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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尽数延展在上官翼面前,内心想着自己的一口小白牙,这次都长全了。
“大哥哥看到了没有啊?说话不漏风啦!”她好想说出口的。
上官翼哪里会知道许盈盈这些内心的小花样,只严肃地看着她这一脸的痴傻,正色道:“说正事!”
许盈盈收了些笑容,说:“因为他用右手在自己的右侧瘙痒。大人,你会用这样变扭的动作吗?”
上官翼反诘:“那也可能是他,本来就左臂有残疾?”
“他,一出帐篷本来是想举手升懒腰,但是他却改为右手在左边胳肢窝上瘙痒,他在一开始就在掩饰他的左臂。一个可汗,是不想让手下看到他的这个弱点吧。如果是残疾,他用不着掩饰的。”
“嗯,这个我倒没想到。”上官翼略表折服。
正说着,他的一只手,被低头不语的许盈盈默默拉起,放在她自己的膝头。
二人都止住了话头,任时间默默滑走,谁也不想打破疯癫之后的这片刻少许的喘息。
半晌,上官翼突然说了句自己都觉得诡异的话。
“这头上的银簪,也是你问乌金可汗要的?”
许盈盈先是一愣,摸了摸,说,是一个侍女送来的。
上官翼趁机缩回手。
“明天还给她。”他半命令的口吻,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几时操心过女人家的饰品!
“哦。”许盈盈简短回复着。后来她一直好奇,这时的上官翼,口中说的“她”,是指侍女,还是可汗?
“我朝女子,怎么可以随便佩戴外族的赠礼。”他越描越黑。
许盈盈噗嗤一乐,说,“外,我知道了,那不是散着头发不方便嘛!你好烦。”
上官翼白了她一眼,不说话,只扭过头去表示不满,因为心头不悦他都懒得问,那纱帽子被打坏了嘛。
他后来解释,当时不是在嫉妒,而是不希望让乌金可汗觉得许盈盈是个随便、好亲近的女子。或者说,他在教许盈盈。
上官翼发现许盈盈始终一脸轻松,他不知如何解释眼下的种种,便正色道:“我这腿伤不碍了,接下来要面对的,非但凶险而且复杂多变,你还是找机会逃吧。”
“我不。”许盈盈抬头,赌气道。
“你怎么回事?每次都不听我的!”上官翼软软地责备,却被许盈盈打断。
“如果我逃走了,大人却在这大营里不知生死,那我活着,会更加痛苦。”说着,许盈盈眼眶一湿。
“再说,那个苏,可能还在承州城里,不是吗?大人就不担心我被他派人拿了?”
“苏,应该已经死了。”上官翼说出自己的判断。
同时他发现许盈盈在称呼自己“大人”,便觉得有些事情,说给她听,也是必须的。
许盈盈止住上浮的酸楚,问,“大人怎么知道?”
“乌金可汗的伤,是中原的毒伤,这两日受的伤,是吧。”
“是啊。”
“我们来了,始终不见苏明明露面,昨晚我等了一夜,任何动静都没有。”
“哦,已经被他杀了?”
“是。”上官翼肯定地说。然后,他急切地看向许盈盈。
半晌,他和蔼地说道,“这次你得听我的。我是拿俸禄的人,出门办公差,为朝廷效力,生死风险是必须要面对和处理的。而你,只是一个民间医女,怎么能和我一起,涉险担责。我不允许!”
许盈盈闻言,双眼闪着泪花,笑着问:“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大人一次次赶走我,是为了这个原因啊?”
“是。”
“那就是说,我不是累赘喽。”许盈盈弯弯的眼角滑落两颗刚才着急而上涌的小泪珠。
上官翼没想到许盈盈在这里等着他,一时间语塞,只斜斜地瞪她一眼。
许盈盈见他不说话,继续说:“我是,那人派来的跟班,大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别孩子气!”上官翼严厉地看着许盈盈,“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你每次都要听我的。这是官家的命令,懂吗?”
“好,,,”许盈盈乖觉地拖着长音。她犹豫了一下,突然展颜微笑,“那么大人也答应我一件事呗。”
上官翼谨慎地问:“什么?”
面对许盈盈的天马行空、哭哭笑笑,他真不敢随便答应。
“请大人以后别把我当女人看,在我给你医治的时候。”
“哦,这个,可以啊。”上官翼浅浅笑着,尴尬地内心,让他不自觉地又把眼神滑到一边,看着帐篷角落。
“上官翼大人,”许盈盈突然花痴发作一般,伸出双手将上官翼的脸捧回来,认真看着他,说:“现在大肥膘需要我,不会拿我们怎样。但是今天帮你缝合伤口的事,千万不要给他知道了,必须假装伤势很重的样子躺着,好吗?”
“好。”上官翼直视着她,带着让人无法反驳的信任。
说完,他用手指捏着许盈盈的手腕,说,“你,你先把手拿开,许大夫。”
“哦。”许盈盈内心各种翻腾,感知过大哥哥娇俏面庞的手,此刻异常的热。
烛影里,她靠坐在帐边叠放的旧毛毡上,刻意将头埋进臂弯,默默回想着帮上官翼擦拭额头时,细细端瞧那无瑕肌肤上的两道剑眉和齐刷刷的大睫毛,唉,比记忆中的大哥哥,还要好看百倍。
她满足地咧嘴偷笑着,睡着了。
半夜里雾霜并起,许盈盈冷的瑟瑟发抖,却又累极了醒不过来,只不停吞咽冰冷干涩的喉咙。
“过来吧。”
是大哥哥的声音,她感觉自己被一只手轻轻揽着,然后一头歪在暖意融融的臂弯里。
她知道是上官翼将她拉近到自己身边。
晨曦微露,许盈盈枕着上官翼的右手臂,渐渐醒来。
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一只握着拳头的手,于是猛地一扭头,发现自己的身体靠在上官翼的右侧身体上,身上盖着斗篷,而上官翼正看着自己。
“睡得,真的是,,,啧啧啧,跟死掉了一般。”他嫌弃地说着,缓缓转动着僵麻酸疼的右肩臂。
“人家昨天太累了嘛!”
许盈盈起身用手背探了探上官翼的额头,“大人,你有些体热啊?怪不得晚上睡着,好暖和啊。”说完,她立刻捂着脸,笑了起来。
上官翼也不回答,尴尬地将脸滑向另一侧,而内心却是一阵莫名的泰然。
许盈盈利落束了头发,看着上官翼面色苍白、气息虚弱,突然调笑他。
“唉,都和你睡过了,你得娶我。”
“啊?”上官翼停止活动的手臂,忽地撑直上半身,直视着跪坐在对面的许盈盈,严肃说道:“娶亲之事岂是儿戏,怎么可以随便拿来乱说!”
他没好气地接着说,“去打点水来,准备给我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