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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狠!你竟怨他不得转世!你这贱人!你..”
她嗓子一时哽住,不得出声。
阿芙被她骂得丢魂去魄,只会拼命摇头。
叔裕跪直起来,想要劝她,可是跪了太久,腿已发麻,竟又跌坐下去。
王熙一只手已拽住了阿芙的衣领,一个使力,竟将她在地板上推出几步。
阿芙也是累了几天,之前操办典礼也不曾休息好,这一下子也咳嗽起来。
叔裕把她揽在怀里,忙着给她顺气,太阳穴青筋暴起。
一个也略有沙哑的女声响起,竟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桓羡:“表姐,二嫂嫂也不是咒大哥哥,您难道听不出来吗?仲据哥哥一向是温润博爱的人,若是他知道您这样对待二嫂嫂..”
她话音未落,王熙就挣扎着抱了牌位,抖心抖肺地又哭起来,声音淹没一切,桓羡只得闭口。
季珩默默牵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两下,让桓羡狂跳的心脏安定了些。
这是她嫁过来半年,第一次忤逆王熙。
之前,面对大嫂和二嫂的冲突,碍于血缘之亲和女人多少有些的嫉妒,她总是选择助纣为虐,可是这半个月,她冷眼瞧着,阿芙作为同裴大哥哥没有半点血亲关系的“外人”,当真是将心比心地做事。
王熙再这般无理取闹,便有些令亲者痛,愁者快了。
还是那句话,未亡人不是唯一可以为死者而哀伤的人。
既然一屋子人都在这追思大哥哥,大嫂嫂这般泼妇举止,便伤人心了。
阿芙半靠在叔裕怀里,咳嗽加上委屈加上这些天的压力再加上桓羡的公道话,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叔裕一言不发,粗粝的大手不住揩去她面上的泪水。
阿芙也拿袖子擦去,努力平静下来,两人又相扶着跪回竹席上。
跪定,阿芙抬眼,恰好撞上桓羡的目光,两人都有一点点不自然,瞬间挪开。
片刻,又有意无意地碰到了一起。
阿芙索性朝她微微一笑。
桓羡也朝她点点头。
为裴仲据守灵,一向是要跪足十二个时辰。
纵然今天王熙演出了一场闹剧,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皇上也知道这个情况,特地恩准这三日裴家人不必上朝。
王熙是在第一日晚间便昏过去了。阿芙和桓羡都不得已进了食,而叔裕和季珩则是硬生生挺了十二个时辰,再见天日的时候都面如土色。
好不容易回到了融冬院,跨过门槛,阿芙就腿一软,索性被叔裕一把拦住。
他一言未发,弯腰揽住阿芙腿弯将她抱起,快步送入内室,轻轻放在榻上。
不容分说地,为她脱去修鞋,挽起裙摆,果然膝盖上是两大片乌黑。
樱樱刚好端茶水进来,一眼看见,吓得扔了茶碗,一头扎到阿芙床边:“我的娘欸,这是怎么弄的?怎么黑了这么一大块?这可怎么办?”
叔裕沉声道:“下去吧。”
樱樱看了他一眼,不敢作声,默默退出去。
叔裕执了阿芙的手,沉默许久。
阿芙也不作声,就等着他的话。
最终,叔裕也只是挤出了四个字:“辛苦你了。”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原没有什么,可阿芙偏偏泪盈于睫,又舍不得眨眼,一瞬间也不想让叔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另一只温热的大手敷上她的膝盖:“还疼吗?”
阿芙摇头,眼泪甩到他的手背上,两人都笑了。
叔裕踢掉鞋子,上床上,将她拥在怀里。
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洗礼一般,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拥抱着。
良久,阿芙说:“夫君,我想给你生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