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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一声震天下!
万物复苏,春雨拂面,李无眠自恍惚中醒来,面上的笑容,一如春雨般柔和。
虽是一心改良金光咒,净世之书的修为也与日俱增,在他丹田之中,生出了一些异样变化。
摇摇头,变化自然是好的,而三月光阴,也终于达成所愿。
随着理解,却有更多迷思,龙虎山千年大派,他在山上十多年,唯见弟子修行金光咒。
固然这是一切的基础,但金光之上,仅有雷法,却叫人不得甚解。
传承如此光阴,不过两门手段?
且因道门正法,金光咒精于护体,杀伤力乏善可陈;雷法威能虽高,修行条件极为苛刻,亦留生机。
红日初升,芳草萋萋。
李无眠推开院门,今日是约定的日子,并不忧虑无人前来。
“大师兄怎么还没来,等的真叫人焦心。”
“是啊,都不知道这三个月怎么过的,天天都在修行,一不小心就金光三尺了。”
“臭不要脸的东西!”
道场人头攒动,他三月前那番话,不论是真是假,总是叫诸位师弟,心中多了三分忧虑,修行更为上心。
阁楼之上,师叔师伯们也如约而至。
“掌门师弟,你有何话可说,北上大军有惊无险,我看用不了一二年头,天下就能太平。”
“说这做什么,天下变好,我龙虎山也能分润其光,无眠师侄可谓是心细如发。”
“原来如此,你还别说,单说方耀,这三个月,较于之前刻苦多了。”
阁楼气象一片大好,张静清不语,眼光陡然一亮。
李无眠气满神足,踏春风而来。
田JZ大声嚷嚷:“大师兄,我可想死你了。”
越众而出,给了他一个拥抱。
李无眠笑摸其头,目光扫视:“怀义也在。”
刘怀义点点头:“上山留几天。”
田JZ道:“大耳朵可舒服,这三个月,师父叫他到处游历呢。”
李无眠微微颔首,刘怀义不好意思一笑,不知怎的,透出疏远的味道。
张之维这时默默站在旁边。
李无眠道:“这次也让小维好好开开眼。”
张之维不由意外:“嗯。”
前方的人群,传出叫嚷之声:“大师兄,别墨迹了,师弟我们,都等着你给个大惊喜呢!”
李无眠道:“那可先好好准备,我这个惊喜,大的不得了!”
话音刚落,浑身爆发出灿亮金光,这光如毫毛一般,无孔不入,天上初升红日竟黯然失色,众人无不骇然。
田JZ离得最近,捂着眼睛,大声叫苦:“大师兄,眼睛要瞎了。”
便听一阵笑声,功率全开,九成师弟俱皆闭眼。
剩下的最次都有三尺金光境界,下意识施展法门抵挡,也好不到哪里去,勉强睁开一线。
张之维微眯双目,若有所思间,心中啧啧称奇,这金光之法,居然有如此妙用。
赵方耀大声道:“大师兄,快收了神通吧。”
李无眠嘿嘿一笑:“这一招,叫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之闪瞎狗眼没商量。”
田JZ揉着眼睛:“好厉害的名字!”
李无眠不答,众人不禁思考,这金光如此刺目,若能达到李无眠的地步,尚未交手,便废了人一双眼睛。
视力受限,再怎么强横之辈,都得惶恐不安;纵然心智坚韧,也非一时能够适应。
所谓生死,便是这短短瞬间。
李无眠微微一笑:“恢复了吧,还有呢!”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他五指伸出,便听一阵‘咻咻’之声,五道金线一闪而逝。
诸人莫名其妙间,赵方耀目光望去,快步走向一处,一块青石地板,不知何时,多了五个空洞。
他试着将手指探进,尽根没入,依然无法触及底端,抽将出来,黑黝黝的空洞,竟透出几分渊壑的深邃。
李无眠道:“这一招,叫白驹过隙风驰电掣之人莫能挡咻咻咻。”
田JZ撇撇嘴,这下他都不好意思夸奖,什么名字嘛!
众人却心惊肉跳,这气劲迅疾如电,防不胜防,便是坚实大地,仍是深入不下一尺。
若是换成人躯,便是五个透体血洞,倘若加上方才的刺目金光,端是可怕至极,说一句杀人无形也毫不过分。
张之维暗惊不已,轻声道:“大师兄,这都是本门金光……”
李无眠道:“别急,还有压箱底的大绝招!”
诸人不知何时,一脸凝重。
“JZ,离远些。”
田JZ惊愕之间,后退三步:“够了吗?”
“不够,要再远些。”
田JZ惊诧莫名,后退一丈:“可以了吗?”
“不行不行,还要远些。”
这话一出,不仅是田JZ,诸多师弟大吃一惊,纷纷后退。
张之维于人群之中,惊疑不定。
李无眠吐气开声:“嘿嘿哈哈!”
眼见他两只手拉面似的,赵方耀摸着脑袋:“这是在干嘛?”
