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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挣不到钱啊!仅仅只是方便了收税和拨付资金,朕看不出有什么挣钱的地方啊!”
“呵呵,皇上,那是朝廷大臣不懂得银行的运作。我跟您说,只要操作得当,天下最挣钱的就是银行。”王兴笑嘻嘻的说道。
“哦,五郎,快跟朕讲讲,这银行如何挣钱?”
听说有钱挣,朱翊钧立刻坐直了身子,伸着脖子,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眼珠子都快成了孔方兄。王兴不慌不忙,将开办银行的种种好处和利润娓娓道来……
整个下午,三个家伙就坐在茶吧里面,嘀嘀咕咕的说了两个时辰,不时还拿些纸在那里写写画画。临近酉时(下午5:00)才结束讨论,双方达成了合作的意向。有了挣钱的买卖,小皇帝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精神愈发的亢奋。
直到冯保过来提醒,这才想起要去陪两宫皇太后。小皇帝匆匆赶到戏院门口,正好遇到永宁陪着两宫皇太后等一帮女眷从戏院里面出来,每个人眼睛都是红红的,似乎刚才哭过。
见此情形,朱翊钧吓了一跳,赶紧询问原委。冯保赶忙过来解释,小皇帝这才得知真相,原来是看戏看出来的毛病。
什么节目这么感人?原来今天上演的新舞台剧名曰《乱世佳人》,它讲述的是宋末元初的故事,故事以一个名为京娘才女的不幸遭遇为引子,反映了当时宋朝末年蒙元入侵时,南宋朝堂文恬武嬉还陷入党争混乱局面,影射了宋末朝廷软弱和腐儒误国的乱象。
其实这是明未才女柳如是悲剧故事的宋末改编版,王实团队里的专业人员,移花接木把这事安在了宋末某位文官妻子的头上。加上前所未有的歌舞剧舞台场面宏大,后世一些设备的巧妙运用,表现力更加的震憾。
先不说这种新的表演形式引人入胜。就说这剧本的情节十分曲折感人,人物刻画细腻,远不是这个时代的小说能够比拟的。整个表演过程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是一种发自心灵震撼的冲击。
尤其是京娘与命运抗争的情形尤为感人,故事最后国破家亡的京娘痛斥钱谦益的无耻,愤然投河自尽殉国的情形,加上扮演京娘的专业演员表演非常到位,这不,把两宫皇太后和一群女眷感动得无法控制情绪,一个个哭得个稀里哗啦,眼睛都成了大桃子。
回宫的路上,李太后还陷入刚才的剧情中无法自拔。她拉着小皇帝是一路抹眼泪一路讲述故事的情节。朱翊钧赶紧安慰情绪激动的两宫皇太后,心里暗暗吐槽王实兄弟挣钱的花样真多!
曲折离奇的故事也把小皇帝听的心里痒痒的,顿时产生了兴趣。他心中暗忖自己一定要来看一次。朱翊钧他哪里知道,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原时空的几十年后,是崇祯末年的真实事件。
……
万历十年五月,台北布袋港。
又是一个艳阳天,码头和往常一样喧闹不已。每天都有大批船舶在这里靠港或起航,同样的,每天在这里出出进进的人员也是成千上万。
今天,去年开通的天津至台北的客运班轮上再度下来了一批客人。从他们一个个充满好奇眼神而且忙着东张西望的表情来看,多半是头一回来到台湾,第一次见识到南洋总督府治下的繁荣景象。
通常这种“乡巴佬”模样是会引来旁人嘲笑的。但这一次,周围众人在看见他们的服饰之后,一个个脸上却都显出敬畏之情,有些披短衫敞着怀的力把式还不自觉整了整衣衫,收拾一下仪容,深深低下头去,一脸敬畏之色。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从这一船上下来的十几个人身上袍服不是青色就是绿色,其中还有一人是绯红色的官袍,头上还都带着黑色乌纱帽子,这整整一船竟然都是大明的官儿!
