雨楼这个庞然大物给他叉腰,同时更不断的在给他们这些长老施压!
于是为了不被慕容一族的新当家淘汰,在暗卫营里添加一些更为不凡的新鲜血液,势在必行。
起初,他们还是效仿的几代之前,老人们的做法——到各处拾捡被遗弃的女婴、被人贩买卖的小童、长街之上流浪的乞儿等等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孩童。
后来,不知是哪位巨头看完第一批资质低劣的小孩后,愤然开口“就这?拿什么去跟人惊风听雨楼比拼,靠掉脑袋掉的迅速吗?!”
族内掌座和一众长老们一合计,对呀。且不说惊风听雨楼那边尽是些修炼奇诡之法,足矣以一抵百的怪物。
就看这些孤苦乞儿们,有些甚至连启蒙都没受过,大字不识一个。连修真界统一的锻体法门都看不懂,可想而知他们修炼后期会遇到哪些个艰难险阻了!
且,既然都说是捡了,那些个连他亲生父母都忍心割舍的孩童,你指望他们身怀绝世资质,灵根品相超绝,还不如晚上睡觉把枕头垫高点呢!
于是,一群享乐享久了、每天沉浸在自家宗门天下第一、执着内斗的长老和族长公子们的心中,培养一批新的、属于自己的绝佳势力,就成为了绕不开的话题。
他们早已忘记慕容一族先人创建这个——收容天下孤苦伶仃之人的暗卫基地的初衷:
祈风调雨顺,愿国泰民安;豪门子弟不再漫不经心感叹“何不食肉糜”,有生之年路边再无冻死尸骨,天下大同。
可惜,这历史啊,就是一场无尽的循环。
从开国明君到末朝无道昏庸,这其实就是命运的大洗牌之后,阶级再次固化的必然结果。
天生就位处至高之人,如何能体谅乞儿无衣蔽体之苦?
一人之下,自诩天子重臣之后的纨绔“商贾”,被那滚滚红尘撩逗的眼花缭乱之后,又怎甘心再亲手扶持一众夺利对手?
寒门再无贵子,亦是历史的必然性。
一直到,“头”大如斗,满蓄金银;“身”小而尖,路垒枯骨。此方王朝再难立身之时,方可倾覆。
世界再次混沌不清,恍如隔世再临盘古开天辟地之景——“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再起大国气象。
周而复始,一切皆有定数。
扯远了,这慕容一族之人在想破脑袋之后,到底还是“开窍”了:
既然人家不要的人里边没有他们想要的好苗子,那就去找人家要的啊。甚至还可以自己专门培养一批“怪物”出来!
而祁川所在的那名为雨盟的五千多死士预备役群体,就是慕容一族的几大长老身后的势力一齐发动,烧杀掳掠抢来的。
不过,祁川的情况和他们都不一样,她是个孤儿,亦是乞丐。
又是一天,刚醒来的时候,祁川躺在潮湿的泥土上,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裙更是脏的不能入眼。
指甲里面也有干掉的泥沙,似乎是昨晚那个过于惊异的梦境让她惊的从树杈上落下。或疼痛或惊恐的在积着雨水的黄泥道上肆意翻滚导致的。
然而她还是被梦魇住了似的,不得在中途清醒。
梦的大体内容是什么早就记不住了,只是大脑深处仍残存那么一丝扭曲的空灵声,像干涸灼热大漠深处由远及近的驼铃,又像是某种音泽清脆的器乐奏完华丽一曲的尾声。
由远及近,由远及近,“叮铃……叮铃……”
还有唯一一个让人惊恐的残片,是她自己刹那间化为束束流光消失的瞬间,不受控制的滚烫泪水将其死死烙在祁川的脑海。
死亡吗?啧,什么时候她居然也会这样的婆婆妈妈了。
尽量把身上的水渍拧干,把久未打理、一把枯草似的头发高高吊起,然后取下树杈上幸存的黄布挂包。
祁川就准备往下一个临时避难所前进了。
她三岁被人贩子丢进的花楼。那个时候外界还是一派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
七岁,祁川便伙着那些个厨子准备脱逃出楼去,同间房和她一样半大不小的小丫头们呆呆愣愣的看着,说以后若有机会,请务必告诉她们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瑰丽模样。
可,真正的出去了。满载着他们希望的世界却早已变了样。荒芜、死寂、噩梦。所幸,祁川也没有与她们联系的方式和能力,不必亲口告诉她们这些残忍的话。
而在见识到了外界那些修真者的强大和丰富特权之后,她便想找一些志同道合的友人,联手创造一个童话——
只要拥有足以凌驾一切外在阻力的力量的话。
在傍晚的时候,祁川遇上了一支流民队,似乎是因着北方的饥荒结伴逃过来的。
很容易她就混进了长队,毕竟以她那糟糕的形象,很难不被人认为是难民。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有人能够认出她“喂,你这家伙,先前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问话的是祁川插队后站在她身后的“难民”——一个长的油光水滑的白嫩小胖子!
“你才不像是难民吧,连逃难都要拖家带口的吗?”祁川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他怎么看都比她还要可疑吧!
那小胖子是被一位头发有些斑白的健壮老人给搂在怀里的,而走在他身前的似乎都是一家人,时不时会回头对这爷孙嘘寒问暖。
那小胖子明显不大,约莫五六岁的模样。而这一路的长途跋涉仿若也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显得格外的顽皮。
他虽然不明白祁川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却也知道是在骂他,两嘴一撇就委屈的缩成一团挤在自家爷爷的胸口上:
“爷爷~她欺负我!”
“好好好~爷爷帮你教训她啊。”老人被孙子缠的没法,无奈把孙子扛在肩上挂着,伸出两只空手“啪啪”的打了两个空巴掌。
小胖子也没看见具体的情况,听见声响便觉得自己“大仇已报”,举臂高呼“哦哦~爷爷真棒~”
“真是个活宝!”老人歉意的向祁川拱拱手,却怎么也压不下眉眼间的笑意。
同行的一家子也都被这小家伙的行径给逗笑了,欢声笑语中祁川也忍不住的游离起目光来……
家人吗?真好。
等到了下一站可供众人歇息的临时避难所时,夜已经很深了。露水的湿气很重,远方吹来的风也带着一股来着山林深处的尸腐味儿。
小胖子早已昏昏欲睡,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家爷爷搭着话,祁川也坐在不远处下意识竖起耳朵听着。
那是一个关于慕容一族救援站的神话……
也是因为这个美好到她完全不想戳破的梦想,更是为了混口饭吃、好好活下来,在那一天,躲在某位富人家中泔水桶旁的她,抓住了夜半时分闯入他人府邸抢人的暗卫衣衫:
“他们说……只要跟你们走,就能够吃饱穿暖。这……是真的吗?”
那暗卫猛的被暗处一个蜷缩一团的不知名的物体一拽,汗毛都竖起来了。刚想爆个粗口把那脏东西丢开,却无意对上了月光之下,那个瘦弱女孩格外坚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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