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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姜舞小脸上虽还是如刚才,但眼中明显眼泪攒多了起来。第六书吧
张若连忙道:“妹妹见谅,姐姐我也是心直口快的,姐姐知道妹妹和姜太妃姐妹情深,如今她骤然离去,妹妹定是伤心难过的,姐姐也是不想妹妹你多伤心啊。”
张若看似安慰的话,实际上却是一字一句,都是如刀子一般,往姜舞心上扎。
“皇后娘娘,张夫人,我们家主儿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太医说,主儿需要静养。”南芙端来汤药碗,说道。
南芙话语恭顺,但江素莫和张若不是傻的,听得出这话里的意味。
“本夫人和皇后娘娘好心来看你们家主儿,你这是要赶本夫人和皇后娘娘离开?”张若性子急,话也脱口而出。
南芙欠身,“奴婢不敢,只是太医确实是这么说过的,皇上也交代过的,奴婢也是怕若夫人没有静养好,皇上怪罪下来,这罪,承担不起。”
江素莫眼珠转了转,在张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伸手拦住她。
“也好,姜夫人要好好静养,本宫惦念着,眼下也算看过了,你好好照顾夫人。”江素莫叮嘱交代着南芙。
南芙颔首,“奴婢会的,奴婢恭送皇后娘娘,张夫人。”
江素莫和张若离开后,南芙松了口气。她端药到姜舞身边,“小舞,喝药了。”
姜舞没什么情绪,也没拒绝,任由南芙一勺勺喂着。
云容珏处理完事情后,便来了灵舞殿,夜晚亦是宿在灵舞殿陪着姜舞。
姜舞情绪一直很低落,难从姜雨鄢已逝世的情绪中走出来。
“珏哥哥,雨鄢姐姐,下葬是什么时候?”她轻启声问道。
云容珏紧握着她的小手,缓缓道之。
三天后……
“我可以再去看看姐姐吗?在她下葬之前。”
云容珏下意识要拒绝,但对上小姑娘灼灼饱含眼泪的双眸时,心尖一软,拒绝的话也落了下去。
“好。”
姜舞是在姜雨鄢下葬前一天,去见了她。
人走茶凉,已经是什么也不剩了。
姜舞看着姜雨鄢,她难以想象她是从何有了那样大的决心要离开。
看了姜雨鄢后,姜舞又去了趟行宫。
行宫里姜雨鄢曾住的地方,已是空空荡荡。但一切仍然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就连房梁上的白绫,都还未落下来。
这几日,云容珏是有派人调查姜雨鄢是否确为投缳自尽,所以这些,尚未来及撤下。
那白绫落在房梁之上,姜舞望着,眉心紧蹙。
投缳自尽,是极痛苦绵长的事,人若要寻死,多也是会选择最快,最利索的办法。
她尤记得,雨鄢姐姐和她说过,是最怕疼的,谈起那些寻死之人,她说过,若换做是她,定会选择利落的死法,而非投缳,割腕这样绵长痛苦的死法。
可如今,雨鄢姐姐却偏选了她最不愿的死法。
姜舞鼻间泛酸。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
姜舞想起雨鄢姐姐交代给她的事,雨鄢姐姐最想见的便是冯治,可是……她没能给她将冯治带来。
难道是因为冯治吗?
“姐姐,若是因为那个男人,太不值了。”她呢喃着。
冯治对雨鄢姐姐,只是利用,没有感情。
姜舞走到床边坐下,蓦地,看见床头的一方东西。
她拿过一看。
是雨鄢姐姐缝制到一半的小孩衣裳。
这是给云沛的。
姜舞看着,越看,眉头越蹙而起,一抹疑惑,存于心中。
入夜,云容珏如常来了灵舞殿。
“明日太妃下葬,朕担心你看着心里难受,所以明日妹妹且还是留在灵舞殿吧。”云容珏说道。
姜舞急急握住云容珏的手,“珏哥哥,雨鄢姐姐下葬,能晚些吗?”