虽说明制要四品以上才能穿绯色,青色绿色只是六七品乃至于八九品的低级官员。不过对于民间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哪怕一个九品巡检也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若是在大明本土,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官员,他们这时候都应该跪到路边把头低下去不能乱看的。
也就是南洋总督府辖下取消了跪拜之礼,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育,这里就连街边小商小贩都知道,在镇海侯的辖区拜天拜地拜父母拜老师,其他任何人都可以不行跪拜之礼。
台湾名为大明领土,也是南阳总督府的辖区,大明的官儿,在这里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权力,却也不再像海峡对面那样拥有一言九鼎,断人生死的大权了。
因此这里的老百姓只是在这些人经过时才略略低头显示尊敬,然后该干啥就干啥,这副淡定模样看在那些官员眼中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毕竟和天津登船之前的习惯了的景象落差比较大。
而且这些官儿也知道镇海侯的地盘上不同大明本土,绝不是他们耍威风的地方,更何况这次过来乃是要在人家手里混饭吃,此时也都收敛一二。
王士性就是那位穿绯袍的官员,在众官员的簇拥下,他第一个走下了舷梯,稳稳地站在码头的红地毯上。在码头上用红绸和彩纸搭起了一座拱门,上面还悬挂着横幅,书写了欢迎,问候等字样。
王士性见拱门上写着一行斗大的字。上书:热烈欢迎南洋新任官员莅临台北。字书写的很漂亮,可书写顺序却是从左至右的横向排列,这让这帮明朝官员一下子还不太习惯,有些人很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这条专为欢迎他们而打出来的横幅。
王士性见拱门下面也站着一位绯袍的官员,不用问这一定是泰州学派的胡时中——刚被朝廷正式任命的台北巡抚。
王士性这次被任命为吕宋巡抚,两个人级别一样,都是四品的朝官。远远看见此人,想起他出生泰州学派,王士性便忍不住鼻子里轻哼一声,以示不屑。
说实话,这次被朝廷任命为吕宋巡抚,王士性是一百个不乐意,王士性(1547—1598),字恒叔,号太初,宗沐侄,临海城关人,人文地理学家。少年好学,喜游历。隆庆三年中举人。
他是万历元年的进士,授朗陵(今河南确山)知县。历任礼科给事中,万历六年迁吏科给事中,第二年成为吏部侍郎。前不久因触犯皇帝,被派往外官,被一下子踢到了吕宋,在他看来这和流放差不多。如何不让他心里愤懑,感到十分的憋屈。
在原时空,王士性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和徐霞客并成为明朝的地理学家。
他二十年“宦辙所至”遍游五岳兼及各地名山大川。除福建外,其余两京十二省均留下他的足迹。
四十年后,徐霞客在游记中称王士性为“王十岳”,可见对他的推崇。他著有《五岳游草》十二卷、《广游志》二卷、《广志绎》五卷及《玉岘集》等。
其中《广志绎》凡山川险易、民风物产之类,巨细兼载,眼光独到,是一部很有价值的人文地理学著作,王士性被誉为中国人文地理学的开山鼻祖。
虽然这个时空大明朝堂改变了不少,但人的命运总是有些惯性的,他依然在万历十年得罪了小皇帝,被赶出了京城,即将出任吕宋巡抚。也许将来他的《广志绎》描绘的可能是南洋的风土人情和地理地势。
彩门之下,大明帝国当前在台湾岛上的几位现任官员在巡抚胡时中的率领下都等候于此。此外台湾驻军司令、现任参将卫礼也在,他也面无表情一同等候着这批文官。
“恒叔兄!辛苦辛苦!”
“德邻兄!有劳有劳!”
看到这批人渐渐走近,胡时中迎上前去,向着为首王士性大声问候,他跟王士性很早的时候就认识,都是隆庆三年的举人,万历元年同时中的进士,只因胡时中师从泰州学派,不受朝廷待见,一直未曾出仕。
虽然理念不同,但两人见面之后也是相互长揖行礼,十分亲热。不过王士性脸上有些尴尬。自从南洋总督府辖区地盘的迅速崛起,新儒学也越来越受到朱翊钧和朝廷有识之士的重视。
阴差阳错之下,从来没有在大明出过仕的胡时中如今也穿上了绯袍,摇身一变成了朝廷任命正儿八经的四品大员,转眼就和他同级,你让王士性心里如何平衡?
一番客气,之后又向跟在这位吕宋巡抚身后一同登陆的其他官员道了辛苦,胡时中回头把身后众人,尤其是旁边的南洋总督府的代表卫礼介绍给他们。
同时又特别突出了此人的身份:“这位便是吾之同乡好友王士性,字恒叔,文章道德皆非吾可及也。恒叔兄,这位是本地驻军司令,卫礼卫参将。”
“您好,久仰大名了。”卫礼微笑着主动朝那位历史名人点头致意,还特地敬了一个军礼以示尊重,对于他们克隆人来说,军礼已经算是很重的礼节了。
但王士性显然是个很骄傲的人,虽然来之前就知道这里和本土有些不一样,军人的地位很高。
依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却从鼻孔哧了一声:“卫将军,王某不过一介书生尔,此前只在确山当过县令,后来亦只在吏部磨堪,不曾出过都门半步,未知有何‘大名’可仰?”
卫礼可是一个火爆的脾气,见此人摆着臭架子,顿时脾气也上来了。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王大人,好大的官架子,你是个读书人,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吗?”
此言一出,顿时把王士性噎得说不出话来,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容易缓过劲来正打算反口相讥,只听卫礼不依不饶的说道:“最看不惯你们这种酸丁,个个自视甚高。总以为南洋是蛮荒之地,还委屈了你们,把南洋辖区的职位看做流放。说实话,你们做不做的好这里的官,我还是保留怀疑的态度,不通过培训,你们还不够格。”
说罢,卫礼气愤地甩手而去,只留下一干大明官员大眼瞪小眼,瞠目结舌。王士性更是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卫礼的背后“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卫礼一直反对让朝廷派出官员来接手南洋的管理,这一点胡时中是知道的,偏偏这王士性不识趣,在朝廷受了委屈,跑到这边耍起了威风。这下子惹毛了火爆的卫礼,一顿冷嘲热讽,竟然甩手而去。
胡时中连忙出来打圆场,上前向王士性及其身后众人说了一些舟师劳累,沿途辛苦之类的客气话,把气氛重新引的热烈起来。
之后一行人离开码头,前往早就预备好的宾馆休息,并预备为这批官员接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