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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这臣便不知了。大概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刘辩冷哼道:“小小朱琳,不敢得罪袁绍,便敢得罪我刘辩?”
小黄门依旧沉默无言。
刘辩斜睨其人一眼,长叹一声,无奈言道:“我一八岁小儿,虽贵为嫡皇子,可是在这洛阳城中又有何人看的起我呢?莫要说是袁绍、朱琳了,便是你这个小黄门也未必把我放在眼里吧。”
“臣万万不敢!”小黄门闻言着实吓了一跳,双腿一软,当场跪地拜俯:“臣与殿下之忠心,天地可鉴!”
刘辩微微一笑,俯身靠前道:“既然如此,我要你去寻一人,你可敢去吗?”
“殿下之命,自当万死不辞!”
“当真!”
“千真万确!”
“好!”刘辩倏地站起,回身于首座案前,立定言道:“我要你于卫尉府上寻一人!”
当朝卫尉自然就是因为刘辩乱七八糟一通算计,逆天改命的阳球阳方正了。自其主动卸任司隶校尉,又因吴匡以死劝其惜身之后,阳球一改其本身应有的嫉恶如仇,视死如归的脾气,变得颇为谨小慎微起来,倒不是说他变得贪生怕死了,而是因为吴匡之死与其打击颇深,自己这条命可以不要,但是却也不能辜负了吴匡的遗志,故而默默无闻了好些年。
但是尽管如此,当刘辩提到要去卫尉府上寻人,眼前这小黄门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孰人不知,这卫尉阳球可是最恨自己这样的阉人的,莫要说去他府上寻人了,饶是在平日里,便是往他府前走上一遭,自也是不敢。
小黄门呆若木鸡,双眼怔怔的盯着刘辩,充满了惊惧神色。
“怎么?不是万死不辞吗?这还没死上一回呢,就不敢了?”刘辩瞥了其人一眼,冷笑道。
“臣……臣领命。”小黄门身无可恋,却只能拱手应声:“只是不知殿下要臣往卫尉府上,去寻何人?”
“此人姓阳名球,字方正。阳球,阳方正是也。”说话之间,竟是连头都没抬。
小黄门却是已然呆了。
刘辩抬头看了其人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过得半晌方才言道:“速速去寻阳公,也莫要准备什么名剌了,直接说我刘辩急事求阳公相助,他自不会为难你的。”
“诺!”小黄门这才眉宇舒缓,拱手一拜,复又擦了擦额头汗水,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刘辩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叫停,复又起身走到座右案侧,取了一柄颇为精致的环首刀掷与堂下小黄门,昂然言道:“执此刀去,就说我刘辩从未忘记当日之言,吴匡遗志,亦有我一份。”
小黄门接过环首刀,眉梢微挑,应声去了。
待得小黄门离去,刘辩眉头紧锁,复又坐回了案前,不由陷入了沉思。
刘辩第一次那么不自信,袁绍的这一波操作让他很不安。刘辩深刻的感觉到袁绍捉拿史子眇,远没有小黄门说的那么简单。
这件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司隶校尉分内之事,在刘辩看来似乎有着天大的阴谋,只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所以然。或许真如其所言,这袁绍不过是例行公事,也确实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已。
四世三公的袁氏长子袁绍如此,尚能理解,可是其他人呢?刘辩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时空八年了,可这八年来,似乎身边可以托付、信任的人竟只有一个史子眇?
至于所谓的与阳球交好,如何不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说到底,这洛中数年时光,阳球之面不过也只见过数次,这样的酷吏,难道就会因为昔日诛杀王甫那一点点小小的纠葛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想到此处,刘辩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嘴角不由扬起,竟是微微笑了起来。曾经信誓旦旦以为十年便可改变这乱世的玩笑想法,如今想来却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十年,对一个知道历史走势的皇子来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这倒不是因为其没有能力,而是因为没有实力。
而阳球,或许是自己应该悉心培养的实力。
刘辩想到此处,竟不知不觉将其人姓名写在了竹简之上。刘辩眉目稍展,长舒了一口气,复又在竹简上,“阳球”之前如是写到“改命之人”。
如此一番,方才展演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