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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气绝身亡,竟然是凭着一口气逃出升天,竟是去到了谁也想不到的北地野国,从此隐藏自己的行迹,就连自己的亲儿子申刑也没有秘密告知。秦无月就这样找上自己,薛若同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薛若同此刻面朝暗室一角,闭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知道的太多,自己在申典的眼中,是有能力阻止一些事情发生的人物,所以今天秦无月深夜到访,倘若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那迎接自己的也许就是冰冷的匕首,自己乃是老朽残身,根本不可能和秦无月做过多挣扎。
“为何还不动手?还要让老夫自己来么?”,半晌,薛若同惊决自己的背后并无任何动作,于是回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在呢?空空的密室中,只剩自己的老身和烛火一起闪烁晃荡。“申老....你究竟是忠是奸?”,薛若同喃喃的说道。
一夜未眠。那睡的像头猪一样的小厮终于醒了,看到自家主人竟然还端坐在案前,整理着这几日来处理好的公案,急忙起身侍候,心中缺是暗暗叫苦,老相国向来治下严格,自己竟然在堂上睡着了,这下可不知道老相国要怎么罚自己了。没想到老相国只是吩咐去让厨房取些汤羹来,自己要用早饭。
如遇大赦的小厮忙不跌奔去厨房准备,心中还暗道老相国转性子了?还是说今日的心情极佳?薛若同见小厮出去了,方才起身踱步走到屋外,此时已是东方既白之刻,屋外静谧的就连芭蕉叶上晨露滴落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大事欲来,静且深啊!薛若同心中藏着事,看什么难免都有些感触,昨夜秦无月没有对自己动手,自己可以说是死里求生。现在他终于彻底的冷静下来,到底”什么都不要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申典一定有所谋划,而这个谋划也许和自己接下来的决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现如今他却是完全想不透。
“老相国,老相国!”,薛若同刚想回屋歇息,只见院中回廊处急急奔来一人,那是专门给自己传递公文碟报的公人。
“有军务急报,王上请老相国过目。”,那公人奔到薛若同身前,恭恭敬敬递上手中的军报。薛若同当庭解开,粗粗一看,眉头紧蹙,对那公人说。
“你且回报王上,我即刻进宫。”薛若同知道有大事即将发生,没想到却是这么快!当即唤来下人为自己更换朝服,急匆匆就往外赶。
“老相国,老相国,您的羹!您的羹!”,方才跑去厨房的小厮此刻正端着热乎的肉羹往回赶,就看到老相国一行人正在朝外走,自己紧追两步竟是没赶上,薛若同更是脸都没回。
庆宫内院,老庆王寝宫之前,薛若同只见一众有头有脸的王公贵胄已经齐聚宫前,他甚至还看到了台子庆允和二王子庆旦也在人群中和各位朝臣紧张的讨论着什么。
“老相国,您来了。”,太子庆允见薛若同到了,率先引着众臣见过老相国。
“嗯,太子也来了。”,薛若同脸上并无波澜之色,对着太子回礼。
“山阳关急报,野王大军异动,正在逼近山阳关,老相国您看?”,太子允又是一礼,谦恭的问道。
薛若同在朝中的地位,就和平昌君申刑在山阳关一样举足轻重,他的判言,很可能决定一国之策。
“公子与列位稍安勿躁,此次虽然军事紧急,但我们防卫稳固,大可放心,且让我先见于王上,届时自有完全之策。”,薛若同拱手行礼,对着庆允和一干大臣说道。
王上虽然这次一大早就召集了群臣进宫待召,却只是说都在外面候着,独独要先见老相国。薛若同此刻心里也有觉得有些蹊跷,自己份属内政,对于军事并不擅长,为何王上却是指名要先见自己呢?
“老相国,你来了,赐坐。”,薛若同进的寝殿,老庆王正半倚在塌前,显然也是刚起不久,甚至连寝服都还没来记得换下。
薛若同谢过王上,也是不矫情的就坐下。
“老相国,那野王猖狂,不知好歹,申刑军报说至少二十万乌合蛮军,已经朝山阳关开来。你看这次山阳关可守么?”,庆王否淡淡的说,言辞中竟有些轻慢之意。
“有十万大军驻守山阳,就算野王有倍于我军的军力,但只要固守,凭野王那二十万东拼西凑的部队,定然不是我军敌手。”,薛若同虽然不通军事,但对于治国经济,金石军备等相关要务还是非常有见地的,他一针见血的指出,如果单论军备精良,粮草供给,就是再给野王十万大军,也未必能够攻下如今的山阳关。
“那老相国也是看好此役么?”,庆王缶问到。“
老臣认为山阳关必可守!”,薛若同坚定的回到。
“你看看这个。”,庆王缶命近侍将自己塌前的一卷笔札交给老相国。
“这....”,薛若同展卷细看,这竟是二王子旦与一干朝臣的连名上书,薛若同向来自恃清流,向来是朋而不党,如今这长长的联名倒是让他意想不到,之前虽然有人也向他提起过,但是他都持反对意见,怎么他们还是执意上书。
“御驾亲征,老相国意下如何?听起来不错。”,庆王否掀起床帘,赤足走到薛若同面前,薛若同见状赶忙起身,没想到庆王否竟然是伸手将他扶住,又将他轻轻的摁回椅上。
“老相国,你我都老了,这次我打算遂了大家的心意,亲征蛮军。”,老庆王微笑的看着薛若同,眼中有自信,更有不可一视的王霸之气。
他即刻明白了,老庆王可不是在问自己的意见,他只是要自己这个老家伙,完全意义上的支持他。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做.......薛若同脑中反复浮现昨夜密信上的字,难道说,那不是一个要求,而是一个示警?难道申典已经预料这一切,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做无谓的谏言么?申典你这个老家伙啊!究竟是忠,还是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