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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今朝有月勾搭上了。
风筝女觉得自己很是狼狈。
刘睿影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
看到赵茗茗和风筝女就这般面对面站着。
心里也是有些不解。
一抬头。
便看到今朝有月冲他招了招手。
示意他到桌边去。
“能劳烦刘省旗帮我再取两壶酒吗?”
今朝有月说道。
刘睿影没有拒绝。
从桌子的另一端拿了两壶酒,摆在了他的面前。
“今朝楼主酒量真不错!”
刘睿影笑着说道。
“比年轻时候差远了……”
今朝有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不过还是能喝下这么多,也是远超旁人了。”
刘睿影说道。
“一壶是我的,另一壶是你的。”
今朝有月抬起右手。
手背缓缓一推。
一壶酒就送到了刘睿影的面前。
“我却是没有今朝楼主如此好酒量。要是醉了可就贻笑大方了。”
刘睿影说道。
他怎么会在此时喝酒呢
赵茗茗还为了帮自己获得卷宗而和风筝女一决生死。
况且这酒有没有毒他却是也不知道。
万一喝了之后自己也想今朝有月这般瘫坐在此,只有一只胳膊能动。
岂不是又给赵茗茗增添负担?
所以这酒他是决计不会喝的。
“我这里恐怕还需要一会儿,喝点酒不至于太过无聊。”
正在这时。
赵茗茗却忽然对着刘睿影说道。
刘睿影听闻鬼使神差的在今朝有月身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是什么酒?”
刘睿影问道。
昨晚喝的太急。
却是没有来得及细品。
“好酒。”
今朝有月说道。
“今朝楼主的酒自然是不会差,我只是想知道这酒是什么名字。”
刘睿影笑着说道。
今朝有月有些无奈。
因为这酒的名字着实就是‘好酒’。
单单一个‘好’字,作为酒名。
这天下,怕也是此间独一份。
“这酒倒是还有个故事。”
今朝有月说道。
“什么故事?”
刘睿影问道。
但他的眼神却望向了赵茗茗。
不知从何时起。
只要他端起酒杯,心里就会想起赵茗茗。
想起那夜在丁州府城内的祥腾客栈中。
她和赵茗茗对饮之后,唱了一段儿《碧芳酒》的场景。
所以此刻既然要喝酒,赵茗茗又在他的眼前。
如何能不望过去?
只是赵茗茗现在却是顾不上和她喝酒。
甚至连眼神的交流也顾不上。
风筝女此刻好似发了疯一般。
她把自己的风筝撕碎,露出骨架。
随即又把这骨架在手中来回弯折。
拧成了一个琵琶。
原来那风筝线,就是这琵琶的弦。
只要风筝女把这弦重新绷好,她的琵琶却是又再度重生了。
“所以啊,用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是没有人能轻易放弃的。”
今朝有月叹了口气说道。
“那琵琶她用了很多年?”
刘睿影问道。
“当然。刘省旗以为她是天天放风筝的吗?”
今朝有月笑着问道。
“风筝要有风才能放。琵琶却是什么时候都能弹。心情好了也能弹,心情不好也能弹。”
今朝有月说道。
“但琵琶的音色或许只会让人心情不好吧……”
刘睿影说道。
“所以听琵琶的时候一定要喝酒。不管它让你的心情变成什么样,酒总是快乐的。把那如泣如诉的曲调旋律都融进酒里,喝下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今朝有月说道。
“那人是谁?”
刘睿影指着地上躺着的吹箫人说道。
“他叫张止寒。不过他原来是不叫这个的。至于以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认识他时,他就叫做张止寒了。”
今朝有月说道。
刘睿影觉得不但是他自己的名字怪,
就连和他结仇的人,名字也是如此奇怪。
“据说他曾在冬日里对水吹箫。一曲过后,竟是让那回满的寒意都退却了。一直到了三九天,也没有上冻。”
今朝有月说道。
“原来止寒之名却是这样来的……到还真是有趣得紧。可为何今日他却是不堪一击?”
