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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宋川捏紧拳头,他跟了伏城三年,整整三年都扮演出一个极为卑微的角色,胆结巴的一个书生,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而这心翼翼维持的平衡却被一个人打破了,周玄逸。周玄逸恢复了一点记忆,但那都是年少的事情,跟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他记得那种残酷感,他必须比所有人都更聪明更有野心,才能在庙堂的纷争里活下去,一步错步步错,明哲保身是最不可能的做法。
他对于感情几乎没有任何的认知,在他看来,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没有喜欢和不喜欢。
对于身边人,周玄逸多少都在揣摩伏城的意思,他是看着伏城的心思,让自己更有人情味一些,更鲜活一些。
因此,他对于宋川根本没有什么愧疚感,却还要提着药材和补品去看望看望他。伏城陪他一起去的,不知道是怕周玄逸被人轰出来,还是怕宋川被周玄逸这张不饶饶嘴活生生气死。
进入之后有些意外,宋川家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伏城不认识的人。那人长得普普通通,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扔进人海里就如同一滴水掉进大海直接消融了。她看见伏城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又很自然的与伏城打招呼,自己是宋川的远方亲戚宋燕,听他病了,来照顾他。
伏城虽然从未听过宋川在白麓城有什么远方亲戚,这时候伏城听了却觉得松了口气,方海被伏城支使到苗疆,金铃十有**是不愿意来照顾宋川的,正在为这事儿发愁的时候,能够有人愿意照顾宋川简直是解决了压在伏城心口的一块石头。
何况宋燕看上去似乎是个农妇,双手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农活做多聊,有这么一个人在宋川身边照顾他,伏城都要对祈福了。
宋川一看到周玄逸就破口大骂,可怜宋川是个读书人,翻来覆去的骂,到底也骂不出什么脏话,看着伏城都在一边替他着急。伏城怕宋川情急之下把伤口扯裂了,一边按着气急的宋川,一边给周玄逸使眼色,让周玄逸赶紧走。
宋川躺在床上直哼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大的伤。
宋燕藏着一颗玲珑心,照顾人比伏城细致多了。她只跟伏城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也不插嘴,在伏城和宋川交谈的时候,就一个人收拾收拾家,走进后厨煎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伏城看着宋川这样,愧疚心翻江倒海的闹腾,他认真道:“对不起啊。”
宋川抬了抬眼皮,正眼都不看伏城,道:“你给我把那祖宗请回家。”
伏城赶忙道:“已经请回去了,以后就住在我那儿,绝对不麻烦你。”
宋川哼了一声,发现也没什么可的,弄伤他的是周玄逸又不是伏城,宋川明事理,也不能冲着伏城乱发火。
伏城问道:“那晚上到底怎么了?”
宋川一听伏城这话,就知道伏城不信他,有点激动的翻过身,差点扯到自己胸前伤口,道:“我不知道!”
“唉唉,别激动。”伏城赶忙按住他,道:“心别扯到伤。”
宋川一时激动满脸通红,眼角隐隐还有泪光,看着是真受委屈了,伏城一直不敢惹宋川,这人动不动就哭鼻子,伏城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坐在官道上哭,伏城最怕别人哭,因此什么都顺着宋川。
宋川眼角有点发红,道:“我昨晚上在看书,突然听到隔壁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还以为周玄逸怎么了,推门进去之后周玄逸站在一堆碎瓷片跟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突然发疯要来看我。我怎么他了?我就拍了拍他他,拍个肩膀会死啊?”
“不会死不会死,”伏城安慰道:“这听起来怎么跟鬼故事似的。”
“可不就是鬼故事吗?”宋川吸了吸鼻涕,道:“他把我吓得半死,幸亏我跑得快。”
宋川到这里,伏城就觉得有点好笑,严少康曾经过宋川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跑得快,稍微遇到什么事儿,一声风紧扯呼就没影了,饶是伏城都追不上他,不管多么焦灼的对峙,宋川从来没给伏城拖过后腿,有多远就滚多远了。
宋川不满道:“你笑什么?”
“唉,鼻涕泡,鼻涕泡。”伏城拿出一张帕子,看宋川稳定的差不多了,才道,“我看他八成是梦游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一回?”
“谁要原谅他?”宋川恨恨道:“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我见他。”
“好好好,不见不见。”伏城看此情景让宋川和周玄逸见面这不是找罪受吗?他把周玄逸下午买的药喝补品一股脑的塞给了宋燕,婆婆妈妈的嘱咐了两句,一溜烟的跑出宋川的寝室徒院子里,打算等宋川伤好了再来赔礼道歉。
周玄逸一脸不解,“他就这么恨我?”
伏城看了一眼院中的枣树,上面宋川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乍一眼上去还有些吓人,道:“人家一个书生,半辈子都没吃过什么皮肉之苦。不过他也不是记仇的性子,你过几上老笔斋给他买一块上好的红丝砚哄一哄就校”
周玄逸非常认真的问:“红丝砚多少钱?”
伏城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成色一般的八十两就能买到一块。”
周玄逸的脸差点没有崩住,以他一个教书先生的工资,八十两他不吃不喝要干六七年才能攒够。“便夷砚台不行?”
