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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星空下,却与他去过的某座钢铁般的城市相比,反而多了点沉重的底色。
只因一点小小的差异,就要区别对待?
阿姆的表情依旧淡然,心里甚至生不起半分波澜,这种事他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了。
过了许久,也许是哭累了,小女孩抽泣着开了口,有些断断续续,语气充满了不安和小心翼翼,似乎很害怕什么。
“小酒欧巴,你…你会讨厌我吗?”
我又不叫这个名字。
阿姆双手随性地搭在椅背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只是觉得九瓶酒拿着不重,好拿一些而已。
“果然也讨厌我的呢。”
没听到阿姆的声音,小女孩的双手抱的更紧了些,喃喃道。
实在听的好笑,阿姆伸了个懒腰,然后侧身用着比小女孩更蹩脚、更不标准的地方方言说到。
“抬起头来。”
听到声音,小女孩微微抬头,连一秒不到,又赶紧低下头去。
阿姆没给她机会,反应不在迟钝,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下巴,抵住她反抗的力道,用力撑住,强硬的让她与自己对视。
眼睛被泪水浸的发红肿大,瞳孔里满是让人心生怜惜的困惑和伤心。
“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她一边躲闪着他一些严肃的眼神,一边忍不住开口,小丫头话里的期待任谁都听得出来。
可偏偏眼前的是个聋子。
“嗯,很丑!”
阿姆颇为耿直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他一向不喜欢看到女人哭,特别丑,当然,对于自己即将成为惹哭小孩的罪魁祸首,他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小女孩愣愣地看着阿姆,比娃娃“美美”被人扭断了头更伤心、更绝望。
再也忍不住情绪,扁着嘴,用力的挣脱甩开阿姆的手,在跳下长椅之前,“重重”地往阿姆的头上用力一敲,便头也不回地往学校的方向跑去,甚至跑了老远依旧能听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估计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就这样冷冷地注视她的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小姑娘的背影,听不到伤心的哭声时,阿姆才回过身,收拾纸板和报纸,动作和神情比之刚才,那是一个温柔、细心。
收拾好后,坐着揉揉头的阿姆突然一笑,似乎觉得好玩极了。
然后就这样,起身提着自己的“家”,在这座繁华、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不顾周遭人怪异、惊奇、鄙视的目光,东拐西拐,默默地走着。
许久后来到了西桥洞的某条街巷里,越往里走人越是稀少,直到在里面的深巷处停下,立着一间小酒吧——Owerzec(车站)。
店小却也精致,古典雍美的花纹勾勒于店内的饰物,有些发黄的墙体,仔细闻,甚至能嗅到一股沉香味,那是经过时间沉淀才能留下的痕迹。
背景音乐正放着Yiruma的——“kisstherain”,这是一首关于美好爱情的曲子。
整间酒吧里只有阿姆和一个依靠在吧台,体态丰韵的少妇,她即是老板,也是酒保。听到推门声,她诧异的回头,在看到阿姆的瞬间,闺名“罂梨”的漂亮女人有些好奇和愣神。
她低下头思索了一下便自然的抬起头来,恢复了以往的抚媚动人,习惯性的拖住下巴,眼带笑意。
“怎么称呼呢?客人?”
没兴趣聊骚的阿姆径直取下手上戴着的手表,随手扔了过去。
“这个玩意换一个人的信息,那个孩子,嗯——叫什么来着?”
接过抛来的手表,望着一脸迷糊,紧皱眉头的客人,罂梨忍不住感到些许好笑。
“啊!金娜英,好像欺负那爱哭鬼的小孩叫这名。”阿姆想了一会,从吧台里掏了好一会才抽出一支笔,却找不到纸。
“呀,疼——”
没有任何犹豫,阿姆用力地扯过一只嫩白的手。
嘴上娇嗔地说着,眼神瞬间却变得极为冷漠的老板娘,刚想做些什么,不等她反击,阿姆飞快的在她手掌心写下这个名字。
“打听这个小女孩身边的人。”
“噗!”
老板娘一时没忍住,还是被阿姆那浓重的乡下方言逗笑了。
温柔地揉着手腕,也没理会掌心写下的名字,只是从下至上,打量了一下阿姆。恰好此时背后的老旧电视机正播报一则新闻:
最近,首都的南桥洞附近出现了一个专门袭击女人与小孩的恶魔。
庆幸的是,在惨案即将发生之前,都被某个不知姓名、相貌的热心人阻止了。
请各位市民尽量不要在半夜外出,如果遇到某个行为怪异、头戴黑色帽子的陌生男子,请警惕小心,尽快远离,或是跑至人群多的地方,如遇危险请大声呼救。
以上,是半岛新闻为您播报。”
轻咬着嘴唇,老板娘盯着阿姆,尤其在某处,多停留了一会,眼里有些意味深长。
知道她想歪的阿姆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我才不是什么古怪、奇怪加变态的怪人!
觉得阿姆有些孩子气的老板娘嫣然一笑,手里把玩着表,其实她的注意力有7成都在这上面。
繁复华丽的表壳花纹,布满内容的表盘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那天蓝色如星空般的图案景象,手工刻花蔓藤花纹的外缘边,都彰显着这块表的价值不菲。
老板娘还从背面的中心偏下一点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那是用银灰色刻上的,像是一个名字。
“你舍得?这块表可是相当于那条信息的百倍价值。”
“你,为什么?”
这手表她很喜欢,但她做买卖与其他人有点不同,只讲究你情我愿,清清楚楚,不关乎价值对等,所以才会多此一问。
“我欠了一个小姑娘好几天的饭钱!”
阿姆轻轻地回了一句,把老板娘一时噎的不行,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原是骂人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柔柔的,萦绕勾人,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
“pabo呀你?”
提起脚边的纸板,阿姆推门离开,当然没忘记在老板娘有些嗔怒的眼神下,顺手蹭了杯没喝完的朗姆酒。
对阿姆来说,有些事物是比金钱更为珍贵的,他欠的哪是简单的几顿饭钱?
看着阿姆离去的背影,平复了一下心情的老板娘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右手托着下巴,视线渐渐的迷离。
思绪飘远了许久,如一辆即将远去的火车,旅途中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风景,会停下片刻,留给自个儿一点儿时间,回味方才掠过的某处画面,却也不会调转车头,好似人生一般,因为终点与起点的距离原本就是一条线的最远两端。
所以她又不禁回头忆起刚才,瞥了一眼桌上的手表,那个带着帽子,一口搞笑方言的男人,临走前的眼神让她尤为记忆深刻,那是一种很冷漠的温度,比这个大冬天还要来得寒风刺骨,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满不在乎。
慵懒时光,小巷酒吧,醉人烈酒,眼神迷离的美丽少妇,倚靠在吧台,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光线拉长了女人丰腴性感的影子。
想了许多许多。
故事与酒,如果都与女人有关,原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