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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什么,不时地来在程吉琴站的那棵梨树下,弓着腰往上瞅。
程吉琴站在哪棵树上,几个臭小子就呈放射状排布在程吉琴周围的树上传粉。程吉琴是梨花的花心,臭小子们就是那些个花瓣。
从传粉工作的速度与质量角度来讲,程经阔后悔孙媳把程吉琴找来帮忙。可这是换工的事情,今天给你家授完了粉,明天你来帮我家。
程经阔只好不时地走到程吉琴授粉的那棵树下,双手掐腰,面朝四周树上的臭小子们,散发出些老尊长的气味。
程经阔的震慑,阻挡不了他们内心涌动的浩荡春潮,他们对程经阔的过去不是很了解,没有亲身领教过当初公牛样的程经阔的虎威,只是风言风语听说,老小子年轻时老二非常不老实,经常跑出来惹乱子。
他们对掐腰的程经阔一会儿工夫就视而不见了,又恢复了扫描放电的常态。
有的家伙竟然手擎着毛笔,眼睛直直地盯在程吉琴身上某一部位,面无表情不出声地沉浸于不知怎样的意境中。
休息时,吃喝着主人准备的点心饮料,在一起疯讲些足以让纯真姑娘脸红心跳的荤腥事。情动处,不老成的小伙子会对身边的某个姑娘媳妇动手动脚,惹来嗔怪佯骂。半大媳妇一使眼色,掀起围裙突然苫罩住小伙子的头面,顿时冲上来四五个姑娘媳妇,摁胳膊的摁腿的,把小伙子摆平成一个“大”字,褪下他的裤子,把扎头绳一圈又一圈缠绕在他的那根硬硬的男根上,然后扯着绳头往起一拽,“嘟噜嘟噜嘟噜”,痛得小伙子杀猪似地喊叫。
这由来已久的年轻男女之间“放辘轳”的游戏,会痛得小伙子叫亲娘叫出泪来,姑娘媳妇乐开怀笑出泪来。园主家那个乐呀,夜里睡觉做梦都能笑出声,脸上的笑容挂三天:花事本是果木的孕育事,人们在花丛中的荤腥游戏,据说能刺激果木受孕,增加产量。
放谁的“辘轳”,大姑娘程吉琴都下手参入,只是起的作用不是很大,右手伸出两个指头摁着,确切些说充其量应该算是指着,指着小伙子的白嫩大腿,身子别传开来,左手捂住禁不住发出笑声来的鼻子和嘴巴,也算正在积极参入姑嫂们对小伙子的撒野的惩治。
大家安静下来的时刻,程之举会主动要求给大家献上一首歌,再要求追加上一支舞蹈。
对歌声,大家反映平平,评价说,乍听不怎么样,慢慢继续听下来嘛,倒还不如乍听;对舞蹈,简直就是视而不见,低头修指甲的、敲弹衣服上的灰土的,各忙各的,任凭程之举在那里起劲地独舞。
在程家埠人看来,跳舞应该是姑娘干的事情,一个大小伙子跳舞,显得不伦不类;程之举老二那个部位,肿胖得像是牛仔裤里面掖着个大馒头,看着也别扭。
比起“放辘轳”所掀起的欢声笑语的高分贝,这个时候也用分贝仪测一测的话,显示的数字应该是适合婴儿睡觉的那段极其安静的数值区间。
程之举频繁地斜眼扫描程吉琴,不知搜寻什么还是有什么企图。
程之举渴望像其他小伙子一样,也有姑娘媳妇们“惩罚”自己一回,过一过“痛苦”的瘾,尝一尝“放辘轳”的滋味。
一直没有发生。
程吉琴不止三五回听到自己的弟媳程美丽嘱咐姐妹们:“千万可别逗引他,离他远点。自小到大还不知见没见过女人毛,放他的‘辘轳’,说不定,呲出——,呲出那什么,呲你满脸。”
程经阔年轻时,见到这种热闹场面,早就奋不顾身赤膊上阵了。而今毕竟八十岁的人了,儿媳、孙媳都在眼前,得装公公。于是就假装没看见,一趟又一趟进出果园小屋,不时地喝口茶水压一压涎水。
照惯例,家家中午都在果园小屋里招待一顿饭食。
吃饭时,程之举一屁股坐在正北的主位上。程经阔眉头一皱,没有说什么。
大家说着笑着,吃着喝着。
程吉进人高马大,一碗小米绿豆汤几口就喝光了,抬起屁股来,想再舀一碗。
程之举赶忙放下自己的碗筷,勤快地抢勺子帮忙。
程经阔心话,还算有礼貌。
这个念头刚闪过,只听“哗”的一声,程吉进把碗里的汤泼在了程之举脸上。
看程之举,委屈得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噌”地站起来,摆出握拳还击的架势。看看大块头的程吉进,一把能抓自己这样的三个,蚂蚱腿麻杆子腰的。只好又坐下来,别转身子,默默无语两眼泪,端着饭碗喝米汤。
大家停止了嬉笑,各自埋头吃饭。
“没有教养的东西,反背着勺子朝我的碗里倒汤。”饭后,程经阔问程吉进原因,程吉进这样说。
程经阔说:“活该!教导教导他对他有好处。”
程经阔对程之举不感兴趣,使他魂牵梦绕的是程吉琴。
男女这桩事,有文化的人说得好听又文艺,叫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是“人皆有之”,自然也包括老头儿,老头儿爱美人也是可以的了,不应该受到自己的良心或是其他任何人的谴责。
程家埠没文化的人多,说得就很直截了当不拐弯,叫做:只要拿动糠儿,就忘不了这一桩儿。
时光倒退三十年,怎么也得上上手。
遗憾的是,目前程经阔能做的只是操操闲心:这诱人的果子,落到嘴里该会是怎样的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