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谈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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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和江砚走到店门口，刚好有小情侣手牵手走出来。
女生晃着男生胳膊撒娇，“你写的是什么？为什么都不给我看。”
男生伸手握住她手十指相扣，“明年你就知道啦。”
好羡慕他们。顾桉在心里悄悄说。
如果明年她和身边这个大帅哥也可以手牵手就好了。
“我也要寄明信片。”想到什么，顾桉不太自在得摸了摸小鼻尖。
她一紧张，就习惯性这样。
江砚垂眸，她赶紧拿起几张明信片挑选，借此挡住自己开始泛红的小脸：“就觉得，还挺别致挺好看的……”
明年这个时候，她就已经二十岁了。
那个时候，她有勇气和他表白了吗？
顾桉悄悄抬眼看身边的人，江砚拿起一沓明信片仔细看着，侧脸白皙冷淡。他穿着没有任何图案logo的白色短袖，黑色运动裤露出清瘦脚踝，脚蹬简单黑色板鞋，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干净清瘦小哥哥一个。
她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步，心说，顾桉同学，如果一年后的你还是没有勇气表白，那就由现在的我来代劳好了……
你看，这么一个极品大帅哥，可得好好把握住了！
她在小小角落蹲下来，把明信片垫在包包上，叩开笔盖。
“你写的什么，要寄给谁。”
江砚逆光而站，而她蹲着，一举一动尽收在他眼底。
“你不准看呀……”顾桉赶紧把手竖起来挡住江砚视线，另一只手写字，紧张兮兮，满满防备。
想到表白，她每写下一个字，心跳就加速一分。
等那句话写完，已经像是表白过一次，手心微微冒汗。
那张小小的卡片，承载了她少女时期从未宣之于口的心意。
软萌萌的字体，清清楚楚写着：
江砚，我喜欢你。
收件人：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江砚
寄出时间：一年以后的11月22日
她曾经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许愿，二十岁时，江砚会是她男朋友。
而这张写着“我喜欢你”的明信片，将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寄出。
顾桉心砰砰跳，震得胸腔发颤。
在自己反悔之前，她赶紧把明信片反扣过去，递给店主。
店主是个扎着低马尾的漂亮小姐姐，她看着顾桉会心一笑，看向面前年轻英俊的男人，“小哥哥不写吗？”
江砚微微颔首，冷淡“嗯”了声。
顾桉视线瞬间粘在江砚身上。
他要写吗？
他也要寄明信片吗？
还以为……只有她这种幼稚大学生才会寄这个。
她还呆愣着，就察觉有人把明信片放在她头顶。
她抬头，被人轻敲脑袋，江砚嗓音带笑：“别动。”
顾桉站着，江砚就把明信片放在她发顶写字，身高差竟然刚刚好。
她和他面对面，眼前是他白色短袖，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心里好奇得发痒，恨不能头顶长只透视眼，顾桉拼命往上看，却只能看到他清晰喉结和白皙下颌。
“哥哥，你写的什么呀？”
“不告诉你。”
江砚写字很快，没多会儿就听到笔盖合上的声音。
他把明信片递给店主，付了两张的钱，转身往外走。
顾桉偷偷摸摸移动到店主旁边想要偷看，得逞之前被江警官一眼识破其不良居心，他忍笑看她，“顾桉，走了。”
“欢迎下次光临。”
店主小姐姐手撑下巴，低头看手里字迹风格完全不一样的两张明信片，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
软萌小可爱和高冷禁欲的年轻男人真是好嗑。
而双向暗恋什么的，也太让人羡慕了。
-
晚上八点，顾桢订的包厢，人都到齐。
蛋糕，酒，满满当当一桌菜。
包厢里都是刑侦支队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顾桉因为送饭送点心频繁，大多都认识，所以不像刚来荆市的时候紧张。
那竟然都是三年前的事情，时间过得好快。
“挑自己喜欢的吃。”江砚坐在她手边，低声叮嘱。
“砚哥，你可比桢哥还像亲哥！”楚航笑得满是深意。
江砚那张脸上神情冷淡毫无波澜，轻挑了眉没有说话。
“砚哥，有什么生日愿望没有？”
“比如蓝衬早点变白衬？”
“早点橄榄枝加一星！”
“那得多大岁数，还是早点脱单三年抱俩比较切合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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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淡声回：“早了点。”
