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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率领宁夏总兵府戍边军八千、“虎威炮”三尊、“火龙车”两乘,围困右屯卫守御驻地静州城西门,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两人得令,退到一旁。
“武德将军陈文祺、守备贺安国听令。”
“是。”陈文祺站起身来,站在贺安国身旁。
“命你二人为正副指挥使,率远征军七千、“神机营”步兵二千、骑兵五百、“虎威炮”两尊、“火龙车”三乘,围困右屯卫守御驻地静州城南门,不得有误。”
“遵命。”
“远征军副将陆完、提调官窦勇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为正副指挥使,率远征军八千、?“虎威炮”三尊、“火龙车”两乘,围困右屯卫守御驻地静州城东门,不得有误。”
“遵命。”
“游击将军甘田、守备秦宗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为正副指挥使,率宁夏总兵府戍边将士两千、远征军五千、“神机营”步兵两千、骑兵五百、“虎威炮”两尊、“火龙车”三乘,围困右屯卫守御驻地静州城北门,不得有误。”
“得令。”秦宗大声答应,见主将甘田并未吱声,不免有些尴尬。
“游击将军甘田听令。”夏尧沉下脸大喝道。
“末将得令。”甘田仿佛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
“你得的什么令?复述一遍。”夏尧厉声说道。
甘田回答道:“命末将与秦宗将军为正副指挥使,率宁夏总兵府戍边将士两千、远征军五千、“神机营”步兵两千、骑兵五百、“虎威炮”两尊、“火龙车”三乘,围困右屯卫守御驻地静州城北门,不得有误。”
夏尧听他说的一字不差,脸色稍有好转,便挥手让他们站回原位。
至此,各路大军调遣完毕。夏尧环顾众将之后,又将眼光投向校场,远眺排列整齐的将士们,高声说道:“保家卫国是我辈军人的神圣职责,国疆崩丧则是我们军人的莫大耻辱。敌酋占我三卫久矣,今日我们尽遣精锐,就是要驱除鞑虏,光复河山。希望全体将士奋勇争先,英勇杀敌,报效国家,荫庇百姓。”
“英勇杀敌,报效国家!”众将士齐声高呼。
良久,夏尧挥手止住士兵们的口号,对台上众将说道:“各位将军,今日兵发四路,对敌酋阿巴海万户府驻地静州城实施围困,各路兵马务要在指定的时间同时同时到达指定的地点,同时对静州城发动进攻。本帅手中已无可援之兵,希望大家恪尽职守,独当一面,夺回失地,勿使本帅……”
“元帅,末将有一事不明。”游击将军甘田高声叫道。
被截住话头,夏尧颇显不悦,瞪着眼睛望了甘田一会儿,才冷冷说道:“甘将军有何话说?”
甘田没有注意到夏尧的脸色,仍然高声说道:“末将不甚明白,为何要将兵马悉数调去围攻静州城?”
夏尧虽然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孙子曰‘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今静州城守敌近两万之众,不尽遣兵马,何以攻城?几天之前,你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不错,末将是说过要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同时还说过要分出部分兵力阻击驰援之敌呀?似这样将全部兵马悉数遣去攻打静州城,平罗、灵州、鄂托克的援军由谁阻击?”
夏尧一时没法解释,怒斥道:“甘田,是否你说的话本帅都要照办?那日贺安国将军说的话还要本帅重复一遍吗?本帅之所以要尽遣精锐攻打静州,为的就是要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夺取静州城,就算平罗、灵州、鄂托克之敌赶来驰援,恐怕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何况我四路大军将静州城围得铁桶一般,消息如何走漏得了?所以……你还是操心静州城北门如何打吧。”
甘田见夏尧语气不善,又换了个话题:“将兵马悉数调出,敢问元帅,这凤凰城又由谁来守?”
“有本帅坐镇,加上留守的五百兵马,凤凰城可保无虞。”夏尧傲然说道。
“孙子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万一被鞑子探知我军只有区区五百兵马,凤凰城岂不危在旦夕?大本营一失,我军在宁夏便无立足之地。那时铩羽而归,我等就是大明的罪人了。”
这话一下子戳到夏尧的敏感之处,只见他脸色一变,高声喝道:“甘田,你搬出孙子兵法来教训本帅,是不是说本帅老迈昏庸,排兵布阵有问题了?‘夫处世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贵在随机应变’。你信不过本帅也罢,这位名叫司马仲达的名家之话,可否让你信服?”
话说到这个份上,甘田也应该知进退了。一旁的秦宗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再讲了。哪知甘田猛的一甩衣袖,大声说道:“元帅久经沙场,用兵如神,末将由衷钦佩。不过……”说到此似乎也有些顾忌,便打住了话头。
夏尧已被他激怒,追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甘田睃了陈文祺一眼,索性说道:“元帅今日排兵布阵,恐非自己的主意吧?想当年元帅为‘国之大事’敢与先皇当面顶撞,而今却为何屈从于皇上的一面金牌了?”
