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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觉得他整理了半天滴水未进也十分辛苦,常台笙没有拒绝他这个提议,竟当真低头给他剥起橘子来。可陈俨就在她剥橘子时低头凑近她,没料低头一靠近,那肥厚橘子皮上挤出来的汁就不小心进了他的眼。
他连忙闭了眼,原本很欣悦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忍起来。常台笙抬头看他一眼忙说了声抱歉,随即就将手伸进袖袋摸帕子,结果竟然没有。
“我袖袋里有。”某人闭了只眼睛在旁补了一句。
常台笙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竟将橘子搁在架上,直接拖过他的手,极其自然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袖袋里。这时节按说应当穿薄棉服了,可这不知冷热的家伙,竟还是穿一件单薄袍子,常台笙找得着急,慌乱之中难免碰到他小臂上的皮肤。
她的手很暖和,陈俨竟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可常台笙找了半天却也未找到所谓袖袋里的帕子在哪儿,陈俨却已经是睁开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她突然停下动作,手还伸在他袖子里,道:“不找了么?”
“哦。”常台笙连忙抽出手,偏过头轻咳一声:“既然没什么事就不必找了。”
她言声已竭尽所能地自然,但那侧脸的颜色分明是有些……异样,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再回头看陈俨时,陈俨盯住她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不剥了么?我更渴了。”
常台笙非常利落地将余下的橘子皮剥掉,然后分成两半,抬头看他一眼:“张嘴。”
“我不认为我的嘴大到可以一口吞下去。”
“你不认为不代表你做不到,不吃我就拿走了。”常台笙还是一贯的说话语气。
某人很识相地张开了嘴。虽然那橘子不算大,但常台笙塞给他的一半完全可以占据他整个口腔,何况橘肉里头还有讨厌的籽,所以陈俨这半只橘子吃得十分艰辛。常台笙站旁边不紧不慢地吃完剩下的一半橘子,转过头去忽看他一眼:“你将籽吐哪儿了?”
“你认为我那种吃法还能将籽吐出来吗?我的舌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灵活,让你失望了。”
“籽吃下去不难受吗?”
“你这样给我吃就是想要虐待我。”陈俨的飞快地下了结论,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低头翻阅起另一本书册来。
他语声很平静,算不上是撒娇也不并不是在赌气,倒是很理所应当,好似已经很习惯的样子。常台笙偏头看了他一会儿,联系他手心里的那些旧伤疤,心中竟然构建出一个童年不幸、并且习惯被伤害的角色。怎么会呢?就算是小妾生的儿子,好歹也是陈家独子,何况世家大族,又怎会欺负一个孩子?
陈俨吃完橘子便继续专注地做事,也并没有因为常台笙在身边就心神不宁。纵使常台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再偏过头来看常台笙。
秋末冬初的冷风灌进屋子里,他宽松的袍子被风吹动,看着都冷。常台笙兀自走出了门,却又止住步子回看他一眼,像是随口提醒一般:“近日似乎越发冷了,多穿一点,我不希望这里的事因为有人生病而停下来。”
“恩?”陈俨回看她一眼,刚才专注做事的他压根没有意识到常台笙叮嘱了什么。
“没什么。”常台笙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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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一日冷过一日,澜溪边上的宅子也开始动工了,陈俨这日来得很迟。他近来都很规矩,也没有什么逾礼的举动,只是在芥堂待的时辰越发短,有时候将药膳送过来就匆匆忙忙走了。
很忙么?常台笙虽有这个疑问,却也没问过他。只有在书院念书的小丫头知道怎么回事,陈俨书院芥堂两边跑,有时候白日里一天都得耗在书院,到了晚上才得空去芥堂。
常遇看在眼里,遂也经常有意无意地在姑姑前说一些陈俨的好话。
这日不是旬假,但陈俨却没有出现在书院。教弟子规的讲书过来嘀嘀咕咕说:“那小子每日穿那么点儿在外头晃,不冻死才怪呢,肯定被冻死了。”
为此常遇很担心,但她想,也许陈俨今日去姑姑那里做事了,忘了过来?
可临近傍晚常台笙来接她时,小丫头问她:“姑姑今日这么早就歇了么?”常台笙回她的是:“芥堂今日歇半天,姑姑忙完就过来了。”
小丫头揣摩了一下姑姑这话里的意思,还未来得及细问,便已被常台笙催促着上了马车。
她坐在车里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对常台笙道:“姑姑,听说有个地方的羊肉汤很好吃,你能带我去吃吗?”
这时节冷了,城内寥寥几家羊肉汤铺子生意也热闹起来。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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