刘睿影问道。
“唉……”
今朝有月再度叹了口气。
只是这一次叹气,却是要比他先前那次更深更无奈。
“若不是你问,他或许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了。止寒,你也该起来了吧?”
今朝有月说道。
话音刚落。
就见那一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止寒,缓缓站起了身子。
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珍珠粉,随后走到了刘睿影和今朝有月身边。
“在下张止寒。刘省旗,幸会!”
张止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对着刘睿影温文尔雅的说道。
刘睿影举起了杯子,和他轻轻一碰,但却没有饮尽。
因为此刻的他仍旧沉浸在不可思议中。
这张止寒躺在地下装作不省人事,显然是和今朝有月商量好的。
然而不难看出,在一开始,张止寒却是和这风筝女一起来找今朝有月寻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风筝女看到张止寒起身,也是怒不可遏!
她伸手指着张止寒,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茗茗见状也停了手。
任由风筝女的内心,一点点崩溃。
“孙暮凝,你总是喜欢摆弄那一套男女之说。殊不知,男人之间的仇,易结也易解。现在的我,和今朝有月算不上朋友。但却又是志同道合之人。因为我俩都是曾被你玩弄、欺骗过的男人。不过这志同道合之人,本就是朋友。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张止寒说道。
依旧是他这般极有逻辑,层层递进的车轱辘话。
刘睿影看着今朝有月。
吹箫人叫张止寒。
是因为箫声断寒冰。
那风筝女叫做孙暮凝,又是作何解释?
“她曾经是个极好的女孩子。单纯开朗,落落大方。后来遭遇了一次婚变,就成了这般模样。”
今朝有月明白刘睿影的意思,开口说道。
“不许你提他!”
孙暮凝嘶吼着说道。
眼中留下了两行清泪。
只是着眼泪,不似牛乳,也不似白糖。
满当当的,尽是苦涩。
“当时她穿着一袭鲜红的嫁衣,脚上却穿着一双纯白的鞋子。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当时正值黄昏。夕阳洒在她的身上。却是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夕阳更红,还是嫁衣更红。”
今朝有月说道这里,喝了一杯酒。
刘睿影给他续上了一杯。
因为他实在是想听到这故事的结局。
“她就这么坐着。对这夕阳弹起了琵琶。就这么一直弹着。她弹了三天,夕阳便陪了她三天。直到她的琵琶声停下,日头才缓缓归去。以至于周围的人们都把她视为不详,所以她才会离开故乡。一个人在江湖里闯荡。”
今朝有月说道。
赵茗茗听到这些,心里却是动了些许恻隐。
每个人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自己讨厌也好,欢喜也罢。
却是一点都又不得自己。
用情最深的人,能以深情将夕阳凝结。
却也因一朝情变,而放荡不堪。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赵茗茗向前走了几步。
孙暮凝警觉地抬起头来。
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
赵茗茗从怀中掏出一方巾绢,递了过去。
她把巾绢拿在手中,抖了抖。
示意这只是一方普通的巾绢,是给她拭泪用的。
“女人之间的仇,的确是易结不易解。不过女人之间的仇,归根结底,都是被你们男人害的。”
赵茗茗说道。
刘睿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显然赵茗茗这番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山人好酒亦擅饮,饮于陋巷和桥头。
陋巷偏西桥迎阳,酒入愁肠三千斗。
饮罢长街展风流,半步登上白玉楼。
楼高风寒常料峭,吹不破百二金瓯。
参差不前无归路,饮者茫茫还独酌。
幸有好酒与君分,情关寥落是哀人。
年少轻狂醉登楼,负气十年穷黯陋。
壶中天长多少事,除却生死只男女。
望断雁飞白萍州,香草美人与仙游。
嫁衣如血箫声陡,痛饮狂歌同拜首。
世人问我贪杯否,实则之恋杯中友。”
今朝有月右手握着酒杯,在桌上敲击着节奏说道。
张止寒吹起了竹箫。
刘睿影却是把目光转向了孙暮凝。
现在缺的。
就是她的琵琶。
以及怀中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