甘田此言,直指钦差陈文祺。
陈文祺如何不知甘田的话中之意,脸上一红,站出来说道:“不错,元帅事前确曾征询过本副使的看法。本副使认为,此次朝廷发兵远征宁夏,一路鸣笳伐鼓、扬武耀威,已令鞑靼小国胆裂心寒。小王子虽然狂妄,却非无知。天朝铁甲劲旅,投鞭即可断流,他怎会作以卵击石之举?而皇上对三卫志在必得,我等岂能不全力以赴?只有尽遣精锐之师,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敌城,方能速战速决、一蹴而就。”自来凤凰城之后,陈文祺对总兵府上下颇为客气,从未以钦差大臣、接受副使自居。现在自称“本副使”,显见他内心已经极为不满。
“哼哼,假如鞑靼小国已然胆怯,为何不守信践约,痛快交出三卫?为何还要斩我信使祭旗、公然挑战?”甘田回呛了陈文祺几句,也不屑于与他争执,回头对夏尧说道:
“元帅,请不要忘了昔年赵王的教训啊。”
众人一听都明白,他这是指责陈文祺纸上谈兵。
“大胆。陈将军乃朝廷钦差,尔怎敢出言无状?”夏尧急忙出声制止。
“兵戎相见,非生即亡。将军国大事交在一个一仗未打的书生手上,置王土于何地?置将士的性命于何地?”甘田已经失去理智,豁出去了。
“甘将军,不可……”?秦森急忙制止。
“放肆!”陈文祺勃然大怒,厉声叫道:“诋毁钦差,等于藐视皇上。来人哪,将甘田拉下去斩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动手。
陈文祺满面通红,自怀中掏出御赐金牌,高高举起,大喝道:“见牌如见皇上,谁敢抗命?”
夏尧一见陈文祺请出御赐金牌,慌忙离座跪在尘埃。众将士一见元帅跪倒,顿时“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愣着干什么?还不听从钦差大人的命令?”夏尧跪在地上对卫士们吼道。
夏尧一发话,众卫士立刻蜂拥上前,将甘田五花大绑捆住,要交给侩子手行刑。
“慢。”秦森一跃而起,挡在甘田前面。
陈文祺“嘿嘿”一笑,将脸一沉,冷峻地说道:“莫非秦将军不服?”
秦森放缓口气说道:“末将不敢。只是如今尚未开战,就斩大将,恐怕于战事不利,还请钦差大人网开一面,饶了甘将军这一回。”
陈文祺冷笑一声,说道:“饶了他?倘若今日饶了他,本钦差的威信则荡然无存,这于战事可有利?”
秦森见他不松口,转向夏尧叫了一声:“元帅……”
夏尧依然跪在地上,接口说道:“陈将军,请看在老夫的薄面,饶了这厮的性命吧。”
“元帅、秦将军,死则死尔,您们不必相求。”甘田强硬如斯。
“住口。”夏尧喝止。
场中将士一阵骚动。
陈文祺见状,这才将金牌收入怀中,伸手扶起夏尧:“前辈请起,众将士请起。看在元帅的面子上,本钦差就饶恕甘田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呀,拉下去重打一百军棍,押入大牢。”
“甘将军,还不快谢陈将军不杀之恩?”秦森暗中拉了拉甘田的衣袖。
“哼。”
行刑手将甘田拉拽到行刑房,一五一十的重打了一百军棍,然后送去死牢关押。
夏尧心里难过,却也恼他不识时务。他走回座椅坐下,沉声说道:“游击将军甘田冒犯天威,罪不可逭。现撤去北路军指挥使一职,此战结束后,押回兵部受审定罪。望全体将士引以为戒,衔命而行。秦宗——”
“末将在。”秦宗走出人群,来到夏尧案台前面。
“甘田既已罢免,你就任北路军指挥使。率领人马围困静州城北门。若有差池,尔提头来见。”
“末将……”
“嗯?”夏尧轻哼一声。
“遵命。”秦宗连忙答应。
末了,夏尧大声喝问:“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将异口同声,响亮的回答。
夏尧扬起手中的令箭,高声下令:“好。明日五更造饭,天明出发,五日后的卯时务必进入指定的地点待命。”
“遵命!”
……
天渐黑,夜渐深。大明军枕戈待旦,凤凰城万籁俱寂。
蓦然,一羽鸽影腾空而起,瞬间没入苍茫的夜空。
远征军的军营外,慢慢踱出一个人来。他,乃远征军副将、兵部武库司员外郎陆完。
望着融入夜幕的鸽子,陆完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