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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宣陈文祺吧?”

    “对呀,他人没来?”

    “来了,来了。”刘健扭头喊道:“陈文祺,皇上宣你呢。”

    陈文祺初次参加朝会,只听到皇上叫“陈爱卿”,欲要答应又恐并非叫他,故此没有出声。听到恩师一喊,连忙走到前面,朝皇上施了一礼,说道:

    “皇上,微臣在。”

    “陈爱卿,你怎么站得那么远?”

    “回皇上,待罪之臣,怎敢僭越?能在诸位大人后面聆听皇上面谕,已是臣之万幸。”

    一些大臣听罢,心道,这个新科状元倒会拍皇上的马屁。不过皇上听得出来,陈文祺这是要对他坐牢的事讨个说法。于是故作不知地说道:

    “陈爱卿何罪之有?即便有罪,爱卿识阵型、取玉璧、赚三卫,为朝廷立下莫大功劳,也足已将功抵罪了。”

    张峦本对陈文祺出现在朝会上不解,一听这话更是莫名其妙,陈文祺如果无罪,被关诏狱岂不是老夫诬告?而且他一直困在牢房,啥时候识阵型、取玉璧、赚三卫了?于是越班而出,奏道:

    “启禀皇上,陈文祺藐视族规,大逆不道,怎么突然就无罪了?”

    朱佑樘从龙案上拿起两个信函,递给站立在侧的随堂太监:“拿去给寿宁侯看看。”

    张峦打开两张信笺一看,是陈文祺族长陈南松的笔迹,一是陈文祺交给刘健转呈皇上的特许陈文祺穿戴红色衣冠的字据,一是证实那字据是自己亲笔书写的信函。

    张峦看罢,不甘心地问道:“皇上是何时得到这个信函的?”

    朱佑樘不悦地说道:“寿宁侯,满殿之中也只有你才这样同朕说话的了。好,朕便告诉你,此信函系湖广布政使司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昨天戌时时分送到御书房的。”说完望了望陈文祺,似乎说你也别怪我没有早些放你出来。

    “他人在天牢怎么立下什么识阵型、取玉璧、赚三卫的功劳了?”张峦交回信函,又质疑道。

    “何止是立下功劳?若是没有陈爱卿识破鞑靼人摆布的阵型,我大明的威严恐怕还要受损呢。”看见大臣之中不少人面现不解的神情,朱佑樘指指徐溥,“徐爱卿,你与各位臣工讲讲。”

    徐溥领旨,将阿巴海如何摆阵、如何要挟天朝免贡赔城、陈文祺如何识破阵型、旗杆上取玉、强弓立射与阿巴海赌城等经过简略讲了一遍。

    殿中百官听后,赞叹不已。有人甚至说道:“陈状元既有如此身手,为何不参加武举考试?若是参加武举,这个武状元岂不是探囊取物般的容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群中的兵部侍郎尹直一听,顿时满脸的不豫之色,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众人的交口称赞中,陈文祺心生警惕,他越过众人,走到大殿前面,朗声说道:“蹿高射远,不过是微末技艺,用来防身护院虽能差强人意,但用于定国安邦却是天差地远。若论运筹帷幄、排兵布阵、驰骋疆场、叱咤风云,只有如马大人、牟将军、许将军这般的大英雄才能做到,陈某可是望尘莫及。”

    这当然也是实情。但从陈文祺口中说出这番话,马文升、许宁等人心里舒畅了很多。不然的话,识不了阵型、取不出玉璧,使天朝蒙羞,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武将们的耻辱?

    “嗯,陈爱卿有此见地,朕甚欣慰。唐朝名相魏征曾经说:骏马能历险,力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朱佑樘伸手在面前团团一划,说道:“我大明朝廷这满殿百官,人人都有其长,既不可妄自尊大,也不必妄自菲薄。只要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我大明王朝就中兴有望。”

    “臣等谨遵皇上圣谕。”殿前百官齐声回答。

    朱佑樘安抚了一下百官,便转过话题,向陈文祺问道:“陈爱卿,新科进士释褐休假已近一半,你是否要回家去探望双亲?”

