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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名字,现在我也有了。
我的名字是“战场引导教官菲尼斯·艾力”——就是站在恶魔广场的西南角,什么也不干,只等一群叫做“玩家”的生物上门,然后我再按照母神教导我们的剧本,跟他们说:“嗨,年轻的反抗军,有什么事可以为你效劳吗?”
以前我是没有名字的,记得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晨曦镇城卫士兵,每天做的工作也极其简单,就是对每一个靠近城门的怪物抡起三米长的大砍刀,一刀结果了它,然后收获玩家们种种惊叹或者警惕的眼神。
我会对每一个出城的玩家说:“今天天气看起来很糟糕,年轻的反抗军,你带好蜡烛了吗?”
一开始还有玩家兴致勃勃的与我交谈,可母神交给我的台词只有这一句,所以……他们都失望而归。
次数多了,玩家们就无视我了,哪怕后来我的台词多了几句,可以单独发布任务了,还是有很多玩家对我不屑一顾。
对此我愤愤不平,觉得受到了轻视,有一次我主动找上一个玩家,告诉他,我很想念松果酒的滋味,问他是否可以帮我跑跑腿,到系统黑店……啊,不,系统杂货铺帮我买来一些。
可惜,这位玩家不等我说完,就兴奋的叫嚷什么隐藏任务、隐藏任务,兴冲冲的跑去买了一瓶高价的松果酒,让我的钱袋递到了空处。
好吧,这是个乐意助人的玩家,可我的任务报酬不足以抵消这瓶松果酒的价值,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从极度兴奋到极度失望的那种眼神。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了一点自由度,只会直线思考的脑袋,多了一点可以“转身”和“关联”的空间。
我这才发现玩家这个群体很奇怪。
玩家,玩家,好像他们的生命就是个游戏,最大的意义就在“玩”,看他们每天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并乐在其中,让我那只比松果核大一点点的脑子,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晨曦镇的传送NPC,每天做的工作也极其简单,就是不断的问玩家们,“嗨,年轻的反抗军,今天想去那里冒险?”
其实,能去的地方只有两个,第一个是狗头人矿洞传送阵(A12)和黑夜营地传送阵(C9),其他方向有我的同事负责。
这份工作很无聊,比城门卫兵更无聊,但我的自由度更多了,在机械的完成工作之余,我会观察形形色色的玩家,并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知道了装备,刷怪,升级,副本,我还知道了何谓反抗军,什么是NPC,在我的理解中,NPC就好像官员,连军团长拉姆斯菲尔都是NPC,所以我并不觉得做一个NPC有什么不好,仿佛我天生就是个NPC,当这个NPC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的第三份工作在B12传送阵的安全区,这份工作有意思的一些,我负责发布一些任务和独自结算给玩家们的奖励,我有权调用一部分后台数据,查阅该玩家在任务中的表现等等。
“不要太过靠近妖精森林,年轻的反抗军,系统的力量还没有涉及到那里,要小心从红区外闯进来的怪物,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清理一下那些烦人的小树妖,你们看不到它们就快生长到安全区里了吗?”
“治安官雅力士·奥特斯迪曼大人正在寻找故国的线索,如果你在冒险中,发现弃民的踪迹,不要打扰他们,悄悄回来告诉我,治安官大人会感谢你的,当然,这只是一份私下的委托。”
我从不认识雅力士·奥特斯迪曼,也从不知道晨曦镇什么时候多了个治安官的职位,我只听命于母神,我就好像祂的一只触手,祂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去思考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我会了,因为这是母神要求的,母神告诉我,有一天我要从祂的母体上分离,去一些特殊的地方担当独当一面的使命。
我很惶恐,因此更加尽责。
B12靠近游戏区的边缘,距离晨曦镇遥远,每天通过传送来这里任务和刷怪的玩家比较少,时间一长,我又感觉很无聊。
我发现,玩家们对隐藏任务特别感兴趣,有一次刚好有个玩家满足触发的条件,可我特别讨厌他,也许是因为他上次在交任务的时候往的靴子上吐了口口水,不知道,反正我没有把隐藏任务交给他,而他也不知道。
但系统知道,母神知道。
但母神并没有惩罚我,而是赋予我更多的自由度。
我的任务系统更丰富了,权限也更大了,甚至可以脱离剧本,跟玩家们进行一些自主的交互了。
但玩家们并没有发现,我也没有节外生枝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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