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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角,恨不得其他两家被自家收入囊中才好。
而今日之事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大事。
此时三人正齐聚在韩家家主的马车上。
马车里,韩家家主坐在中央,李家家主坐在左侧,而魏家家主坐在右侧。
韩家家主韩越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虽富贵一县,却是身着一身麻衣。一眼看去,眉目和善,不像是个一县之中的豪富之人,反倒像是个整日劳作于田地之间的老农。
左侧的李家家主李安则是极为消瘦,一身黑淄,眉目之间颇为阴沉。
与两人相比,右侧的魏家家主魏家则要富态上不少,一身锦衣大腹便便。
“听武畏所言,这次请咱们来的,是之前那个九江太守卢植的弟子。此人不去舒县,却是跑到咱们这里,不知此人是何用意。”李安一脸阴冷。
“管他是何用意,想来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咱们这次前来赴宴,不过是看在他老师卢植的面子上。饭能吃,可若是想要咱们交出人手,即便是他老师卢植来了都做不到,更别说是他了。”魏家言语之间颇为蛮横。
韩越一直面带笑容,听着两人的言语,却是不发一言。
李安问道:“韩君为何不言?咱们三家本是以你韩家为首,如今出了这般大事,咱们需如何,还是要请韩君先拿个主意,待会儿咱们进去配合就是了。”
“就是,就是,俺们魏家唯韩家马首是瞻。”魏家拍了拍胸脯。
韩越如何不知他们的心思,古有首义者死。如今两人虽然说的厉害,可其实心中却也摸不准这个刘备的脉络,所以才想将他们韩家推到前台。
只是韩越还是点头笑道:“你们不必担心,只要咱们三人咬死了之前的对策不松口,自然不会有事。”
韩越所谓之前的对策,指的便是他们之前商量之后定下来的计策。
当日刘县令连夜逃亡,赵俊接管了城中之事,就曾请他们将家中的护卫交出来守城。
只是在他们看来,派人守城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些。如今南蛮叛贼风头正盛,前面几座城池都是望风而降,难道到了他们这里就能守住不成?
再者,派人守城,他日南蛮异族真的兵临城下,到时他们无异于与异族为敌了。
若是能守住自然最好,可他们也难免损兵折将,死的都是他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心腹之人。
可最怕的是守城不住,城池陷落,而他们家中又没了护卫的人手。到时他们岂不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都是身家巨富之人,那时扑上来的可就未必只有那些城外的异族了。
最为紧要的是他们早已偷偷派人打探的清楚,那些南蛮叛贼对能够主动投诚的豪族富户都好的很,最少不曾有什么抄家灭门之举。
所以当时他们定下的计策便是若是真的有敌来犯,那便投了便是,最多不过是花钱免灾。
韩越笑道:“这计策可是当初咱们一起定下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决断。不论今日这个刘备所言若何,咱们三人可要咬死不松口。若是到时候有人向外人吐了口,出卖自家人来求富贵,那就别怪韩某无情了。”
两人连忙应声称是。
三人之中,韩越看着最为面善,就像一个万般好谈的好好先生,可只有他们这些经常和韩越打交道的人才知道,此人若是不好说起话来,要比任何人都狠辣。
车马碌碌,来到县衙门前。
…………
县衙里,刘备正打量着武畏为他寻来的十几个县中兵卒。
“不错,不错,一个个身强体健,只是不知胆色如何。武君?”刘备侧头笑问道。
武畏笑道:“都是我手下的心腹之人。当年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过的,手上都背着几条人命,与我后来提拔的那些人不同。”
刘备点了点头,武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也就是这些人已然是他手下最精锐之人。
武畏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刘君,虽说我不知你所谋,可若是想用武力让这些人妥协,只怕是白费功夫。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油滑的很,就算是你用武力相胁,他们也是不会松口的。”
“如此说来他们还颇有骨气?”刘备笑道。
“不是他们有骨气,而是他们知道刘君不敢拿他们如何,尤其是现在,南蛮异族不知何时就会兵临城下,城中更需他们派人手相助。”武畏笑道。
“武君无须为备担心,也不必为他们担心,我会和他们好好言说的。”
武畏讪讪一笑,他方才的话自然有些私心,他这些年受了三家不少银钱,自然也要尽些心意。
不想刘备话风一转,摸着腰间的佩剑,“武君,若是实在谈不拢,我要你带着县中的兵马平了他们三家,到时他们的财富也任由你取走一半,你以为如何?”
