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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徒弟咋当的!”
“嗯,这倒是。”袁老孬又换了一个鼻孔抠,“四十了,噢,其实还差一年,男人不说九。”
“才四十啊!”。
“不象?我很老吗?”袁老孬小手指停在鼻孔里,眼光里既有气愤又有探询。
“不,不是。”宋双急忙解释道:“其实你显年轻呢,这城里男人都糙皮黑红脸,哪个有你这般儒雅风度。”
袁老孬怪道:“那你喊叫个啥,四十,还加个才字,象是我七老八十了呢。”
宋双心里笑,“师父,说个实话,单从样子上看,还真看不出你多大。”
袁老孬“嗯?”了一声,用眼睛问宋双。
“若看你脸面,虽长着些胡子,但又是白净又是没一丝皱纹,说二十也有人信。”宋双看袁老孬脸上皮抽了抽忍着笑,该是满意这话了,便又笑笑道:“但若看你头发,又灰白了大半,说你五十了也有,有那么点儿象。”
袁老孬小指一弹,鼻子里的内容飞到了墙上,转过脸嘿哧一笑,“你小子拿师父耍笑。”
看这师父高兴,宋双便顺着势问:“师父,你这年龄,后人该比我还大吧?”
袁老孬忽又板起脸,“光闲扯,那书给你是让你抱着的,快看求去。”
这脸板的没有往日的不正经,也没有生气的样儿,宋双看那脸上的表情,是愁闷,不耐,还有些烦乱。
这师父不愿提到这个话题,定是在这上有的伤了。
这话确实不该再问,但却更引起了宋双的好奇。
宋双翻着那书,袁老孬煨在床上,“碳儿”趴在火盆舔着它的毛。
虽是五岁上就在家学里读书,但看那《说文》里还是有许多字不认识。
认字可不是自己能琢磨的,你不认识它,看千遍万遍,还是不认识,只能看个脸熟,再见了面,还是不知道咋称呼。
上了四年多家学,那是有专门老先生教的,还有那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的爹,都拿一块尺长的板子。先生教,爹也时常考问,学得不认真,写不上字答不出问题时,都是要挨板子的。
现在想来,那学没白上,板子也没白挨,真要换个库要记帐了,学的那些字也能应付。
只是现在,没人教了。
想问师父,他也说过识不得的问他。只方才他的脸板得正经,这会也不知是不是睡了,宋双不想打扰了他。
偷眼看时,师父悄无声息地斜靠被子躺着,一动不动,眼却是睁着的。
那眼也是一动不动,只盯着房顶,只不知那房顶子又在不在他眼里。
平日里那总正经不起来的脸上,那总嘻嘻哈哈的脸上,忽然象是落满了孤独落寂。
还有,些许的深沉。
宋双轻轻地翻书,“碳儿”也舔净了毛,趴宋双脚边睡着了。
师父躺到晚饭时才起身,懒洋洋地去打饭。
这回端来的饭和昨日宋双打回来的一样实成,看样有昨日的剩饭中午吃得撑了,路上没偷吃。
也是中午吃得太撑,晚上这盆连饭带菜抄给了宋双大半。
“你小子闲得慌了,点个灯库里耍刀枪去,灯光暗,看书看得眼花呢。”袁老孬啐出舌尖上一粒糜子壳,“别给憋出病来,我象你这么大时,也是闲不住。”
一会儿让我一页页认字,一会儿又不让看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正合宋双心意,嘴上答应着,人已朝库房去了。
那库里的刀枪虽都是些钝头卷刃的破烂货,但又不是上战场,拿来练习还是很好的,宋双早就盯着那些兵器了。
门开着,叫漏些月光过来。
宋双拿起一把刀,忽然想起李黑的话,“最好是一砍一大片的大刀才过瘾”。
那刀只是普通的腰刀,长约一米,手里掂着也不过二三斤重。
宋双小时在家里虽习过武,但练的是拳脚。后来出了家门,也常与人厮打,砖头瓦块树棍子倒也随手拿来使唤过。真正的兵器,却是没用过的。
菜刀倒是用过一次,是拿去对付吴撇子的,虽能杀人,但好象也算不得兵器。
那东西,在伙房里是厨具,杀了人便是凶器。还没听说战场上用菜刀的,自然算不得兵器。
宋双没有用过兵器,那腰刀拿在手里,一时不知怎么个练法。
去,要什么练法,哪那么多事。只当对面来个人,拿刀拿剑拿棍或是拿斧头,或扎或砍或劈或砸地要杀我,我得挡住护住自己,也得去砍去刺他。
无非就是防和守,至于招势,这刀尖能扎刀刃能砍逮着空子用上就是。
对,就这么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