话音刚落,他两手向前一推,众人无不双目圆睁,但见一条金龙从掌心冲出,预留的空地,爆炸声连成一片。
张之维瞳仁凝缩成一线,方才那金龙须发可见,竟带几分神韵,若说是脱胎于金光咒,他都有点不信。
众人却是倒吸口凉气,青砖粉碎,土石翻卷,一瞬之后,尚能看到坑中只剩半截的蚯蚓蠕动。
“乖乖,就是四五头牛,也给轰成渣渣了。”
却是无人明说,便是七八个人,这掌心金龙一出,怕只剩一地血肉模糊。
满意的拍了拍手,李无眠咧嘴笑道:“这个叫天下无敌之金光闪闪一条龙逼格高又高。”
田JZ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又道:“大师兄,格式不对。”
李无眠道:“想学吗?”
田JZ诚实的点头:“想!”
赵方耀迟疑道:“可是,大师兄,我们能学吗?”
“都可以,三尺可以,进尺可以,得寸都可以,这只是用法,脱胎于金光咒,修为低影响的是威能。”
刘怀义按捺不住,猛地窜出来:“我要学,师兄务必教我!”
“还有我!”
张之维扭捏道:“能不能把名字改一下?”
李无眠呵呵道:“不能!”
张之维欲言又止。
李无眠扬眉,霸道叉腰道:“我是大师兄,我说了算,都听好了,谁都不准改名字!”
阁楼之上,寂静如同亘古不变,李无眠玩笑般的取名,却不能让他们发笑。
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什么,与道门正法,处处留人生机背道而驰。
张静清也眉目紧皱,双手竟有些颤栗:“严师兄,你执掌刑罚暗阁,这三种衍生之法,如何?”
灰白髯长三尺的老者叹道:“不遑多让。”
有人醒转过来,掉头就往楼梯走去:“这是害人法,是杀人技,天下就要太平了,绝对不能够任由其传下去!”
张静清捏紧栏杆,仍是颤栗:“张师弟,莫要忘了。”
张师弟一脸不甘:“掌门师兄,你就眼睁睁看着吗,我龙虎山天师府,究竟还是不是道门清静之地。”
张静清沉默良久:“不许干预。”
“师兄,你当年错戮无辜,此刻教出的徒弟,专精害命,传之下去,日后龙虎山弟子,失手杀人该当如何?”
张静清如冷铁,一言不发。
众人面面相觑,余听一声叹息:“这孩子,不愧是天生道骨,若是一门心思求取大道……”
……
偏殿,李无眠轻推开门扉,内里无人。
清淡的檀香于殿中飘荡,他目光望去,供奉的雕塑前,一张香案,一尊香炉,青烟袅袅。
于鹅黄蒲团前顿住。
仰头。
木雕泥塑分外模糊。
片刻,竟然认不出这殿中受香火者,是哪一尊道门正神。
不由失笑,今时今日,还算道门中人吗?
索性也不去认那雕塑的面目,懒得回忆这是谁的神殿。
眼目低垂,青烟源头,一点赤红,笔直往下,橙黄香柱,没入堆积的香灰,由案上斑驳的香炉所包纳。
金漆剥落,露出青黑的冷铁,令他不禁伸出了手,抚过炉壁。
余漆四散,缀沉香案。
晃一晃神,炉身印下三条指印,他四处张望,莞尔一笑,伸出双手,拿捏起来。
香案不断变化着形状,一会儿成了个脸盆,一会儿作了口圆锅。
这冷硬的生铁,在他手中,如泥柔软,随心所欲。
背后有声音响起:“咳咳。”
李无眠收回手,挡住原本的香炉:“师父,你叫我来,有什么事要交待吗?”
张静清面色一板:“谁叫你在龙虎山上胡作非为?”
李无眠一笑:“不是师父么?”
张静清眉头一挑,方才迫于众多师兄师弟的压力,也不得不说上两句,这下倒好,还被反将一军。
面上又惊又怒,如雷云变色,端是叫观者心惊胆战。李无眠却笑容不改,于是雷云消去,听得一声:“孽徒。”
微微一叹,早在三月前上山,李无眠就已经说得很清楚。
如今的他,再非道门中人,修不得道,也参不了玄,是以回不了龙虎山。
这一点,彼此都明白。
李无眠道:“师父,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张静清冷哼一声:“谁说没有事?”
李无眠笑道:“洗耳恭听。”
注视他片刻,张静清移开目光,淡淡道:“金光咒你有能耐改得面目全非,但千万不要把主意打到雷法上。”
李无眠道:“这哪能啊,雷法是不传之秘,唯有师父才能传给门人,况且徒儿也不会害同门师弟。”
他摇头不止,雷法威能奇高,不像金光温和。
贸然修行,轻则经脉俱废,重则一命呜呼。
张静清冷哼一声,道:“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说,不要妄图改动雷法。”
李无眠一脸坦然:“师父,这修行之路,弟子求力不求道,本来没什么心思,你这一说,倒来了兴趣。”
张静清微愕,笑道:“那你尽可以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呗。”
张静清道:“只怕改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无眠小吃一惊:“真有这么严重?”
张静清笑眯眯的,如同看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你以为雷法是什么?”
李无眠道:“自然记得。夫雷霆者,天地枢机。乃天之号令,其权最大,三界九地一切皆属雷可总摄。”
张静清谆谆善诱:“这就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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