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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就是挚爱夫君,心中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兴奋,甚至于些许崇高感。
骑兵守城用途不大,这次孤注一掷,陈家坞能上马的都来了。
上至白发老人,下至弱冠少年,勉强算来有八百多骑。
何遇环视四周,陈卿云、李钰都束装待发,年过七旬的老总管李令也策马挺枪,立于战骑之中。
此计为何遇所提,便由他全盘指挥。为掩人耳目,何遇决定,将八百余骑,分成十二拨依次从西、北、东三门悄悄通过,沿着小道急走,半个时辰后在歇马岭汇合。
早有哨探回来报告,三门敌军已撤离大半,可以放心绕过。
一声令下,众将士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依次带离。何遇催马刚动,陈卿云拍马过来,和灯儿一左一右靠在何遇身边。灯儿老大不愿意,嘴巴撅起多高,一句话也不和何遇说了。
何遇心中有事,管不了这些儿女情长了。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在歇马岭会齐,清点人数,一骑不少,表明分进合击的战略已然成功一半。
天雄堡距陈家坞七八十里,得有一个时辰才能赶到。众人催马疾驰,终于在半夜时分赶到天雄堡城下。
天雄堡建于两山之间,是一座巨大方城,四角同样建有角楼,只是因为没有活水,城楼前面没有护城河。从建筑规模来看,天雄堡又比陈家坞气派不少。
今夜无月,北风呼啸,四周漆黑一片,远处的山影像各种怪物一样高低起伏,阴森森像是要跃起搏人。
堡上火光寥寥,更无一个人影走动。何遇有些迟疑道:“郞主,天雄堡不见一人,不知是否有诈。”
陈敬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果断道:”有进无退,就是有诈,我们也是拼了。“一挥手,便有部曲扛着云梯,便要攀城。
”且慢,让我去。“
何遇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攀城飞爪,掩到城下,使劲一甩,勾住暗影中的一座墙垛。
拉了拉绳索,确定勾得结实,何遇便开始向上攀援。徒手攀援是特种兵拿手好戏,他驾轻就熟,几个起落,就已攀上城头。
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看着何遇像猿猴一样,很快登上城头,心中暗自喝彩。
何遇四下一看,几串气死风灯在风中飘舞,几名守城军士拄着长矛,留着哈喇子半依在城墙上,正睡得香甜。
何遇蹑手蹑脚走下城楼,摸到城下耳房,这里装有开闭城门的机关。一名守军觉察到声响,睡眼朦胧问道:”谁呀?干什么的?“
没等何遇应答,另一名守军含糊回道:”是耗子,放心睡觉,咱天雄堡有太原王撑腰,谁敢过来讨没趣。“
“呵呵,明年的今日就是二位的周年。”何遇悄悄摸了过去,横起刀刃,一刀一个,直接抹了脖子。
一阵摸索,终于找到关启城门的绞索,一阵转动,城门悄无声息地缓缓打开。
何遇手拿马灯,站在城门正中,冲着城外不停挥舞。
陈敬大喜,一拉脸上蒙巾,沉声命令:“遇之已经得手,大家伙儿冲杀进去,速度要快,下手要狠。”
李钰补充道:“放火的兄弟跟着我,去上风放火。”
呀。。。呀。。。呀。。。
杀呀。。。杀呀。。呀。。。
众人大声呐喊,紧催战马,向着城内冲去。夜深人静,天雄堡已是进入梦乡。值更部曲又疏于防备,喊杀声一起,都不知道敌人从何而来,鸡飞狗跳,顿时乱成一团。
灯儿牵着白马,冲到何遇身边。何遇跃上马背,向内堡冲杀。陈家坞部曲红着眼睛,枪刺马踏,见人便杀,如同索命无常,地域恶鬼。
李令因为公事来过天雄堡几次,知道校场所在。他命人在校场内擂鼓聚将。古代军法严苛,三通鼓不到,便要斩首。
天雄堡部曲从梦中醒来,正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成一团,一听鼓声,急忙向着校场聚集。
李令早在校场口伏下弓手,来一个射一个,来两个射一双。片刻功夫,将堡中部曲射杀大半。
姜还是老的辣,这一通射杀下来,天雄堡的防御就瓦解了。
这时风助火势,延烧蔓延,十余丈的火苗直窜半空,映红了半边天。整个天雄堡如同修罗地狱,哭天喊地,哀嚎一片。
陈敬命人纵马狂呼:“乞活军三万人在此,抗命者杀无赦。”(乞活军,东晋时期活跃于黄河南北的汉族武装流民集团。乞活,顾名思义,乱世乞求活命,悲壮凄惨可见一般。乞活军活动分散,没有形成统一组织,各路乞活军有单独活动,也有依附各种势力。)
此时天色将明,被惊醒的天雄堡坞民三三两两跪在道路两旁,以示驯服。灯儿初上战场,倒也不胆怯,一连射中好几个敌人。
何遇关心问:“灯儿,怕不怕?”灯儿回答:“和夫君在一起,不怕,我不杀他,他就杀我,怕也没用。”
无关对错,只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