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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咽喉疼痛,哭不得啊。”龚遂无奈摇头作罢。
将至未央宫东阙,龚遂又道:“大王,昌邑国吊丧的帐幕在阙外御道之北,就几步远了,大王应当马上下车走过去,到了那里二话不说朝着未央宫伏地痛哭,极尽哀痛之情,方才可以!”
刘贺知道不能再拖了,道:“我有分寸。”?于是步行上前,依礼哭拜,真的如丧考妣,演的很像。
刘贺一路上的种种情况丙吉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怨叹:“天命所归,非人力所及也。像病已这样的金玉之人只能当个平头百姓,要不是那场莫名其妙的巫蛊之术,要不是江充那个万恶之人,哪轮得到刘贺?要是以后刘贺有了皇储,病已永远不可能有机会了。”
可无论有多少遗憾,结果是改不了了。在高庙之前,上官皇后亲手把皇帝玉玺交给了刘贺,刘贺自是承袭帝位,尊上官皇后为皇太后。
在霍光的操持下,大行皇帝被安葬于平陵。安定宗庙、迎立新帝的霍光志得意满,自感可比周公。从孝武皇帝开始,小心服侍天子,真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后来诛灭上官一族,压制相权,才有了做官的感觉。如今,天子是自己拥立的,太后是自家人,如果可以的话,皇后可能也会是自家人,兵马也都在我霍家手上,天下大事,无不是我霍光决定,大汉江山,无不是我我霍光操也!钱多钱少、宅大宅小,这都不算什么,这种只手遮天的感觉谁懂?谁又能有?当然这种感觉也不可与外人道,只能在自家府上,斟上美酒细细品味。
江都广陵王府中,刘胥正独自饮酒,侍女都知道大王饮酒时脾气暴躁,无人敢上前伺候,只敢在无酒时上去添酒。刘胥饮了不少,斑白的须发下尽是沧桑之态,便饮边哭道:“父皇啊父皇,你怎么就看不上儿臣,你看看你的这些后来人,哪一个比我强,别说治国了,就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让刘弗陵继位的,还是霍光那小老儿搞的手段?父皇啊父皇,我在广陵王位都四十七年啦,四十七年啦,广陵的百姓受苦了吗!要是我当了皇帝,匈奴,早就成了为我大汉放马的奴才,西域,早就成了我大汉的瓜果园子,你也不愁大汉断了子嗣。现在,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成了他霍光手中的私产,你看见了吗?”
刘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吓得别人不敢接近。王妃道:“大王要是气不过,也不用自甘沉沦,大不了再来个皇帝暴毙,就算死不了,疯了、傻了、残了都行。”
刘胥突然停下来,低头道:“我老了,怕是等不到了。”
“等到就等到,等不到就等不到,大王天天借酒消愁有什么用呢?现在他根基不稳,正好下手啊。要是霍光再坏事,就派死士把他杀了,要是有难,臣妾愿随大王而去。”
刘胥狠狠擦了下脸上的酒水道:“好,好,好,要是田延年不敢干,我就把他们一起杀了!”说罢,抽出宝剑,一下砍掉了几案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