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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自知容貌上要逊色眼前少女几分,但总的来说她也不差,只是她命中疾苦,颠沛流离在外数年,但她总归是大冢宰府的千金小姐,凭什么这诺大的府邸要眼前这个女子说了算
素手抚着薄纱的帷柱,古心月长长的指尖,生生把那翠绿的细沙给撕裂了一道口子,她紧咬着唇瓣,眼里满是愤概!
“哎呦!”边上的李嬷嬷惊的一声低喊,赶忙放下手中的青铜火盆,满脸惊诧的去抚帷柱上的那方口子,嘴里念念有词道:“这帷柱可金贵的很,心月小姐这般大力撕扯它做什么?”李嬷嬷求救般的睨向面色淡然的傅骊骆,又絮絮叨叨起来:“这可怎么办是好!老奴已答应了墨画小姐,晚上是要给她送去的...”
谁知李嬷嬷还未说完,那古心月倒先坐在软椅上抹起了眼泪,只见她抬指,便对着李嬷嬷就是一顿冷斥:“什么劳什子的东西,也让嬷嬷这般大惊小怪!原是送给墨画妹妹的....”
古心月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极了雨中飘摇的海棠花,她抬起帕子拭着唇角,又抽噎个不停:“原该是我不配做这府里的小姐,我合该就是个丫鬟命,竟也轮到一个奴婢说道我,我倒要去问问爹爹,这府上竟有奴才说主子的么?”
这古心月本就缺乏教养,她被弃养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要她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也实属不易,但她今日这般的抽风无礼,倒也超出了傅骊骆的意料之外!
虽相处的时日不多,傅骊骆也渐渐了解这古心月,虽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般羸弱怯懦,但也没想到她竟这般的混不吝!
当着客人的面,竟如此作妖!
“老奴冤枉啊!”李嬷嬷直挺挺的跪倒在地,目光从傅骊骆身上扫过,在看清她阴郁的眉宇时,又重重的伏地拜了一拜,面有难色道:“请大小姐明鉴!老奴哪有胆子敢责怪心月小姐,是心月小姐自己想多了,老奴惶恐....”
傅骊骆眉心难得透着几分倦色,皓腕抬起摸了摸发间簪着的白玉骨簪,峨眉轻蹙间水眸猛然收紧,冷笑着朝那软椅上的古心月相看了一眼,声音寒冽的仿若天山上的雪水:“古心月身为大冢宰府的小姐,如此这般肆意任性,刁蛮无礼!”
素指扣着红木案台,傅骊骆冷凝的目光,似闪电般卷起一道精光:“把她带下去,面壁思过二日....”
小雀门处的小厮们忙的应声,朝歪在软椅子上的古心月围了上来....
闻言,古心月抖了抖煞白的唇瓣,白润的小脸像蝎子般散发着毒辣的光芒,大力推搡着小厮们钳制住她臂膀的手,带着哭腔歇斯底里:“滚开,别拽我!我不走....不走...”
“古兮,你没有权力这么禁锢我...”
“父亲大人,快救命啊!”
此刻披头散发,撒泼打滚的古心月,哪里还有半点先前温婉娴雅的模样!
窦骁扬厌烦的摇了摇头,狭长凤眸微微一动,朝那镶珠披锦的小拱门看了一眼,略抿了口清茶,浅笑着睨着一身淡然的傅骊骆,玩味打趣道:“唉!兮儿着实不易!我今儿也算是开了眼界!话说你这新认的妹妹,倒是个会演戏的高手,真是难为你了。”
傅骊骆嘴角荡起一丝轻笑,抬起宛若琥珀般晶莹剔透的水眸:“是啊!人啊都不过是披了层皮囊,大多数时候,外人只能看到外面的模样,里子是个什么东西,旁人又如何知晓!”
“我看她呀就是个戏精...”一旁的窦媛也是大跌眼镜,亏的那古心月先前还那么做作,装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起话来莺语燕歌的,矫揉造作的扭捏作态真是让人作呕!
“媛儿...”窦骁扬拢了拢手袖,对着窦媛使了个眼色。
“窦将军此番前来可是有要紧的事儿?”清丽的声音仿若侵了糯米甜酒,傅骊骆抬着一双秋眸,如水眸光却细细的看向对面的蓝衫少女...
少女粉嫩如珠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珠,闪耀明亮的更胜天上的星辰,细细看去,那里面有似曾相识的狡黠闪现,一同八年前那俏皮的小女娃。
“媛儿,还不快道歉!”窦骁扬清润的俊脸上涌出一分薄怒,清亮的眼眸好似碧波泉水。
对于窦骁扬来说,今日除了来看一看心上人,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窦媛作为肇事者,上门致歉是最基本的礼数。
朝庭外白墙上迎风摇摆的翠绿新芽看了看,窦媛死死攥着衣角,睨了眼对面的绝色少女白玉似的眉间,终是咬牙闷哼一声:“兮儿姐姐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窦媛一双雾蒙蒙的眼眶里蓄满了红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吸了吸通红的鼻尖,两行清泪沿着她眼角滑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