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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他们、他们真的是从天上飞下来的!是天兵!朝廷有天兵相助!”
“胡说!妖言惑众,蛊惑军心——拉下去,就地正法!”
“主公!主公小的并无半句虚言!小的无罪!主公饶命啊~”
中行瓒全然不顾士卒撕心裂肺的哀求,只是恶狠狠地大手一挥立刻便有一名亲卫抽刀砍断了小兵的脖子,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那一抹猩红配上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顷刻间便是杀机凛凛凶威赫赫。
“众将士!我等生身何方?!”
“越州!”
“魂归何地?!”
“越州!”
“今日有人毁我越州城,杀我越州人,还要绝我越州的生路,我等如何以对?!”
“杀!”
“杀!”
“杀!”
“好!拿起刀枪,给我一群一往无前的虎狼,老子带着你们杀光犯境的贼寇!”
中行瓒的鼓舞很有用,实在是因为他们父子两代人给了越州百姓足够多的好处,甚至不用他费尽心思去编造什么谎言,战事一起越州兵将便已经是众志成城,誓言与中行氏同生共死——这当然不是因为愚蠢的奴性,而是朝廷禁绝泉台氤氲的态度向来十分坚决,从这东西在江东露出一点苗头的时候,便已经是贩者斩制者族的重罪,即便朝廷如今颁布了既往不咎一切如旧的诏令来收买人心,但越州人几乎个个身背死罪,又怎么可能会轻信这写在纸上的只言片语。
百姓不是傻子,既往不咎或有可能,但一切如旧却是痴心妄想——就算朝廷对他们的财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闻讯前来打秋风的衙门又何止是一个两个?过去只给中行家缴税自然富足,可以后若要打点各个衙门,这些银子却是未必够分。
再者,过去在中行氏的庇佑下,泉台氤氲的制售皆由越州人垄断,若有朝一日交由朝廷管控,其他州郡自然不可能坐视越州一家独揽暴利,人人参与分一杯羹的结果必然是产量暴增——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再金贵的东西一旦泛滥成灾,那很快就会变得不名一文,但是没人会甘心自己手边黄澄澄的金子变成白银,甚至是铜钱。
钱这东西,不在乎你有多少,而在于别人有没有,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话用在银子上就得反过来——一个人哪怕只有一文钱,但如果别人都是家徒四壁,那这一文钱便足以振衣作响,甚至富可敌国;但若是大家都坐拥着金山银山,那便每日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一般。
所以越州的子弟,越州的兵,断然不会允许外人踏进越州半步。
而黎越人和龙骧武卒的动机就简单得多,仅仅是为了洗刷族人的清白,又或者是因为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而已。
所以两军交锋的刹那已是高下立判——越州军势如破竹一般,不消片刻就将对手的阵型撕得七零八落,连司徒靖都失陷阵中,被团团围困插翅难飞。
“司徒靖!你勾结异族犯我州郡,今日要你以死抵偿!”中行瓒手提横天刀出阵,一双瞳孔在火光的映衬下竟是一片赤红——他要手刃司徒靖,待夺回归阳之后再将他首级高悬于城上,让朝廷和天下人都知道和他中行氏作对是什么下场。
“你的州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中行氏是臣,不是君——尔等听着,中行瓒悖逆朝廷论罪当诛,尔等若是放下兵器倒戈来降,本将保证既往不咎!”司徒靖环顾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兵士,不仅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神态自若淡然一笑,接着便是声色俱厉地慷慨陈词。
一言既出,众人似乎摄于他的气势般不由得齐齐退了半步,随后似乎又同时想起对方人马不过数百,却是被十倍有余的自己人包围着,于是又再次踏前。
勇气不是胜券在握之时的嘶吼能有多响亮,而是败局已定之际的沉默可以多决绝。
披坚执锐,身后万马千军之时一骑绝尘,顶多也只能算是威风而非英勇;只有孤身赤手,面对虎狼肆虐的险境时敢于挺身而出,方才称得上是豪雄。
而英雄,总是会令碌碌无为者由衷畏惧的。
“怕什么!谁再退后半步,休怪本将的横天无情——司徒靖,发信号将荀临和荀复诱来此地,本将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中行瓒此刻需要的不仅仅是大获全胜,而是将所有背叛过他的人都一一赶尽杀绝,否则他不仅寝食难安,更加气愤难平。
最重要的是,若不杀了这两人,今后越州的变节者将会越来越多。
“中行瓒啊中行瓒,莫非此时此刻,你还以为荀氏叔侄真的暗中与我媾和出卖你不成?若如此,那你有今日之败,也算对得起舍命反间的张义了...?...”司徒靖仰天长叹一声,然后静静看着中行瓒的脸色由红转白,继而黑了下去。
齐释蒙冤受屈,张义挺身直言,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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