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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可能觉得自己实在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吧。
那年淮平上小学二年级。
听完我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我来不及责备校方也来不及责备那几个倒霉孩子,蹲下,刚想喊他,喉咙却似被什么哽住,愣是一句话都没喊出来。
只好伸出手去试图把他从椅子底下拽出来,可我手刚一碰到他皮肤,他就目光呆滞的用脑袋“咣咣”磕桌子腿儿。
他不肯出来,他认为那里最安全。
我哭着说儿子你怎么了呀?我是妈妈呀,妈妈来了,你看看妈妈,妈妈爱你,妈妈不能没有你呀。你有事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妈妈能保护得了你。
但是他没有反应,小手紧紧抱住膝盖,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我不知所措,知道要想办法,可脑袋里所有的回路都勾成一团乱麻。我甚至把电话打给淮海,但是他停机了,自动语音机械的不断重复同一句话,所有老师、校长都仰起脸看我等我做决定。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学校心理卫生老师打电话叫来了他的老师,据说那老师是这城内数一数二的心里咨询专家。他半趴在地上跟儿子聊了很久,其余的人全部都束手无策默默在外面等候。
后来儿子出来了,有人欢呼,我则走过去朝他张开双臂,他扑进我怀里,柔软而单薄的头发摩着我的下巴。
他抱着我哭了,说妈妈我不是怪你们离婚。我懂。不相爱可以分开,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子。我只是介意他一次也不来看我!没有了爸爸,谁来保护你?谁来保护我呢?
我哑然哽咽,只有失声痛哭。心里想,就算是要我姓梅的以后真要当街去卖,也要给他最好的。我爱他,不能没有他。今天的事儿他把我吓坏了,我不想、不能也不可以失去他。
我请了一周假,我还带他去了游乐场。离婚后这是我第一次带他去,从前我总爱说服自己不带他去是因为没时间、没钱,或者不愿意让他想起从前来触景生情。其实我知道,那些全部都是籍口,是我自己自私,我比他还不愿意面对从前。
最该为他情绪,为他现在一切负责的人是我,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那天,天特别晴,叶子被阳光照得绿得发亮。儿子坐在旋转木马上,仰起小脸儿朝我笑,像向日葵,特别美!
我决定要给他转学,去最好的学校,他现在上这个是农民工子弟学校,人太杂了。但跑了一大圈才发现转学并非易事。求爷爷告奶奶就算是我想花钱送礼也找不着庙门,到后来不得已,只好厚着脸皮去求了张若雷。
张若雷倒是接待了我,但一听来意就手一扬,断然拒绝。
我想叹世态炎凉,但这个年龄如果还在慨叹世态炎凉,就只能说明我混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我寻思不行的话,就去找前夫帮帮忙吧,这也是他儿子,他凭什么不管不问?如果不是他,我们母子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可我现在甚至找都找不到他,我倒是有萧晗的电话,她手眼通天,人又漂亮。我知道这想法儿多少有些龌蹉,凭什么认为女人一漂亮就能在社会上如鱼得水?
很久以后,那个寂寞的午后,我终于抽丝剥茧揪出了自己内心深处一个丑陋而隐秘的阴暗心理:我为别人骂她是公交车愤而出手,但其实在我心里,她就是。
以萧晗的聪明她该比我自己看我自己看得还要透,所以当年她对我的婚姻横加插手,也就谈不上有多对不起我。
谁又能说得清楚究竟是谁先对不起谁的呢?
电话响,我一接是公司的,让我回去开个紧急会议。到公司才发现,几天而已,公司人事管理层居然来了个大地震。原先的老总不知被谁举报贪污公款直接给开了,新上任这位40出头,保养得宜,慈眉善目,看起来倒有点儿像个老太监。
新官上任三把火,底下人又没摸清这新官的底细,大家都噤惹寒蝉。
会开得极短,老太监说话慢声拉语,出手倒雷厉风行,出了新的提成方案,宣布了部分人事变动,除此之外,一个销售经理位出现悬空,公司决定不外招,采取内部竞聘制。
二十分钟即散了会,大家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边往外走边小声议论,我心里念着淮平转学的事儿,出门时就掏出电话来找到了萧晗的号码,同事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说梅子,怎么样?销售经理,论资历的话你可是够了啊!
我?
我打着哈哈,拔通了萧晗的电话:是我。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