众人不过是开玩笑活跃氛围。
江砚这人平时冷淡得要死，高高在上公子哥一个。
这种私人问题原本也没指望这个冰山回应，却不想他竟然接了话茬。
顾桉转头看他，冷白灯光从高处落下，江砚面无表情不带情绪，只有唇角清晰抿起一点弧度。
她把“早了点”这三个字在小脑袋瓜里来来回回过了N遍，拿出了字词赏析的较真劲儿。
早了点，就说明他已经有这方面想法，起了这方面心思。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要找女朋友了……
她这样想着，心里悄然堆积一朵乌云。
耳边喧闹嘈杂都与她无关，顾桉小口小口吃着蛋糕，默默游离人群之外。
没有加班电话，没有待命通知，难得聚餐，楚航那几个年轻小伙子喝大了。
饭后，滴酒没沾的顾桢开车把喝多的兄弟们往家里送，低声叮嘱顾桉，“你跟着江砚先回家。”
顾桉乖巧点头，“哥，你开车慢点。”
市中离家不远，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
顾桉看着两人并肩的影子，心里依然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晚饭不合口味吗。”江砚抬手碰了碰她后脑勺。
顾桉摇摇头，她不挑食，只要能吃就觉得好吃，非常好养活。
“那怎么都没有吃东西。”
晚饭期间，他一直都是众人焦点。
顾桉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在注意她。
“没有，我吃了好多蛋糕……”她仰起小脸，扯出个笑脸给他，“生日快乐，江砚哥哥。”
“嗯，谢谢顾桉。”
江砚喝了酒，身上酒气不重，皮肤依旧冷白。
只是眼角有些醉态的红，看人的时候像是带着小钩子，比平时还要吸引人。
他双手抄兜走在她身后，高高瘦瘦，怎么看怎么心动。
顾桉手背在身后，面对着江砚倒退着走路。
明信片一年之后寄出去会不会有些晚？
她是不是应该早一些表白……
万一在她表白之前他真的像他们所说脱了单，还三年抱俩了怎么办？
她可可爱爱的小娃娃脸皱出褶，像个刚出炉的小笼包，看不见小虎牙。
“还有什么要对哥哥说的吗。”江砚在她身前站定。
他半垂着眼睛看人，睫毛更显浓密，鼻梁因为高挺微微反光。
“江砚哥哥，”顾桉背在身后的手，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他们都祝你早日脱单，那……你想找女朋友吗？”
她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湿漉漉的漾着水光，一眨不眨看他。
江砚眼睛眯了眯，看起来莫名坏，低声问：“那你想让哥哥脱单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桉完全没想到话题又莫名其妙抛到她这里，她梗着脖子道：“鄙人有些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软糯的语调听起来非常严肃，小娃娃脸不动声色收敛所有表情。
江砚只觉得可爱，像看小朋友过家家，但还是学着她的样子，轻点下巴：“请讲。”
顾桉得到允许，清清嗓子，开始胡诌八扯：“我觉得你还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应该当有理想有抱负的共和国警官……”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打量他神色，攥着小拳头继续道：“而不应该把过多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上面，三年抱俩什么的，也太耽误时间了……所以不要急着找女朋友什么的……”
话说到最后，已经全是她私心。
顾桉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已经缩进了壳子。
江砚垂眸，笑意浅浅浮现于眼尾。
他看着她，又过两秒，忍不住咬着下唇低头笑了。
他笑时，眼里的光晃眼，在月光下干净澄澈。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顾桉声线不稳，倒背在身后的手手心冒汗，关节泛白。
江砚修长手指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
而他就着这个姿势俯身和她平视，清浅的薄荷味道环绕下来。
“顾桉说不找。”
“哥哥就不找。”
温柔又坚定，像骑士对他的公主殿下允诺。
-
明信片店主结束一天营业，根据寄出时间，分门别类整理今天的明信片订单。
其中一张字迹潇洒俊逸，很难不被吸引目光。
上面写着：
二十岁的顾桉，
要不要考虑和哥哥恋爱。
收件人：A大美术学院顾桉
寄出时间：一年以后的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