    皇上慎重其事地问到这个问题,显然还有后话。陈文祺答道:

    “皇上如有差遣,臣当以国事为重。”

    “好。”朱佑樘拿出昨日阿巴海写下的字据,说道:

    “阿巴海虽然立下文书,要将宁夏前卫、左屯卫、右屯卫等三地交还我朝。但巴图蒙克弃信义如敝履,背盟败约已成家常便饭。朕相信,他决不会将这三地老老实实地交还于我。但这一纸文书,使我大明师出有名。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朕要利用这个机会,收复失地,了却先皇的夙愿。你可懂得朕的意思?”

    “恕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朕思考再三,打算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还是由你去办。”

    饶是陈文祺早有各种准备,还是没有料到皇上要自己承担如此重任。他慌忙俯伏在地,惶恐地说道:

    “皇上,若是要微臣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臣万死不辞。可要臣号令三军、杀伐决断,臣恐力有不逮。恳请皇上三思。”

    陈文祺的顾虑并非多余,也非伸手向皇上“要官”。要知道统帅三军不仅需要“才能”,还需要“资历”,甚至资历比才能更为重要。虽然皇帝可以不拘一格选人才、“随心所欲”封官封爵,但“量资”也得“循序”。简单地说,即便陈文祺才能过人,也要一点点积累战功、一步步升迁,否则文臣武将百官不服。就算“重用”,像陈文祺这样初入庙堂的新科进士,充其量授个六品的官职(一般新科进士大都入翰林院,授个七品或从六品翰林,或外放县令也只是个七品官员)。能够平步青云的,只能如杨国忠、陈世美等人,攀上皇亲国戚才行。而六品的军职,在军中仅是一个正百户(战时的把总)职衔,不可能号令那些千总、提调官,更别说参将、守备、游击将军了。

    朱佑樘微笑着说:“以爱卿的文才武功、设韬谋略,应能当此重任。不过毕竟初入庙堂,根基不牢,你的顾虑也很正常。朕已经替你选好了一个主帅,但他只能替你掌舵,出头露面、冲锋陷阵则要靠你自己。”

    一听有人掌舵,陈文祺立时释然,当下毫不迟疑地答道::“只要有人掌舵,其余之事包在微臣身上。”

    朱佑樘扭头对侍立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说道:“既然陈爱卿没有意见,就宣旨吧。”

    “是,皇上。”怀恩答应一声,走到丹陛下展开手中的圣旨,尖着嗓子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翰林院修撰兼御前侍讲陈文祺,文韬武略,品德端谨,兹加封正五品武德将军。钦此。弘治三年三月二十七日封。”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启禀万岁,微臣乃是一介书生,实在不敢忝任武职,恳请皇上收回成命。”陈文祺诚惶诚恐地说。

    “‘治国安邦,讲究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如果国家需要,文官也能辕门号令,武将亦可庙堂治策’,这句话可是陈爱卿亲口说的啊,朕可是记忆犹新呢。何况陈爱卿文韬武略,样样出众,如何不能胜任武职?”朱佑樘不急不恼,依旧面带微笑。

    “是啊,文人治军多有先例。远的不说,去年被追谥“肃愍”的前少保兵部尚书于谦大人还不是文职出身?还不是照样提督军马、总领军务?更何况陈将军能文能武,皇上封赐极是英明。再说了,皇上金口玉言,哪有‘收回成命’之理?陈将军就不要推脱了。”马文升巴不得兵部多一员猛将,赶快附和。当然,也是怕陈文祺极力推脱惹恼了皇上,有帮他转弯之意。

    陈文祺一想,便不再吱声。

    朱佑樘见他不再推辞,便向怀恩扬了扬下颌。

    怀恩在丹陛前又说道:“皇上口谕,着武德将军、翰林院修撰兼御前侍讲陈文祺为接受使臣,率领精兵两万、“神机营”精锐五千,配“虎威炮”十尊、“火龙车”(*****)十乘,前往宁夏前卫和宁夏左屯卫、右屯卫与蒙古国办理治权交接手续,择日启程。钦此。”

