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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大队的营帐内,此时的气氛异常地凝重,几个大队的领队之人几乎都在,却都一言不发。吴珠鉴负手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朝营帐门看去。沉闷之中也无人注意到过去了多久,只是忽然发现何师劳走了进来。一见到何师劳,吴珠鉴赶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可确认了对面之敌是何身份么?”
何师劳伸手,将吴珠鉴引至石桌旁,又看了一圈旁人,才说道:“可确定是以浮空山为首并结盟另外四山与我为敌,且那另外四山均与浮空山渊源颇深,总管与参谋久在浮空山,应该明白这层关系为何。”
说完,何师劳一一点出了另外四山的山名。刚听到第一个山名,吴珠鉴便心中一惊,看向杨考杉,发现其脸色也微微有变。待听完四山全名之后,吴珠鉴颓然地坐下,嘴里喃喃道:“果真如此,可该如何是好?昔日浮空山既厚待于我,今日却又为何要如此逼我,到底是为何?”
见吴珠鉴如此沮丧,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不约而同地看向何师劳。何师劳自然明白旁人的意思,想了一会儿,说道:“如今已然这样了,还须总管拿个主意,定个调子。不然,这多人便是坐以待毙,早晚要被困死在此处。”
吴珠鉴抬眼看着何师劳,反问道:“拿主意?拿什么主意?这么多人都一言不发,单我一人又能拿什么主意?”
何师劳坐到吴珠鉴身旁,又说道:“既然想不出个具体的法子,那也总该定个调子。只有你定好了调子,旁人才好顺着大方向去想。不然,纵然心里有法子,也不好说出来。”
吴珠鉴低头盯着桌面上的地图看,又不时地望向杨考杉,似是想寻得建议。过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朝何师劳问道:“浮空山领着四山围攻我等,这其中会否有所误会?倘是真有误会,可否去与之谈谈?”
何师劳面有疑惑,反问道:“谈?如何谈?”
吴珠鉴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一会儿,又走到何师劳身前,弯着腰对何师劳说道:“那五山入谷也不过是为了寻宝罢了,之所以来围攻我等应该是不出寻宝二字。若果真如此,便可凭我等先前寻到的灵材、灵宝与其谈价,只要能撤去包围,放我等一条生路,情愿将其割让一些出来分与五山。你看照着这个路数去谈,如何?”
何师劳沉默了片刻,又说道:“让我去谈自是可以,只是……。”
吴珠鉴明白话中意思,随即说道:“倘是不好谈,可以多割让些。只要能谈成,半数甚至过半数都可考虑。”
何师劳有些犹豫,问道:“这……要不要与在座的众人先商议一下再定?”
刚才听到割让二字,枚泉和几个指挥的面色都有些难看。可吴珠鉴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不在乎几人的反应,抬手一挥,高声说道:“就这么定了!何兄,委托你犯险走一趟,试着去跟浮空山的人谈谈。”
何师劳站起身来,深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定了这调子,那我就试着去接触一下,只是实在无法保证一定能谈成什么。”
吴珠鉴背过身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何师劳说道:“只要能让那边肯谈,你尽可自行斟酌开出的条件。眼下唯一的目标就是谈,只要达成这个目标,纵然条件开高了些,你也仍然是有功的,放心!”
两眼微微睁开一会儿,又闭上。摊在地上的两手无力地摸索着,又停下。重新睁开眼,轻声嗯了一声,立刻有人问道:“醒了?”
靠坐在土坡上的邬忧朝着声音扭过头去,第一眼便是看到戌甲。轻咳了两下,邬忧有些艰难地问道:“这是哪里?”
戌甲弯下腰,盘腿坐在一旁,说道:“在先前布防之处的身后,大队重新布了防,我们小队暂时守在这里。”
邬忧以手撑地,让身子坐直了些,又问道:“人都收拢了么?可有伤亡?”
戌甲吐了一口闷气,答道:“人都收拢了。没送命的,可几乎人人受伤,有几个伤得还相当重。汤季师兄找我商量后,将伤重的都送到大队营帐那里去集中疗治,剩下的留在这里由他亲自照料。”
邬忧无力地喘了口气,说道:“都还活着,那就好,就是要辛苦汤季师兄了。对了,咱们拔堡垒的事,大队营帐那里有说法没有?”
戌甲摇了摇头,说道:“来人察看过一番,没明说是好是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得你去了才能体会得出来。”
邬忧叹了一口气,问道:“戌甲,这次我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戌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取出药瓶,倒出一粒顺气丸,抬手送到邬忧面前,说道:“你先把气顺了再想事。”
待邬忧服下药丸,调息过后,戌甲才在其注视下说道:“以少打多,以弱击强,在我看来是太冲动了,这次吃了个大亏。可你还没醒的那会儿,我前后想了想,倒也不觉得这次全错了。若是从大面上来看,有些亏是非吃不可的,只是何时去吃以及让谁去吃罢了。咱们这次来这一下子,其实也算是掂量了一下子敌人的分量,后面再对上了,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心中都更有点谱了。”
听了戌甲的话,邬忧却叹了口气,说道:“你只想了一头,咱们是掂量了敌人,可敌人又何尝没有掂量咱们。起码敌人看出来了,咱们这边大队不出来相拼,只有小队袭扰,且袭扰无力。这怕是会坐实了敌人对咱们实力不济的看法,无疑更长了敌人的势,令其往后更加敢于放开手脚来攻。”
抬手揉了揉肚腹,又按压了全身的几处穴位。邬忧觉着舒服了些,接着说道:“不瞒你说,当掐出诀却只看到敌人的堡垒略微震动之时,我便后悔了。如今想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或者反过来说,太低估敌人了。进了这灵封谷就可能丧命,没谁会不当一回事,堡垒这种保命的东西更不会敷衍了事。”
戌甲也找了块石头靠着,然后问道:“这些是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邬忧看了一眼戌甲,答道:“有些是之前便生出的想法,有些则是拔除堡垒之时想到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过同感,那时全力催动破壳术,虽周身觉得难受,但心中思虑却清晰得很。”
戌甲低着头,有些无奈笑了笑,说道:“像破壳术那种添油术法我可是施展不出,能施展的两三个术法都是一瞬间完成,自然就感觉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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