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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前,檀汗山下王庭之中,正当壮年的鲜卑大汗檀石槐突染重病。
一病数日,即便请族中最好的医工看过也全无好转的迹象。
这一日檀石槐正在帐外晒着日头,如今他身染重病,族中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他的儿子和连去打理,檀石槐倒是难得的清闲了下来。
“起伏首领,仔细想来,我这辈子倒是少有如此清闲的时候。自少年之时起便乘在马背之上,如今已然有几十年了。突然休歇下来,倒是显的有些无事可做。”檀石槐笑望向一旁的起伏骸。
自当初塞北之战后,起伏骸就一直跟在檀石槐身侧。
“大汗是天生的豪杰人物,总是和我们这些寻常人是不同的。”起伏骸倒是真心道。
檀石槐闻言一笑,这个被鲜卑之人奉为神明的人物,如今即便只是扯起嘴角笑一笑都有些费力,“哪里有什么天生的豪杰,所谓的天生檀石槐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我略强于你们的,也不过是早早的认清自己的志向,比你们多走上几步罢了。”
起伏骸本就是沙场上的勇将,为人不擅言辞,故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檀石槐自然也不曾想着他会有所回答,咳嗽几声,复又笑问道:“你以为和连如何?”
起伏骸是直率之人,尤其是在檀石槐面前,故而他直言道:“和连首领虽是大汗之子,可俺还是要说,论管理族中之事的本事,他比大汗差了许多。”
檀石槐面上倒是不曾有惊讶之色,世上知子莫若父,和连是何等人,他又如何会不知。
他笑着叹息一声,“到底不是谁都是檀石槐,可惜了。”
此处的可惜自然隐含双意。
其一自然是可惜和连不成器,日后未必撑的起鲜卑。
其二却是可惜天不假年,不能让他完成心中志向。
这个一生戎马奔波,为鲜卑的崛起费尽心思的传奇人物,此时后仰倒去,一手遮在额前,愣愣的望着天边的日头。
塞外的日头总是这般明亮与刺眼,那长城以南,中原之地的日头又如何?
檀石槐再无言语。
可惜了。
数日之后,鲜卑大汗檀石槐死于弹汗山下王庭之中。
…………
檀石槐死后,因其在鲜卑之中积威尤重,其子和连得以继承鲜卑大汗之位。
只是和连不似檀石槐,继位之后所行多有贪暴,又对之前檀石槐所定下的政策多有兴革,引起族中不少人不满。
今日三部大人齐聚,名义上是为劝谏和连而来,实则真心劝谏的唯有起伏骸一人。
拓拔涉和段皓二人本就有旁的心思,如今没了檀石槐,他们的心思自然是越发活络起来。
“三位大人的意思是我做的不好?”
鲜卑汗帐之中,和连坐在昔日唯有檀石槐才能坐的主位之上,抬眼打量着下首的三人。
昔年他还不是大汗之时,见到三人总是要谦恭退让,只是如今鲜卑之中是他当家做主,他如何还会看三人的脸色。
三人也看出和连的不悦,只是上首之人,到底不是那个天生檀石槐了。
拓跋涉最先开口,笑道:“我等不是说大汗做的不好,只是如今檀石槐大汗新故,即便大汗心中有想要变一变的心思,也该多等待些时日才是。如今这般急迫,只怕会惹来旁人非议。”
“拓跋首领说的是,檀石槐大汗在族人之中威望素着,大汗虽然英明,可在族中的声望与檀石槐大汗还差上一些,还是应当先建声望,然后再有所改革,自然也就无忧了。”段皓出声附和。
拓跋涉与段皓相识多年,两人之间既有仇怨也有联手,说到底也是为了所在族中的利益。
两人不言语还好,此言一出,坐在上首的和连越发愤怒起来。
他站起身来,望向始终一言不发的起伏骸,“起伏首领,你说他们所言如何?我真的远远不如父汗?”
起伏骸是诚实之人,不曾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好,你们都先出去。”和连指了指帐门处。
三人虽不惧怕和连,可他如今到底是大汗的身份,故而他们听命起身,离帐而去。
段皓故意走在最后,等到前面二人走出帐外,他才转身笑道:“大汗倒也无须担忧,檀石槐大汗到底是马上打下来的声望,想来遗憾之事唯有不曾剿灭那些塞北之战逃走的汉家残兵了。声望比大汗高些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日后大汗做出业绩来,自然会为族人认可。”
段皓“安慰”过和连之后转身出门,他不曾立刻离去,而是在大帐之外停留了片刻,直到听到大帐之中隐约传来和连压低的咆孝声。
他笑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走出不远便碰到了刻意等候在不远处的拓跋涉。
“如何,事情成了?”拓跋涉笑问道。
段皓也是笑道:“如何能不成,他和连到底不是檀石槐。少年人年轻气盛,随意一激便是意气上头。”
两人相顾一笑。
当初檀石槐统一鲜卑诸部,虽是碍于他们三部势大,让他们做了三部首领,可从当初的族中之事一言而决断,到后来大事都要请檀石槐来决断,他们这种人自然是心中不甘。
更何况两人都心知肚明,檀石槐设三部大人也只是碍于形势而已。日后等到族中稳定下来,只怕早晚要对他们祭起屠刀。
好在檀石槐已然死了。
如今拦在他们面前的只剩下一个和连。
对两人而言,和连并不难对付。
“起伏那个顽固该如何?”段皓忽的问道。
拓跋涉笑了笑,“到时大势已定,由不得他不低头。”
………………
数日之后,和连召族中首领议事,力排众议,决意亲自率军攻打高柳城。
起伏骸苦劝良久,和连终是不听。
最终定下他自率五千人以为前军,三部首领率万余人押后以为后援。
故而也就有了此前鲜卑骑军兵临城下之举。
………………
高柳城中,此时恰逢臧旻带兵北去平定动乱,城中守军如今不过三千之数。
城中之事如今是臧洪当家做主,一来他是臧旻之子,军中将官历来多是桀骜不驯之辈,看在臧旻的面上也会对他尊敬几分。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二来当初经历塞北一战,臧洪极得士卒人心,在高柳的底层士卒之中,他甚至要比臧旻更得人心。
臧旻对此倒是颇为欣慰,也曾问过他收揽下层将士人心的法子,臧洪自然不会对他藏私,只是说了四字而已。
将心比心。
当时让臧旻搓叹良久。
臧洪当时不曾说的是,这是他从刘备身上学来的法子。
今日臧洪走出县衙,神情之间颇为沉重,他在大道上漫无目的走着,等到回过神来,抬头才发觉已然来到了那处与刘备等人常来的酒舍门口。
他苦笑一声,迈步朝着酒舍之中走去,心中则是想着,若是玄德碰到此事又会如何。
只是还不等他走入酒舍,已然听到熟悉的喊叫声。
“白脸的,塞北之事早已结束,你还赖在此处做甚?要你早些走你不肯,如何,如今被堵在城中了不是?”喊话之人嗓门极大,正是重新返回高柳城的燕人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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