云容珏一愣,对上姜舞双眸。
………
翌日。本该是姜雨鄢下葬的时间,但云容珏一旨令下,延缓了姜雨鄢下葬的时间,但究其原因,却并未有所解释,令众人诧异,亦摸不着头脑。
姜舞得将云容珏允许,每日可有一段时间出宫去行宫查看。
姜舞在姜雨鄢住的房间,来回检查许久,并没发现特别的反常异常。
可雨鄢姐姐的死,一定不是自尽那么简单,这是她很肯定的。
就在姜舞想的出神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本能转过身,看见走进来的人,微诧,“萧大人?”
“萧大人怎么来了?”她问道。
萧七瑾环看四周,“萧某也是好奇,便来看看,夫人察觉姜太妃之死事有蹊跷,可有查到些什么?”他问。
姜舞有些失落,摇摇头,“没有。”
“众人都道姜太妃是投缳自尽,说来,姜太妃也有情由做出自尽之举,不知夫人,是以何认为太妃娘娘非自尽?”他问。
姜舞径直走到床榻边,拿起那一方圆筐,“这个。”
萧七瑾接过,细看一眼,微扬眉,“这是女子缝制绣的东西,可有什么异样?”
“这是姐姐缝制绣的小衣裳,定是给沛儿的,萧大人看,这衣裳其实就差一点就要绣好了,沛儿于姐姐来说,是心头肉,她为沛儿亲手缝制衣裳,断没有不做完的道理,即便是要自尽,这衣裳只差一点,姐姐应也会绣完,才离开,而不是落下这一点。”姜舞说道。
萧七瑾听着,而后点头,“夫人说的在理,确实,没有理由。”
自尽之人,往往在临死前,会将一切事做完做好,尤其是像姜雨鄢这般,有孩子,且爱子心切之人,更不应是这般虎头蛇尾。
姜舞轻叹气,在房中四处走着,看着,“若姐姐不是自尽,那便是遭人毒手,既有人做事,必然会有蛛丝马迹展露。”
“听闻太妃娘娘是在用膳后过的身,来送膳的人可有查问一番?”萧七瑾问道。
姜舞点头,“查过了,来送膳食的就是平常来送的小路子,没什么异样。”姜舞话刚落,一低头,蓦地,看见在布帘处,隐着一块东西。
她连忙掀起布帘,捡起一块极小的碎布。
“是有什么吗?”萧七瑾见姜舞蹲下,走过来问道。
姜舞下意识将碎布收起,轻笑摇头,“没什么。”
“今日也差不多了,明日再来吧。”姜舞看眼外头时辰,说道。
萧七瑾颔首,两人离开了行宫。
姜舞攒着从行宫房间捡到的碎布,眉眼间被深惑填满。
这碎布,呈墨黑色,但行宫房间,从布帘到床褥等,没有哪儿个是这样的颜色的。雨鄢姐姐被幽禁,穿着的衣裳虽不如从前,但也都是亮色的,没有这样的墨黑色。
这样颜色的碎布,会是哪儿来的?
姜舞心中涌起猜疑。
姜舞拿着碎布,令南芙悄悄查了一查。
那碎布,是宫里内官衣裳所用的衣料。
宫里内官,宫女,侍卫的衣裳都是由内务府派发,尤其是内官和侍卫,所用衣料,皆是一样。
若是内官,那便是常来往行宫,负责行宫事务的内官了。而内官,平日进出行宫,多是送膳送物,若只是送膳送物,怎会落下这一小块衣料。
且这衣料边角,似是被扯下来的。
“那日出入行宫的内官,都可有查出来?”姜舞问南芙。
南芙颔首,“那日出入行宫的内官是有小叶子,小路子,小全子。”
“小叶子是负责送早膳过去的,小路子和小全子是在之后才进去的。”南芙说道。
“姐姐是在午膳后才过身的,小叶子应不是,”姜舞道,“那便是小路子,小全子了。”
“午膳是小路子送的,小全子是发现太妃娘娘过身的人,那……就是小路子了?”南芙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