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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喽?”廖宵胸前托住拂尘的手不动,扶住拂尘的手突然暴涨出来,手指像没有肉的骨架,指甲奇长,就像一只鹰爪子。
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上韩凝面门。
“我刚才在楼下都听到他叫你儿子了,你现在百般抵赖,必是他儿子无疑,想从贫道手下蒙骗过关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韩凝感觉他的指甲都要抓进肉里,钻心的疼。
“你松手,松手,就要毁容了。”
他手忙脚乱去掰他的手,纹丝不动。
廖宵撤回手,叫了声无量天尊,“你原来不会武功,那贫道就不抓你了,你识趣的话和贫道走一趟吧。”
这可由不得韩凝去不去,他处处遇到高手,一个都打不过。全靠混混蒙骗过关。
廖宵带他出了镇子,走了很长一截子路。
一路上韩凝想着法子逃跑,变成法哄他,都被他识破。
到了中午,他们来到一座山前。
韩凝累的气喘如牛,一屁股坐在地上,撇着嘴,“不走了,不走了,你还要带我走多远啊?”
那山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山顶。
“就快到了,申时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
廖宵站住,用手挡住眼睛看看太阳。
“我不去,我走不动了。”
“要不要贫道帮你走?”
韩凝这一路上没少领教老道的手段,动起手来比哥舒戈都狠。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那山上也不知道谁修的台阶,两旁苍松翠柏。台阶湿滑,结着青苔。
韩凝琢磨一会往林子里一钻,找个山沟藏起来,就是老道再厉害也不能把整个山翻过来。
“这山上多的是豺狼虎豹,你如果乱跑,初叼了去,怕是我也救不了你。”
韩凝跟在老道后面,攥着拳头比划着要打他。都说人老成精,看这老道岁数也就五十多岁,怎么他心里想什么老道都知道?
二人到了半山腰,转过一个山弯,层层叠翠之间漏出一间道观来,道观好像荒废了好久,还有被烧过的痕迹。
三道山门中间一道上挂着个匾额,写着三个大字。
“中间是一个龙字。”从龙城郡到降龙山,韩凝没少见到这个龙字,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第三个字应该是个观字,第一个他却不认识。“嗨,老头龙字前面是什么字?”
“寻龙观。”廖宵继续往前走。
观前杂草丛生,中间立着一个大字型木架子,架子前的山坡上建着三十几个荒冢,也是无人打理,杂草丛往,让人望过去毛骨悚然。
“我们到了。你过去到架子边上。”廖宵后腰上一捞,拿起捆绳子。
韩凝感觉头皮发炸,心脏乱跳。架子,绳子,坟地,难不成要把爷绑到架子上喂鬼。
“我不去,要喂鬼你喂你自己。”
廖宵长目一挑,一道精光射出来。
他抓住韩凝的脖领,飞身上架子,只几下把韩凝大字型绑到了架子上。
他慢慢拿出香烛,对着坟头插上,点燃后拜了几拜。
他轻轻站起来,取出四只方头大棺材钉。
转回头,脸变的狰狞无比。就差嘴角的血,不然真会让人认成荒山老妖。
韩凝被绑着,躲也无处躲,只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他的心砰砰乱跳,后脖梗直发麻,“哎,你是不是要钉死我?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韩凝太阳穴青筋都鼓了起来,手脚挣扎,根本就挣不开。
廖宵看看太阳,“现在离申时还早,贫道也不妨告诉你什么原因,让你做个明白鬼,别稀里糊涂上路,也让你知道你那爹都干过什么坏事,你能有今天全拜他所赐。”
“从前我这寻龙观,香火很胜,远近皆知,也是兴望一时,就连厉阳里的达官贵人,也都远道而来拜庙祭祖。真所谓名震一方。道观兴旺了,人丁也就跟着兴旺了。我这寻龙观大大小小道士有了三十余人。”
韩凝听的冷汗直冒,三十余人,难不成就是对面坟里的哥们?他们都怎么了,也都让这老妖道钉死埋了?
