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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充看他车马,观他衣装,察他颜色,便知他所言不虚,但他要问的可不是这个,便也随意拱了拱手冷笑到:“卫大人既为宫里办事,难道不知道这御道不是我等能走的吗?这可是欺君大罪!”
卫舍人一下子软了,忙道:“太子催促的急,车夫急着赶路,误上御道,我也没看清,还望江大人高抬贵手。”说着便从腰包中摸出一串钱来道:“今日暑热,一点心意请各位大人吃些酒食。”
江充乜斜了一眼道:“皇上车驾就在前方,哪有功夫吃酒食。再说,我等奉皇命办事,怎敢有私心,得罪了,来人呐!把车带到甘泉宫面圣!”
“走吧,一起走吧!”高壮随从朝着车夫冷笑道。
卫舍人面如死灰,自知闯下祸来,眼睁睁的看着车驾被江充带走,只得狠狠心跑回太子府禀报此事。
这边,高壮随从把马凑到江充边上,压低声音说:“咱们会不会把太子给得罪了?”
江充闻言,面色阴沉道:“我听说‘获罪于天,无可祷也’,只要牢牢的抓住上天,不得罪上天,咱能把地踩出一个大窟窿来!走吧,慢慢跟上车队,一到甘泉宫,我就面见圣上禀报此事,看看到底是地大还是天大!”
“糊涂,糊涂啊!”太子府内传出当今太子刘据的闷雷般低吼。刘据高大英武,威风不输其父刘彻,国储多年,数次代理国政,仁恕温谨,遍施仁政,大有文景之风,收拢了民心,却也得罪了一干酷吏。
只见他身着黑衣红裳凤鸟滚边服,白发与青丝共垂至腰间,头上简单一挽,插着一个至简象牙簪,但身如山峦,神如满月,走起路来如风动松海,衣袂飘飘,好一个皇家风范!
“殿下,事不宜迟,臣愿速速走一遭,以免有人捉住此事做文章。”说话的是少傅石德。
太子素来敬重石德果敢干练,有些谋略,引为心腹,亦师亦友,便说道:“师傅速去速回,不要弄出大动静来,多带些银钱,就说我并非爱惜这马车,实在是不愿父皇因这等事动气伤了龙体,此外,讲话谦恭些,陪他几句好话。”
石德“喏”了一声便退出去。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又匆匆折回,示意太子摒退左右。凑近低声禀报道:“殿下,江充说他深受皇恩,自当秉公执法,说什么都不归还马车!”
“竟有这等事,这江充是要做什么?”太子皱眉道。
石德声音更低了:“殿下,恕我直言,巫蛊以来,人心惶惶,小人从中渔利,这次恐怕更复杂。皇上专宠钩弋夫人,据说钩弋夫人多次召见江充,不知何事,非臣妄加揣测,殿下宅心仁厚,但小人只图利,是不会被感化的,况且现在连殿下都难见皇上一面,那些小人断了殿下的言路啊,殿下也要早些做些准备,赵国刘丹之事就在眼前呐!”
太子听了,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