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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找过她。
他当时是为了确认,许盈盈在百源堂。
许盈盈右手握着不断渗血的左小臂,略松散的几缕额发,飘在眼旁,衬得惊恐匍定的面容,格外有了一种凄楚之美。
这一刻的许盈盈,让柳继一生都忘不掉。
因为他恐惧而不知,接下来他将要面对怎样的许盈盈,或者说,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面对着许盈盈的他自己。
“柳公子,请原谅我贸然前来。上官翼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是上官大人的侍妾,便这辈子都是上官家的人。”
许盈盈一丝不乱的迎着柳继吃惊的眼眸,此刻这眼眸,也让她倍感不忍,接下来,她知道她要说的事情,对柳继来说有些,残忍。
“你说什么!”柳继恨恨地说,“你曾说过的,你与上官家,再无瓜葛。”
说完,他立刻觉得,自己的幼稚,让他这句话,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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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盈低头避开柳继的目光,看向他身后小院的木栅栏围墙,尽可能保持平稳淡然的语气,她知道,现在她说话语气稍有不妥,便会即刻激怒柳继。
她也没想到柳继果然敢对上官翼出手,在这刚刚出城的地方。她一路尾随柳继跟到这里,还来不及未细想要如何化解他们两家多年的积怨,因为上官翼不肯说太多,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多年的积怨”。
许盈盈思虑,继续再藏着掖着只会弄出更多误会,只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换来柳继放下眼前的恶意。
于是,她开口道,“其实,你第一次和我遇见,我还不确信你的出现,是不是一个偶然。”
“怎么?”柳继,不甘的问。
”当初师娘破例收我为关门弟子,就是看中了我的过目不忘。任何草药和它们之间的分毫偏差,只要我见过便不会弄错。人,也一样。”
“我曾经见过你,柳大人。”许盈盈直视柳继的双眼,终于改了称呼。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当时,我没有银钱和住所,所以只能在你的书楼暂居而静观其变。”
“被上官翼突然逐出府门,紧接着是落锁闭户的百源堂,我便不再确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事实。所以你在那个时候,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便增加了很多小心。直到,,,我发现,你和上官家的旧怨。”许盈盈语气越来越低沉,小心翼翼起来。
“你,你这个女人,你在哪里见过我!”柳继压低声音打断,两眼却迷离着点点泪光。
“在宫门外。”
“什么?”
“去年,我随师父入宫。你,”许盈盈看着柳继清瘦的容长脸旁,逐渐由涨红变成铁青,“应该是从战场荣归吧,和几个武将一起,在宫门外侍立等候圣上召见。而我,从你们身边路过。”
柳继疑虑地重复着,“去年?”
“是的。让我一群人里,唯独记住了你,是因为觐见那日,你应该还新伤未愈吧!”
柳继越听越惊异,完全忘记了胸中的恼怒,“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左手并未握在佩刀上。”
许盈盈笃定地说,“出入宫门多了,我常常会看看在那里侍立等候的武将们。在等待听宣之时,他们都会不自觉的手握佩刀,以示自己的威仪风度,这是常情。
而你那天没有。只有你,是双手垂着立在那里,而且你脸上的不耐烦,特别明显于其他人。后来得知,你是新升迁的北城偏将,柳继。”
大概是紧张、或者是匆忙,许盈盈并未说出,她当时特别注意到柳继,只是单纯出于医者本能,甚至她特别问及前来接应的周公公,宫门口那个穿青灰色武将服的人,什么来历、怎样的伤情,得知并无大碍,才放下此事。
然而,不说出来的部分,恰恰被此刻的柳继,看成了故意欺瞒的狡诈。——这个误解,直到很久之后,柳继自己悟出来,悔及此刻的言行,几乎又让他想拔刀自尽。
听到许盈盈讲到宫门外等待召见,柳继拼命回忆,却什么异常印象也没有。
于是,他气恼地支支吾吾起来。
“你骗人!我,不记得当时有医女出入宫门。”
一旁的上官翼突然说,“她当时为了方便行事,着男服出入宫门。”
他正用自己的手帕,一边低头熟练地包扎许盈盈的左手手臂,一边冷冷地继续说,“你不记得,也正常。”
许盈盈担心此刻的柳继,被突然出声的上官翼激怒,赶紧柔声岔开话题。
“你骑马出现在百源堂对面的小巷,我其实并未认出来你。但是两次出现在你的书楼,不能不让我,疑心。
你效力城北,怎么会在城西的百源堂附近巡街?如果说是偶然,也可以吧,但是紧接下来的上官府查抄,我不再相信,你的出现是个偶然。”
“其实,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不相信任何人。”许盈盈本来想这么说,但是看到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柳继,她急急改口,想尽快结束眼下的紧迫感。
许盈盈抚着包扎好的左手腕,上前一步。
“柳大人,目前已是威名赫赫的北城守将左副将,今日却屈尊来亲自截杀一个贬官至边地的上官翼,难道不怕人前人后的,留一个‘落井下石’的话柄?”