“刘君所言为真?”武畏目中一亮。
刘备笑道:“真人,不说假话。”
“若是如此,武某倒是希望他们不要应下了。”武畏一笑。
两人相顾大笑。
“还请武君将这些人布置在屏风之后,到时我摔杯为号。”
武畏带人领命而去。
“刘君,武畏此人只怕不可信。”
待到武畏走后,刘备身后的赵俊上前几步,出言提醒一句。
刘备笑问道:“赵君何意?”
“武畏此人与那三家豪族富户暗中多有勾结,不然当初我在代理县中之事时也就不会如此艰难。”赵俊苦涩一笑。
刘县令逃走的这几日,如今让他想来还是一阵头痛,内忧外患,身心俱疲。
刘备笑道:“不怕武畏暗中勾结,我倒是怕他没有勾结。”
赵俊一头雾水,“刘君何意?”
“赵君且看就是了,想来他们也快到了,咱们也还是要出去迎一迎的,莫要让人说咱们不知礼数。”
…………
此时韩李魏三人已然步入院中。
见一个年轻人正袖手而立,站在院中那棵高大桑树之下,仰着头,细细打量。
而赵俊站在此人身后,神态恭谨。
走在最后的韩越神色稍稍一变,悄然间眯起眼。
这些年他们和赵俊打过不少交道,此人虽然行事有些迂腐,可做起事情来,确是实打实的能吏。
当初那个刘县令嫌弃此人碍眼,还曾想将此人裁撤下去,是他当时劝了下来。
他们想要安稳,县中自然少不得刘县令这种父母官,却也少不得赵俊这般能吏。
此人绝非趋炎附势,贪慕富贵之徒,自然也更不会屈服于权势,只是如今看他神态,竟是已然甘心站在这少年人之后。
看来这个突然而来的卢植高徒,只怕有些不好应付。
听闻几人的脚步声,刘备转过头来,满脸笑容,“韩君,李君,魏君,备等候已久。终是将几位盼来了。屋中已然备好了酒席,还请诸君入座。”
他和赵俊转身而行,引领众人入内。
几人随他而行,迈步而入。
几人富甲乡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只是见到桌上的菜肴时还是吃了一惊。
桌上多是些闾左之人才吃的垄上野菜。
李安面色更为阴沉,魏家则是做势欲怒,唯有韩越神色不变。
刘备似是不曾见到众人的脸色,自顾自的在主位落座,赵俊站在他身后,他笑道:“诸位且坐,先吃些饭菜,酒水待会儿就上。”
韩越率先落座,魏李两人见他如此,自然也只好先忍气吞声。
“备知诸位皆是县中巨富,平日里诸般山珍海味想来都是吃过的,若是上些其他的菜色难免要被诸君耻笑。”
“好在备在来时的路上,见有县中黔首挖野菜而食。备当时便想,也不知这野菜吃入嘴中是个何等滋味,比之平日里吃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又如何?”
他用快子夹了一快,放入嘴中,“所以备方才特意令人寻了一些来,诸君可以一试,确是别种滋味。”
韩越见状,也是夹起一快,放入嘴中咀嚼,野菜苦且涩,只是他还是面带笑容,笑道:“果然是有别种滋味。”
李安同样夹了一口,眉头深皱,却是没有言语。
唯有魏家,刚刚将菜放入口中,便又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喝了一声,“便是我家的仆从吃的也是比这好上不少,你今日宴请俺们吃这些,莫非是想羞辱俺们不成!”
刘备也不动怒,只是打量了魏家一眼,一个久居高位的家主会如此莽撞?他目光从一言不发的韩李二人身上扫过。
原来是马前卒。
“魏君莫要愤怒。”刘备一笑,“于你眼中这些连家中马匹都未必肯吃的吃食,可是许多田间的佃户黔首都舍不得吃的佳肴。”
他笑容依旧,举起桌上酒碗,言语之间带了几分杀机,“诸君,可知昔年上蔡黄犬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