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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说那叫羊肉泡馍。三姐对春芳说“我明白了,难怪你们当地人都用大碗吃饭,一大老碗汤凉的慢。
大家吃饱喝足,谢过春芳,我们继续向上准备登顶。过了龙湾村,上边还有一个村子叫西张坡,从这个村子往上,坡度比较陡,我们拽着路边的茅草,在蜿蜒的小路上手脚并用。六七十度的陡坡上,长着很多高高的刺槐,槐花开的正旺,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有人在前边喊------到了。低头弯腰的爬上来,已经大汗淋漓。突然眼前一片豁亮,原来山顶是一马平川,绿色的麦田向远方铺展开去,这简直就是大平原吗,怎么会这样,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爬山,原来只是上了一个六七百米高的台阶,又到达了另一个平地,“这就是陕西黄土高原典型的台塬构造,别小看,它一直绵延到南边的秦岭山”,英杰大哥手指着南山的方向说。“据说以前这里曾经还有白鹿出现过”英巧说。
站在塬顶,风掀动衣襟凉快了许多,从东到西绵亘数十里的“白鹿原”,像秦岭张开的臂膀护佑着西安市的宁静。
回望刚刚爬过的山坡,空工院的一片楼房缩小了很多,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但视野宽阔了许多,巍峨的秦岭影影绰绰,脚下的灞河像一条白练蜿蜒着从东边流泄而下,滔滔的河水日夜不息地诉说着远古的秘密。
我想也许洪荒之初灞河水非常之大,我们脚下这里,树木繁茂野草葱郁,动物成群,有白鹿到河边饮水,于是这里就有了“白鹿原”这童话般的名字。
远望灞河对岸的骊山清晰可见,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杜牧的“山顶千门次第开,-------无人知是荔枝来”。成了骊山永远的故事。
我们转身向黄土塬深处走去,在田埂小路上碰见老乡打听,前边是什么地方,老乡说“再往前就是狄寨,狄寨前边不远还有荆峪沟,是条大河沟”,“那还有多远呐”,英武问,“20 多里吧”老乡说。“我可不去了累死了”,英梅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我也跟她一起坐下了。大姐说以后再去吧都走不动了。
在不远处的麦田里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土包,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咱们到那上边看看吧”,英巧提议说,三姐把我和英梅拉起来,沿着田埂走不远,就到了大土包跟前,上面长着荒草,底下散乱着很多灰色的瓦砾,英杰大哥捡起来几块,看了看说“这是汉代的瓦当,你们看这拱形圆头上的花纹,还有这瓦的形状------,没错,这应该是个汉代的墓葬,我听说过以前这里叫霸陵原,汉文帝的墓就在这附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以前这一片都叫灞上”。
疲惫的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都一瘸一拐的了,三姐说春芳几乎每天都要爬一次山,看来我们是缺乏锻炼。“得令官”英武掰了几根木棍,给我们几个女孩子杵着,下山时就能站稳了。
走在路上英杰大哥问我大姐竞芳“你下半年该考大学了吧”,大姐说“是啊,有机会我还想向你讨教,如何备战高考呢”。英杰大哥思忖了一下说:“这样吧,我那里有些复习资料,你先拿去看看,历史和语文知识有些需要死记硬背,时事政治可能跟我考试那时候不太一样,会有些变化。数、理、化、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那敢情好”大姐说。
回到院里分手时,我说英梅今天玩的开心不,“当然开心了,以后找机会咱们再去”英梅说。英杰大哥对大姐说“哪天我把资料给你送去”,“可千万别送,你周一就要到学员队去住,哪有时间。下周日我到你家拿去”大姐说。“也是阿,我回去先找出来整理好”英杰大哥说。
回到家母亲看我们都累了,早早做好饭吃完我们就都轱辘到床上睡了。
周一大姐和七哥又要去纺织城上学了,那个年代国家供应我们每人每月4两油,父亲是干部也才一斤二两油。每次去学校大姐都让母亲给她多带些咸菜,这样就不买食堂的菜票,油票也就省下了。母亲把咸萝卜切成丝儿,还有冬天腌制的雪里红。装满两个罐头瓶,让大姐带上,然后把油票和粮票给七哥装好说“你是男孩子饭量大正在长身体,不能光吃咸菜食堂的菜还是要吃”。
在家里母亲总是用大酱炖菜,很少用油。我们同一个厨房的阿姨家,她不仅炒菜用油,而且还经常用半锅油炸馓子、炸鱼、炸油条。父亲埋怨母亲不会过日子,不止一次地跟母亲大吵,母亲也很纳闷人家的油怎么总是吃不完呢。憨厚朴实的父母亲,多年以后才想明白,这个阿姨的丈夫是食堂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