柳继,哼了一声,并未回嘴。
上官翼,看向正在问话的许盈盈,心内徒然明白了什么,悄悄拿起地上的幽兰剑。
许盈盈略有气短,因为她也莫名地开始紧张。
“柳大人聪慧,应该也是能预计到,圣上对上官翼会念及一些旧日的情面,给他一个生路,否则他早死在酷刑之下,不是吗?”
“但你今日仍然决意如此,想来,,,”许盈盈略略停顿,她知道,她即便再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出来,仍会刺痛柳继的自尊。
“柳大人此前有意接近我,是为了今日,拿我做为要挟,逼上官翼自裁,是吧!”
话音未落,柳继猛地转身,双眼冒火的看向许盈盈,天色仿佛暗淡了一些,斜阳里的许盈盈,面容泛着的五彩光洁,光洁之下是不可斜睨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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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盈!”恼羞成怒的柳继,低吼,“你这个狡诈的女人,那么此刻你应该知道,你要做什么吧!”他见计划败露,开始耍横到底。
这么多日子的等候,终于说出推测的释然,许盈盈猜到柳继会愤怒。
被人识破之后,谁都会这样,她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不,”许盈盈断然回复,避开柳继的怒目而视,低眉斜看上官翼的麻布衣衫的下摆,后来她想,大概还是本能使然,尽管她一直在克制自己,竭力忽略上官翼的存在。
“真的,我不知道!毕竟,心结在柳大人的内心,盘根错节了十余年,我自认,不敢改变你任何。”
“盈盈,”突然,上官翼一把拉住许盈盈,吃惊地看着她,“你,,,”
许盈盈紧张到颤抖,将冰冷的小手放在他温热的手背上,用力一推示意他靠回墙壁,侧头而不看他,低声说,“我说过的,我活着一天,便会全力保护你。”
上官翼心下明白,她是有备而来。
“柳大人,”许盈盈正色道,“上官家与柳家的过往,我并不知道太多,贸然前来,不敢让你彻底放下。但求柳大人,今日放过上官翼。”
说着,许盈盈推开上官翼的手,反而上前两步,笔直地将他遮挡在自己身后,看向柳继,竭力平淡地说,“我曾全力为你解毒,日夜守护保你周全,柳大人可曾记得,当时你的誓言?”
柳继立起长眉毛、黑色的眼珠瞪地溜圆,惊愕多过了愤怒。
“你!许盈盈,你,你不可以在此刻,利用我当时的软弱!我立誓不假,但,但是……”
说到这里,他自己彻底发虚,连身体都瞬间颤抖,望着许盈盈坚定的目光,之前愤怒的海浪,变成拍向礁石之后的一片白色泡沫。
许盈盈对着柳继,淡淡地说,“今日上官翼的好歹,便是我此生的水生火热!”
说完,她用自信、矍铄地迎接着柳继的错愕和慌乱,但其实她内心也不确定,这最后的“杀手锏”,是否能够直击这个男人的善念,让他暂时放下内心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