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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谷。
明生望着对向阿拜战阵,面色凝重。
追击一日夜,终是将阿拜所部堵截,两军相隔不足一里之地,遥遥对望。
且说阿拜侦知旅顺驻军,虽是痛恨刘兴祚反叛,但这厮不愧是老奴第二子,奸狡异常,并未兴兵攻打旅顺,而是转向正东,准备进山同四海周旋。
打不过就逃,绝不使自家陷于死地。
明生当真是服气,南征北战这许多年,甚少遇到这种难缠之辈。
西班牙,葡萄牙貌似战力强悍,武器精良,但作战却是呆滞的很,攻防战,野战都是摆开阵势互怼,几乎没有这般迂回穿插之术。
各地的土著更不用说,作战一窝蜂,以人数装备论高低。
当真正同建奴较量一二之时,方知其如何难缠,如何狡猾,好在探哨有够争气,及早一步探知阿拜动向,明生率军抄小路堵截,方成今日对峙之势。
这便是无法在逃了,谁的马敢先调头,那便是一边倒的屠杀。
阿拜眼见追击之人并不似想象之中数量,比自家人马尚且不如,不由气的胡须乱颤,须发皆张。
从来都是我大金以少胜多,几十人追着明狗丢盔弃甲,我阿拜却是开了先河,两千人被千余人追的狼狈不堪,彻夜狂奔。
丢人!
耻辱!
“李永芳,你部在前,我部在后!冲!”
没什么废话,两军相遇勇者胜,双方遽然遭遇,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埋伏,干就是了!
马蹄轰鸣,杀声震天,两千余匹战马奔腾,场面不是一般的壮观。
明生嘴角略微干涩,刚刚还一副视死如归,决一死战的模样,转瞬便调转马头,大喝一声“跑!”
呼啦啦,一众军兵几乎同时调转马头,那边厢刚刚起身冲锋,这边厢便开始亡命逃奔。
李永芳不由心花怒放,原来是一群菜瓜,样子货,合该我李永芳扬名立腕。
“弟兄们,冲啊,砍死一人,赏银五两!”
骑兵鼓噪,马蹄愈发紧凑,各自弓箭在手,死死的盯住四海军兵。
阿拜也不淡定了,揉揉双眼,这特娘是真的,几日来的愤懑一齐爆发,不由大喝一声“勇士们,杀啊!”
噗通……噗通……
正在兴奋之时,但见有马匹莫名其妙的前蹄失衡,嘶鸣倒地,一匹两匹可以说马失前蹄,数十匹几乎同时倒地就怪了。
前队之马倾倒,后对之马相撞,短短几个呼吸,近百战马莫名倒地,冲锋的阵型立时散乱。
骑士开始收摄缰绳,约束战马减速,一个个惊恐的搜寻地面。
“铁蒺藜!”
李永芳鼻孔冒烟,一口老血直塞喉头。这都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读遍史书战策,从未听说过如此无耻兽行!
话说四海贼寇是几时撒的恁多铁蒺藜的,就不怕伤到自己人么?
马势尚未提起,便被一路的铁蒺藜扑灭,有军兵下马查看,不由冷汗至串顶梁门,洋洋洒洒,铁蒺藜绵延五十余丈。
若是战马当真一路奔行,怕是要有数百死伤。
“卑鄙!卑鄙!明狗,出来一战!”
此时阿拜亦赶至近前,听到近百匹战马哀声嘶鸣,数十骑兵躺在地上惨嚎,不由破口大骂。
唏律律~战马嘶鸣,还当真有数十四海骑兵打马返回,远远的对着建奴军便是一顿乱射。
砰~砰~砰~枪打的热闹,却是一个人也未曾伤到,相距百余丈,尚不够铅弹的射程,能伤到人才会奇怪。
几声挑衅的呼哨响起,四海骑兵耀武扬威打马而走。
阿拜被恶心的不行,心跳若擂鼓,额头青筋鼓荡,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方此时,有军兵细心观察,方才发现有几条马踏之痕没有任何铁蒺藜存留。
原来对阵之时,四海骑兵每骑相距约三尺距离,纵列成线,骑兵在不经意间将铁蒺藜暗暗撒落。此地少有人踪,雪厚约半尺,铁蒺藜落地便嵌入雪中,目视难以发现。
建奴骑兵策马奔腾,哪里能够发现这许多暗中的杀招。
“追!”
恶气不出,心绪难平,何况不解决了眼前之敌,便不得自由。
李永芳指挥骑兵列队,沿着四海马踏之路缓缓前行,建奴骑兵一边小心的约束战马,一边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四海军兵破口大骂。
马就是骑兵的手足,同样都是骑兵,四海这事干的龌龊,为人所不齿!
绕过一弯,李永芳长出一口气,结果抬头又见四海列队森然,刀枪就位,一副冲锋模样。
冲还是不冲?这事一个问题!
一众军兵看向李永芳,李永芳又看向阿拜。都怕了,鬼知道四海还有何种阴谋诡计,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敌方太过阴损,弄的李永芳疑神疑鬼,放不开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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