    “臣遵旨。”

    早朝结束后,朱佑樘留下陈文祺、马文升,继续商议接受河套三卫的策略与细节。最后,朱佑樘拿过龙案上一卷黄绢,递给陈文祺说道:

    “这便是朕与你选定的主帅,到时你将此手谕交他即可。”

    陈文祺展开一看,已知端的,忙揣入怀中。

    “陈爱卿,接受三卫,无须着急,必要信守承诺,等到六个月之后。此时尚早,是否先回家探望双亲?”朱佑樘又问。

    “皇上,国事为重。微臣初次衔命,深感责任重大,故此意欲早日西行,沿途察看一下边境民风民情,增加一些历练,同时也便于暗中观察鞑靼人的动向,知己知彼,方能掌握主动。”

    朱佑樘龙颜大悦,说道:“难为爱卿这般舍家为国,朕甚欣慰。既然如此,朕晓谕湖广布政使陶鲁派人去给两位老人家报个平安,待爱卿西行归来时再准假探亲。”

    “臣谢皇上。皇上如俯允臣微服西行,便请兵部马大人选派一得力将领,率兵马随后按期出发,到时与主帅会合即可。”

    “准。马爱卿你看……”

    “皇上,臣拟选武库司员外郎陆完为副将。此人系成化二十三年进士,正值而立之年,且有勇有谋,如果协助陈将军率兵西进,定然不辱皇命。”

    朱佑樘点头表示准奏,又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陈爱卿,你既然是微服西行,随从便不能多带。”

    “臣拟一人独行,以免招摇。”

    “一人上路难免诸多不便。这样吧,朕赐你金牌一面,见此金牌,如见朕躬,逢州过府,可以节制地方官员、提调各路兵马,为你所用。”

    陈文祺连忙俯伏在地,谢主隆恩。

    朱佑樘望着即将西行的陈文祺,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爱卿,此次西巡,责任重大,朕赐你金牌,许你节制地方官员、提调各路兵马,足见朕对爱卿的重托。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将永乐皇祖的一段话送给你,望你自警自省:‘凡为使臣,受命而出,四方之所瞻视,不可不谨。孔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为士矣。而等当服膺是言。若纵情肆欲,假使命而作威作福,虐害下人,为朝廷之辱矣。自今或捧制书,或奉命出使,或崔督庶务,所在官吏淑慝,军民休戚,一一咨询,还日以闻,庶不负尔职也。’”

    陈文祺诚惶诚恐地说道:“臣自当谨记皇上圣谕,不负皇上重托。”

    朱佑樘交代完以后,心情一阵轻松,又笑着对陈文祺说道:

    “昔年辛稼轩有词云: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陈爱卿以一介文弱书生参加会考,想必是手无寸刃罢?”

    陈文祺点点头。

    朱佑樘望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小太监,小太监向他微微躬身,转身从里面捧出一柄宝剑。朱佑樘伸手接过,递到陈文祺面前,说道:

    “陈爱卿识阵取璧赚三卫,功劳不小,朕也不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就赐你一柄宝剑吧。”

    陈文祺再次叩头谢恩,双手接过宝剑,低头一看,认得此剑名为“画影”,是传说中古代部族首领颛顼所用的两把名剑之一。虽然久有耳闻,但从未想过要见识一下,不意今日竟成了它的主人,实在是出乎意料。

    正高兴时,朱佑樘说道:“陈爱卿诸事完毕后,可自行择日启程,不必再跟朕打招呼了。今日朕以七律一首,权当为爱卿壮行吧。”言毕吟道:

    “鸣笳伐鼓出居庸,凭轼边城万骑从。每饭未尝忘巨鹿,一编今已尽卢龙。行专阃外纾筹策,归向尊前论折冲。莫道书生无剑术,箾中霜色吐芙蓉。”

    (注:本诗的作者朱多炡,明皇室中人,生卒、事迹不详,似应晚于朱佑樘。为故事情节需要,这里张冠李戴,恳请读者诸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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