他又使劲挣绳子,半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廖宵像没看到继续说:“四年前哥舒戈第一次打我大萧,战败望江回国的路上路过我寻龙观。
“他听说我观中灵验,就亲自上山拜祭,开始他还温文尔雅,当看到观中权贵所施舍的财物起了贪心。”
“当时我不在观中,他向观中管事索要。管事不从,他带兵杀了我观中上上下下三十六人。我回观后看到遍地死尸,道观已然着起了大火,我悲愤交加,在那山坡之上葬了道众。正巧下起了大雨,浇灭了大火。”
原来人都是哥舒戈杀的,怪不得在醉仙楼他要跑。韩凝瞪着廖宵,“喂,人是他杀的,你抓我干什么?”
廖宵哼了一声,“我下山找哥舒戈寻仇,一直追他到吕国,可那哥舒戈知道打不过我,躲在府中不肯出来,他府上兵将众多,我无法进府行刺。”
“直到上个月,我听说哥舒戈又来攻我大萧,就前去军营行刺,我到了军营才知道,哥舒戈已经命丧落魄坡了。”
“我大仇终于得报,可心里那股怨恨之气还发不出来,可能是不能手刃仇人的原因。我四处游走,正巧让我在镇子里遇到了你们。可真所谓苍天有眼。”
韩凝松了口气,原来是哥舒戈的仇人。
他身上松驰下来,这才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打起精神,笑道:“哎呀,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你认得我是谁吗?”
“你是哥舒戈的儿子。”
“错!我是望江郡的郡守,我叫何凝,是我把哥舒戈的部队骗上落魂坡的。”
“一派胡言,望江郡可郡守与贫老有私交,大军来犯之时早携家眷潜逃了。你怎么会是他。”
“我是假扮的,假扮的你懂吗?”
“你一路上就没一句实话,分明是此时怕死,编出谎话来骗我。”
“不是……不是……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拧巴,我说实话你也不信,你是不是小时候受过刺激,有心里障碍?”
廖宵斜他一眼,抬头看太阳,“现在申时已到,你准备受死吧。”他往木架子前走。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杀了我你准后悔。”
“杀了你告慰我三十六名道士在天之灵,我有什么后悔。”
“那些事都是哥舒哥戈干的,你找他去。杀我像怎么回事啊?”
“没听说过父债子偿吗”
韩凝看他决绝的表情,很难改变他的想法。没想到他大风大浪都活过来了,今天却要被一名臭道士钉死在这荒郊野外。
“喂,你想让我怎么死啊?”他声音里尽是委屈。
“钉到你四肢上,让你流血而亡,用你的血祭奠亡灵。”
“这样不好,你这是道观,怎么能沾染鲜血,这不破了你道观的风水,太不吉利了。”
“无妨,四年前已染满了鲜血。”
“唉呀,那些都是你们道士的血,道士以后都要飞升成仙的,血也是仙血。你看我的血,和哥舒戈是一样的,我这血要滴到在这地上,污染了你的道观,保你道观再无昌盛之日。”
廖宵迟疑了一下,把钉子收了起来,背过手去,“你说的倒有些道理,你说你想怎么死?”
“你这老头到是人老糊涂了,你可以毒死我,吃下药就睡过去,不流一滴血。这样你的仇报了,我的血也污染不了你的道观了。”韩凝松了口气。
他看这道观遍地残骸,不会藏有毒药。
廖宵又以正派人物自居,也不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保准身上也不会带着毒药。
爷先拖他个七天八天,等廖宵找来毒药,他早想办法跑了。
廖宵一脸的赞许,点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我这山上遍地毒草,等我配齐了七种毒草,再辗制成毒药。给你服下,保准你开始全身发痒,三天后内脏疼痛难忍,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内脏化成浓水而亡,整个过程不会流下一滴血,半滴液体。”
韩凝肺都气炸了,这个臭道士也忒损了,本想着他给吃点一睡就死过去的毒药,没想到比钉死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