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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人无十全。
听柳嵩大致讲完郑绣绣情况,欢娘有些忐忑。
柳嵩见欢娘脸色发白,主动道:“我正巧也得去找姐夫有点儿事,不如同娘子一道过去。”
这男人,还是头一次见面,又是主母娘家男眷,于情于理似乎都该保持点儿距离,欢娘心底其实有几分警惕,可想着他到底是郑济安内弟,去了,也算是个挡风板,总好过自个儿一人,便也应承下来,只念着身份,怕被人瞧着不好,一路很隔开些距离,一边走,一边又将那名祸首骂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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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那头,霍怀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郑济安叫婢子满上热茶,又及时慰问:“昨晚起了风,大人可不是着凉了吧?老夫不是嘱咐那头下人加过毯被了么。”
霍怀勋呡一口香茗,扬手一摆,大人有大量:“不怪,不怪。”
郑济安瞧他二五八万,还真拿起架子,恨得几乎一脚踹响凳子,也只得忍气吞声,字句应答着,想他这次来肇县,说是协理郡王地方一些产业,居期不定。
可这才来多久,便弄得一干人马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自己早就退了官,该是颐养天年时光了,偏偏运气不好,跟他是半个同乡,又被他主动贴着,才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纵不大愿意,也被县里官绅们逼着伺候这祖宗爷儿们。
想来郑济安不免犯愁。
现如今这年月,为政不得罪巨户,商人地位不高,可是实权倒不一定小,京城宫墙官道上都开了皇铺,管事人是公公,当朝天子都三不五时,换下龙袍,私下出外撷商人之趣,下头就是不消说。
稍稍说得上话皇亲国戚中央与地方都有些大大小小生意,许多甚至是无本买卖,光各自府邸坐着,就有奇货可居又有眼水商人托门客,找关系,主动寻上门来。
一个有权,一心敛财,一个多金,想要攀贵,各有所图,正好一拍即合。
当今圣上对这些龙子凤孙们生意经儿,还管得宽松,只颁了几条金科玉律:一不可贩私,二不可开赌坊、地下钱庄以及收放高利贷,说白了,众位爱卿你们捞钱归捞钱,不可影响我小金库,也不能丢了我这张龙脸。
偏偏赌坊钱庄乃是从古至今,银钱来得买卖,哪个不心痒?
金钱便是万恶之源首,但凡有成倍利润,能叫一个人甘愿冒着上断头台风险,一干人明里不敢,暗下妄为不少。
有些爵位高或者名声清廉,怕被有心人当成把柄弹劾,也有将店铺顶他人名字,私下瞒了朝廷做这些黑市买卖。
时日一久,京城各路生意门道儿被皇亲国戚们蚕食瓜分,已经趋近饱和。
肇县位处江南一带,虽比不上京城繁华富庶,却人口密集,天然资源丰富,又是开国战乱后朝廷重点关照修生养息之地,民生发达,也算是贵人们近来瞄中捞外水宝地。
那老郡王肇县有私产也并不稀奇,派来个正宠幸武官来视察产业,该也是常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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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济安窝着一口气儿,陪答陪坐陪茶,三陪到底捱到日头又高了些,霍怀勋见这前胸贴后背、面无二两肉郑老儿坐久了,脸色惨青,袍下两个乌头靴都打颤,生怕把他熬死了,才撩袍起身:“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昨晚贵宅叨扰了一夜,就不多逗留了。”
郑济安一听,回光返照一般,刷地站起来,疾步往大屋外头走去:“老夫送大人,送大人。”
霍怀勋见他起死回生,一副如释重负喜气洋洋,哪儿像是送大人,分明是送瘟神!鼻腔一哼,不顺气儿了,绿着一张俊朗脸,停住:“隔几日,得去曹家庄查视水田,听闻郑家庄子上也有田产,我头次去那边,道路情况不大通熟,郑爷可有兴致一同前去?”
郑济安见他骤然停下步子,心中已水桶般七上八下不知又打什么主意,一听他要自己陪着下乡巡田,嗓门儿隔住似,脸红一块白一块。
这货替主子巡产,命自己伴行开道,简直一派狐假虎威!可郑家曹家庄有田产事儿他都提前晓得,分明有备而来,不容拒绝。
官字两个口,何况这人有皇气罩着,郑济安致仕前也是父母头顶天,自然晓得不好得罪,只好拢袖屏气,答应下来:“大人说甚便是甚。”
霍怀勋这才满意,猛拍郑济安骨瘦如柴肩膀:“你我私下叫什么大人,要论桐城称呼,我还得叫你一声年伯父,年伯身子不大好,无须亲送了,折了骨头,还怎么陪我下田?我自行出府,顺便活络活络腿脚,坐久了,酸麻。”
论桐城称呼,你还是个逃通缉犯,还是老夫亲自押盖缉文公章呐!郑济安心头叱骂,却不得不站门槛儿后头,叫家奴好生牵引着,目送离了正堂。
甫一见人影儿没了,郑济安忍不住心头火气,扯了喉咙开骂:“杀人放火舔屁股卖五脏道能鸡犬升天,像我儿子这样纯良孩儿,怎老天就不开眼,偏偏收了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正巧欢娘到了堂外,这喋喋咒骂,正入了耳朵。
杀人放火,这个好理解。
舔屁股媚上欺下,那种嘴脸人,每天做十桩,也没什么奇怪。
……不过卖五脏道是个什么意思?听起来怎么这样邪恶?
欢娘也没机会多想,见郑济安骂够了,才弱弱加默默跟柳嵩后头进了正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