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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攒起来,等再见时一起说给赵万钧听,可现在时候到了,那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成,那咱就不说,过来让我抱会儿。”
沈惜言点点头,听话地钻进了赵万钧怀里。
赵九爷半年没有抱他的小玫瑰了,来之前,他还想着要把人压在床上好好疼上个三天三夜,可现在,他只想把人好生捧着,半分邪念也不敢有。
许久,沈惜言忽然嘟哝道:“九爷,我是个扫把星这种话,你会信吗?”
赵万钧闻言,无奈地笑出声:“合着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你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
“那你就是不信我咯?”
“我信你,我信你……”沈惜言急急忙忙澄清。
赵万钧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小玫瑰花是缺乏安全感故意问他的?
他轻轻捧住沈惜言的脸,嘴唇贴着小鼻尖道:“你呀,是我的小福星,打从遇到你的那天,我就开始福星高照了。”
九爷的声音太过温柔,沈惜言心下动容,又险些忍不住眼泪,一仰头,嘴唇便碰上了九爷的唇。
下一瞬,许久没有相触的唇瓣便死死贴在了一起,疯狂地吮吸,翻搅,汲取对方的存在感。
二人倒在床上,无言地吻进了夜色深处……
入夜,赵万钧在金陵的探子给他送来一封密信,他看完,不禁嗤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沈长河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坏透了,不过他也嘚瑟不了多久了。
沈长河是被家丁们从别院抬回家的,大夫来瞧过之后,说是急火攻心,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用过晚饭,林菁菁回房,看到沈长河脸色铁青的模样,也不知怎么开口。
“老爷,年年做功课去了。”
“嗯。”沈长河揉揉眉心,疲惫道,“叫年年早些休息,劳逸结合。”
对待沈云年,沈长河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父亲。
林菁菁顺势坐在了沈长河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道:“老爷,我最近这个心啊,总是七上八下的。”
“你就是气血不足,多吃点中药。”
“你这半年天天忙得不着家,每晚回来都愁眉不展的,我是担心……担心铜币的事儿会出岔子。”
沈长河听到“铜币”二字双眉一拧,低声斥道:“你个女流之辈,懂个屁!”
“我是不懂,但我替你找我哥求来的钱,得赶紧找机会还上吧,他年前催了好几回,眼下年都过了。”
听林菁菁提到大舅子,沈云年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强行缓和了下来:“夫人也辛苦了,你先出去陪年年吧,让为夫静一静。”
林菁菁出去了,夜里陪沈云年睡,没再回来。
沈家早前是做船运生意的,留了丰厚的家底,到了沈长河接手家业后,时逢洋人来华的热潮,于是,他执意改做酒楼生意,把他爹气个半死,可怎奈自己老了,也左右不了儿子的想法,便随他去了。
沈长河在商业上颇有头脑,为人圆滑,心狠手辣,很快就把大酒楼做起来了,其间也经历了不少风浪,都挺过来了。
如今沈氏却因被太多后起之秀抢生意,日渐式微,沈长河又野心勃勃急功近利,逐年扩大商会,拆东墙补西墙,导致钱财方面出现了大窟窿。
如果一家商会拨不出钱,开不了路,做不了主,就成了个名存实亡的摆设。
商会成员多有不满,甚至起了联名抗议换会长的念头,他不甘心如此,于是想拉拢高家,还想了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而今日高家千金被别人当众抢亲,高老爷颜面扫地,他想搭上高会长这条大船的希望也算是破灭了。
果然,只要那个灾星回来,就一定没什么好事!
想到沈惜言,沈长河心中忽然起了一阵浓重的不安,他从床上爬起,踉踉跄跄地跑到祠堂里。
今夜风大,祠堂外的布帘被吹得猎猎作响,裹着清灰的月光,瘆人得很。
沈长河在黑洞洞的祠堂给祖宗们上了三炷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一切恶果皆由孽子沈惜言种下,与我沈长河无关,求祖宗保佑我沈氏鸿运昌——”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刮进来一阵剧风,把正在燃烧的香吹灭了……
四日后,一则《沈氏私造倒卖铜币赚差价补贴商会》的新闻登报,立刻引起了商界哗然。
且不说对于商会其他成员会有什么重大影响,此事若一经证实,那可是牢底坐穿的重罪。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对于一件精心密谋的事,只需一个小小的推动,要么一朝功成,要么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