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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说的有理。”
“阿芝自回来之后就将你们在巩县的事情与我说过了。”张奂笑道,“该出手时,勇狠果辣如段纪明。该隐忍时,含苦忍辱如皇甫威明。所以我才说在你身上看到了些当初故人的影子。”
“张公谬赞了,备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如何比的上段公与皇甫公。”刘备推辞道。
张奂摇了摇头,“有何不可比?凉州三明如今也不过是三个老人罢了。后来之世,总是留待后来之人。后者未必不如前。”
“张公说的是。”刘备笑道。
关羽诧异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似乎从进了这间小亭,自家大哥只会频频点头了,平日里可不是如此。
此时有人自小亭之外快步而来。
等到此人走近之时,关羽却是双眼一眯。
原来此人行动之间脚步沉重,一听便是个练家子。
那人却也不进亭中,只是在亭外驻步。
“家主,董擢又来了,而且带来了一百匹缣,是不是还要将他拦在门外?”
张奂沉吟片刻,“这董擢是第四次来了吧?”
“是。”
张奂笑道:“看来我当年还真是提拔了个好下属,如今富贵了都不曾忘记我这个老头子。他也真是有心了。”
“那小的?”
“将他拦下,莫要让他进来。”张奂却是话风一转。
“是。”亭外的汉子应命而去。
张奂沉默片刻,这才转过头来,朝着刘备笑了笑,“倒是让玄德见笑了,此人是我昔年一个下属的兄长,如今他发达了,不忘故主,倒是时常派人来给我送些礼物。只是我已然退出官场多年,所以从来不曾收下。没想到他倒是锲而不舍。”
刘备忽然道:“张公这个昔年的下属,莫非是如今的凉州刺史董卓?”
“玄德猜的不差,确是此人。”张奂笑道,“怎么,玄德也听闻过此人?”
刘备答道:“当日曾听傅南容与韩文约纵论凉州豪杰,提及过此人。”
张奂用手扫了扫桌角落下的些许灰尘,笑道:“傅南容确是凉州的后起之秀,颇有些当年皇甫威明的样子。只是仁善有余,刚断不足,少了段颎身上那份狠辣之气。这点他不如你。”
“张公谬赞了。”刘备强笑道。
“昔年的董仲颖确是算的上凉州豪士,宰牛待客,疆场纵横,都是不差的。”
“只是,万事总是离不开一个只是,他是凉州豪俊,若想更进一步,唯有进入关中。如当年的我们三人一般。今日之董卓,便如昔日之凉州三明。”
“所以张公担心何事?”刘备其实已然猜到张奂的意思。
“只是我三人在前,有荣有辱,可算下来,其实始终都未曾在这中原之地落下脚。他董仲颖出身甚至不如我们三人,你说,他可会走我等的老路?”
刘备默然不语,他自然知道后来的结果,董卓最后确是选了另一条路。
拥兵自重,祸乱天下,最后落了个大汉忠良董仲颖之名。
张奂笑道:“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至于将来如何,谁又能说的准呢?老夫老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入雒阳,心怀志向的张然明了。天下事,自然会有天下人,自然会有后来人。所以我自小便让阿芝他们习练书法,不涉军事。”
“少年时心怀天下,外出闯荡。家国天下,国在家前。横戈立马,为国除贼。如今老矣,家在国前,世事如何,自安天命就是了。”
他笑道:“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起身,深施一礼,“备谢张公教诲。”
…………
张府之外,已然离门而出的刘备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关羽见刘备如此,颇有些不解,“大哥今日与往日似是有些不同。”
转头回看了一眼,见身后张府大门紧闭,刘备这才开口,“云长以为今日张公之言如何?”
“张公之言老成持重,想来并无不妥之处。”关羽直言道。
刘备笑了笑,“老成持重?今日不过是咱们与张公第一次见面。可听着张公所言,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该说的言语。”
“大哥何意?”关羽皱了皱眉头,他对这般事情向来迟钝的很。
“咱们进去之后,张公先是说我像他故人。段颎与皇甫规皆为凉州三明,只是两人入雒阳之后行事截然不同。”
“如今朝中只有两大势力,其一是士人,其二是宦官。士人身后是世家,宦官身后是陛下。之前边地武人入京,所能选择的,也只有这两条路罢了。即便是以皇甫规和段颎之能,也只能从中选取之一。”
关羽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有理,张公这是要为大哥点明今后之路?”
“不错,所以张公才会在最后提起了董卓。”
关羽猛然抬头,沉声道:“大哥的意思是?”
“这就是张公点明的第三条路啊。”刘备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张奂为何对他如此看重,最后点明张家之人不再参与军事之时甚至隐隐有了些交托后事的意味。
可张奂点出的第三条路,也是如今董卓所走之路,其实才是他真正想走之路,更是后来汉末群雄所走之路。
拥兵自重,割据地方,以观时变。
刘备吐了口气,转身又打量了张府一眼。
“云长啊,咱们之前是不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
张府之中的小亭里,张家父子还未起身。
张芝欲言又止。
张奂笑道:“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何今日对刘备交浅而言深?”
“阿父明断。”张芝点了点头。
自打张奂隐居弘农以来,闭门谢客之余,他已经很少见到自家阿父提及政事了,尤其是像今日这般言说了这么多。
张奂笑道:“我闭门谢客也好,要你们学书不理兵事也好,细细说来,其实都是为了保全咱们张家。”
“只是后事如何,谁也不能先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他看向亭外池塘中那几只悠然悠然,正安然浮水的鸭子。
春江水暖鸭先知。
那天下有变呢?
“卢子干想要我为他这个学生言传身教,只是不知我讲的这些话,可是他希望我讲的?”
张奂笑了笑,伸手拿过方才放在一旁的竹简。
韦编三绝。
不如操持兵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