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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成一脉远山,只用声如蚊蝇般的嗓音沉吟:“窦媛她...是窦将军的亲妹妹?”
说到最后,傅骊骆的嗓音明显带着轻颤...
她害怕,害怕心底那丝刚起的希冀也被幻灭掉....
庭外明媚的春光透过窗棂缝隙照了进来,打在傅骊骆玉色白釉般的小颜上,眉目清新如画,只那往昔水光莹润的粉唇,此刻却翕动着打起了颤。
沈浣碧大大咧咧的性子,自是没有注意到傅骊骆此时的神色变化,更是没有听清傅骊骆最后问的那句话。
抿了口清茶,沈浣碧掀了掀玉色的眼睑道:“其实也说不上自幼相识吧!”
伸手拂过鬓间的碎发掠到耳后,沈浣碧眼眸无比清澈的闪烁起来:“说起来也是缘分,那年是我十二岁的生辰,应我哥哥之邀,窦大将军带着年仅十岁的媛儿来府上....”说起那名男子,沈浣碧一张俏脸,竟红的好似涂了一层旖旎的胭脂。
她就是那次对那清傲俊逸的男子动了情思,奈何她怎么明着暗着去提示他,他就是无动于衷!
为此,沈浣碧一颗女儿心思被伤的惨重。
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和窦媛间的友情。
“那时的窦媛是什么样子的?”傅骊骆细手揪着手袖处的绢花纹路,芙蓉面上碾过几丝好奇。
纤指捏起碟中的酸梅丢进嘴里,沈浣碧夸张的抖了抖肩,沉吟了片刻才浅笑道:“媛儿那时候不爱说话,整个人跟那闷嘴葫芦一样,我问她十句,她都不说一句...”
“窦将军说她怕生,不喜见人,最是害怕那刀剑之类的声响...”沈浣碧没心没肺的滔滔不绝,细细回想起初见那窦媛,瘦瘦小小的一只,单薄羸弱的仿若迎风摇摆的枯叶蝴蝶。
那黑漆漆的眸子蓄满了恐惧和不安。
沈浣碧愣怔了一二,伸手去捂傅骊骆滑腻光洁的额头,小脸仿若镀上了一层迷雾:“兮儿你怎的这么关心起媛儿妹妹来了?她不是害你落水么?你怎么....”
话说这沈浣碧都被眼前清绝的少女给整迷糊了,她原先以为她会记恨那窦媛,毕竟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终归是窦媛害她落了水。
但哪里想到她竟这般的关心起窦媛来,对那窦媛的事情竟如此好奇!
沈浣碧一脸的匪夷所思!
“怕刀剑么...”傅骊骆冷不丁的自言自语起来,定定的睨着香案上的清芍梅茶,茶气萦绕出的雾气,侵的她小颜湿润迷怔。
许是那晚的刀光剑影骇的她乱了心魂,那么小小的女娃一直娇养在深闺,哪里经得起那样残虐的肃杀!
傅骊骆哆哆嗦嗦的捧起案上的墨瓷茶盅,红唇还未沾上杯沿,便听见“晃铛”一声,旋即传来沈浣碧的尖叫:“兮儿你烫着了没有?”
墨瓷茶盏摔倒在地,碎裂成花的瞬间,发出一阵尖锐的破碎声,外室里头的蔓萝和众位嬷嬷惊的奔了进来...
“小姐可有受伤?”
“小姐....”
黑珊瑚般的双眸沉了沉,傅骊骆只低头去看手背处的红肿,失魂落魄般的摇了摇头,梨花般的娇颜上梨涡浅浅:“不碍事的。”
“哎呀!手背都起泡了呀!”蔓萝拿白色药膏轻轻替傅骊骆涂抹,吸了吸鼻子,又心疼的哭了起来:“小姐怎这般不小心!大病刚好竟又受伤了...”
傅骊骆不去理会小婢子的絮叨,透过格子窗,朝春花绚烂的外庭相看了几眼,心底恍然有暖流淌过,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不少。
忘进众人忧色重重的脸面,傅骊骆只目光清浅,嘴角便勾起一抹淡雅入莲般的笑容道:“一点都不疼。”
一想到自己的亲妹妹还活于人世,肉体上的一点痛楚算什么!
蔓萝掉着泪珠,猩红着一双眼眶在给傅骊骆包扎伤口,便看见李嬷嬷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立在翠玉镶珠的卷帘门处弓腰禀报:“大小姐,府上来客了,老爷让老奴来请大小姐...”说罢抬头朝傅骊骆扎着白纱的手背瞧了两眼,又一脸担忧道:“大小姐怎又伤着了?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傅骊骆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弯浅笑:“不知哪位贵客来访?”说着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软榻上的小铃铛,去逗甩懒眯眼的小猫儿...
她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李嬷嬷不由一愣,扣着丰腴的身形略低了低眉眼,浑浊的眼底碎星斑斑,声线不自觉的低了些许:是...是窦大将军,还有那...窦...媛小姐。”按了按腰腹处的锦布带子,李嬷嬷又补充道:“小姐不想去也不打紧,毕竟是那窦媛小姐害您落水...”
话还未说完,便见那榻上少女已然下地,李嬷嬷蓦然抬眼,又听到一声清脆似黄雀儿的嗓音:“嬷嬷先去,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