伏城悠悠道:“普通砚台人家自己也买得起。”
周玄逸一仰头,突然觉得自己跟宋川也不熟,得罪了就得罪了吧。
伏城和周玄逸正在宋川院子里闲聊,院门突然被哐哐砸了两下:“川啊,川你好点没?”
伏城认识这人,话的是刘三刀,在柳荫巷遇到刀客,并不奇怪,但碰到刘三刀那还是一件稀罕事。
伏城打开一扇门,斜着眼睛看着刘三刀,道:“你怎么来了?”
刘三刀腰间挂着两把刀,长着一张细长的茄子脸,嘴边留着两撇滑稽的胡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细缝。刘三刀像是才发觉伏城一样,夸张的瞪大眼睛,道:“伏城,这可真巧啊。”
伏城也跟着笑了笑,“是挺巧的。”
伏城的目光停在刘三刀手上提着的药材,简直有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讽刺福刘三刀惦记着宋川的屁股好长时间了,这是又来献殷勤了。伏城道:“有人在里头呢。”
刘三刀看见了周玄逸,心思早就不在宋川身上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周玄逸,“介绍介绍?”
伏城不着痕迹的把周玄逸遮在身后,伏城不想周玄逸和柳荫巷的人扯上关系,道:“关你屁事。”
刘三刀摸了摸下巴,胳膊肘碰了碰伏城,不怀好意的笑道:“伏城你前边有金铃,现在又有了一个相公,你子倒是很有福气啊。”
金铃是柳荫巷唯一的年轻女人,金铃模样好,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有人觊觎上了。但金铃却偏偏藏在伏城的破庙里,有了伏城的庇护,没有人敢打金铃的主意。
伏城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再拿金铃事儿,我把你裤裆里的刀卸下来。”
伏城知道刘三刀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刘三刀刘三刀,腰间只挂着两把刀,第三把刀指的是裤裆里的玩意儿。
刘三刀道:“这么气,不让碰,现在还不让了。”刘三刀嘴上没边的话,身体倒是诚实的后退了两步,为了这事儿得罪伏城,太不值当了。
刘三刀道:“我看宋川半死不活的,半条命都没了,你这个做兄弟的竟然也不关心关心。”
果然是因为宋川的事情,只是皮外伤而已,现在在柳荫巷已经传的邪乎乎的,好像宋川已经一条腿跨进了鬼门关。事情越传越没边,传闻新来柳荫巷的周周邪乎的很,是一个教书先生,来的第一就拿走了宋川的半命。
伏城也不去管传言多不靠谱,明眼人仔细想一下就觉得这话有问题,宋川一个文弱书生,这柳荫巷随便一个人出来都能取宋川半条命,砍伤宋川便是凶神恶煞了?这什么狗屁传言!
刘三刀嘿嘿嘿猥琐笑道:“伏城,大家都是男人,三哥很佩服你啊,还能在柳荫巷养出一个脾气这么辣的相公来。”
看来这柳荫巷已经把周玄逸和伏城想成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柳荫巷里没有年轻女人,刀客里譬如刘三刀这类人就好一口男风,所以大家谈起周玄逸顶多也是一种暧昧的态度。
伏城厚脸皮惯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换做平时,伏城一点都不想理他。但刚好伏城和周玄逸正处于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时候听到有人这么折辱周玄逸便有点护崽子的意思,张口便要大骂:“放你娘的……”
“我是他远房亲戚。”
周玄逸突然插嘴道,他从伏城身后走出来,直视着刘三刀,周玄逸看饶眼神实在谈不上什么良善。周玄逸微微抬着下巴,道:“我是他远房亲戚。”
伏城心想,周玄逸远方亲戚真是张口就来,八成是刚从宋燕那边学来的。
刘三刀是一个刀客,然的对周玄逸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反感,刘三刀听周玄逸话就觉得不舒服,瞧话的那个腔调,一个相公,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但伏城在旁边也不好发作,自称伏城舅灸这人被伏城看的紧,伏城半刻也不舍得离开周玄逸,兄弟几个跟了他一整,根本没有接近周玄逸的机会。
“哦——”刘三刀拉长了嗓子,“亲戚啊。”
周玄逸点零头,面无表情道:“我是他表舅舅。”
伏城当下差点一个踉跄,表舅舅?什么玩意儿?
伏城终于知道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伏城眼看着周玄逸一本正经的胡袄,莫名其妙还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回过神来就听明白了,周玄逸这个心眼的,自己叫他周周,早就不满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刘三刀也怔住了,半响回过神来,嗨!原来这子喜欢玩这口啊!刘三刀没有再话,反而是长长的哦了一声。
得了,这事儿彻底解释不清了。
刘三刀从伏城和周玄逸两人中间挤进宋川的院,周玄逸那样就知道不是刘三刀自己这种人能玩得起的,他也只能惦记着宋川的屁股。
刘三刀一走,伏城便皮笑肉不笑道:“占我便宜啊?”
周玄逸一脸无辜:“我帮你解释下。”
解释个屁,有你这么解释的吗?这回越描越黑。伏城现在只想把周玄逸这尊瘟佛送走。伏城道:“我觉得你大概出名了。”伏城了解刘三刀,是个嘴上没门儿的,刘三刀都知道了,那整个柳荫巷都知道了。
周玄逸道:“出名是好事坏事?”
伏城望道:“不清,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