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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白伽蓝寺上一代主持高僧涅槃圆寂的肉身,自其坐化之后,数年以来此处亦成西域佛门顶礼膜拜的法场,由数名僧侣日夜在此守护。
“此乃圣僧师尊当年圆寂前沐身之处……”此刻见中原的贵人前来,当中一名僧侣移步上前,躬身施礼,便描述起当日这位绝世圣僧涅槃坐化的情形来。
四皇子殿下凝视莲座上的肉身许久,尔后目视身后,一名皇宫供奉会意,挟一名太医署的随从出列,纵身掠至莲台之后,那太医署的随从朝这肉身先行叩拜,然后方才搭脉探视,细查这具世间罕见的圣佛金身。
“殿下,此身无息无脉,确实已经圆寂多时……”不久后二人趋身至四皇子身旁,低声回禀这具肉身的奇妙之处。后者只一点头,似并未感到意外。
自入西域以来,这位大梁皇子其实并未过多干预征伐之事,反倒派人于西域各处搜寻讯息,乃至亲自各处寺院礼佛,已然知晓这位高僧确于三年前圆寂坐化,西域诸地多有国主等尊贵之人前来朝拜,亲瞻圣遗,与此具坐化的肉身描述一致,并无差错。
对这位四皇子种种行径,西征军主帅、镇军大将刘定焉及诸将并不以为异,毕竟这位皇子乃是大梁朝上下出了名的崇佛之人,反倒乐得其如此,军权礼佛,各取所需。
致礼之后,大梁皇子又好生叮嘱随从一番,忽又询问这几名僧侣道:“那圣佛的转生灵童现居何处?”
一名僧侣答道:“师祖坐化时,一道金光冲驰南方,寻至一百七十七里处小勃律孽多城,恰有一男婴降世,其目明肤莹,口颂佛音,言道须经历七载人伦,尔后出家,重归圣寺……”
“孽多城……速派车驾寻转生灵童至此,本皇子要亲行膜拜!”四皇子急忙下令,待身旁一将领命转身时忽将他拉近一步,在其耳边低语道:“小心从事,勿要提前走漏了风声!”
《陀迷心经》玄妙无边,经护国天王寺诸位高僧及四皇子本人共同参研,已是毋庸置疑,至于“涅槃转生”一说是真是幻,此番这位四皇子来此,一便是要亲验这位西域圣僧坐化遗留的肉身是否真身不腐,二是要见见所谓转生灵童是否灵验,真能将前世记忆、人伦等种种因果永记不忘,隔世相续。
“今夜便是九月二四,离九星连珠只剩一日……”一百七十七里往来路途,快马加鞭仅须两个时辰左右,四皇子便领众供奉、侍从等盘膝坐下,焚香颂经,静待回音。
果然待天明之后不久,那近侍将领便领回一名三岁左右的孩童,长相果如之前僧侣描述一般具有佛相,虽裹于粗衣旧袄,难掩出尘脱俗之态,一双明目灿若星光,深邃如辰。
那四皇子一见之下,顿时难掩心中惊喜,急问道:“敢问尊驾何人?”
那孩童于此般阵势之中不惊不急,显得泰然自若,将嫩藕般的的手臂自衣袖里抻出,合十一礼,说道:“皮相乃虚镜幻象,贵客慧眼如炬,自能分辨……”
童声稚嫩,语义精深,显得老气横秋,却令这位大梁朝四皇子为之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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