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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离去。
去了前面。
池桁没有说话,他冷睥随从一眼,看了一眼那一边的女王,走回到夏旋的身边,低头看着夏旋的样子,他皱起眉:“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说了,见夏旋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池桁眉头更深,却没有再说什么也去了前面。
之前还好,现在女王来了。
这是英国王室的事情。
一国王子!
不是他可以呆在这里的。
伯爵和袁清也明白这一点,哪怕伯爵和女王关系一向很好,他们也不能呆在这里。
王室的事,夏旋可以,他们不行。
只有王室的人可以留下。
时间慢悠悠的折磨着所有的人,眼前关紧的门一直没有打开。
走廊上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天黑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所有人眼晴干涩疼痛,全身僵直时,门砰一然终于打开。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一丝的希望还是绝望?
第一个出来的依然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医生,他走出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眼镜的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无情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他轻轻的摇头。
“女王陛下,王子殿下已经去了,请你节哀!”
他沉重的说。
看一眼外面所有的人,目光在夏旋的身上停了一秒,他的脚步,语气,表情。
无奈,悲痛。
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是他们救护着爱瑞德的病,研究着,可是,一直没有突破,不然——
对于爱瑞德,他们都是有感情的。
爱瑞德的离开。
他们同样的悲痛。
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出来的医生教授脸上都有泪和悲伤,眼中微红。
说完后,他们退到一边。
致敬。
微恭身让开门。
女王在听到节哀的瞬间,挺直的背摇晃了,看不到她脸上的泪,也看不到她眼中的红,能看到的是她握紧的双手,紧绷的身体,还有高昂的头,满头的金发在一刹那黯淡。
身体也是。
从未有过的拘偻。
苍老。
这是一个母亲的悲痛。
安娜则是张大了嘴,瞪着眼,说不出话来,然后,泪不停的流下。
爱瑞德的二个哥哥也红了眼眶,双手握得死紧。
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那个妹妹,则是大哭出声。
夏旋是不停的后退,后退,睁着空洞绝望的眼晴,再没有了一丝的生机和希望,她倒退着,踩着凌乱的脚步,退着,退到了离得门最远的角落。
高跟鞋踩在地面凌乱的蹬蹬蹬声响起。
她后退摇晃着。
脚步声惊醒了绝望哭泣的人。
女王皱着眉头转过了头,只是一看到夏旋那样,眼中闪过什么,别开了眼,安娜,走向了夏旋,爱瑞德的二个哥哥和妹妹则是看着夏旋,而这时,夏旋忽然不再后退。
而是朝着门内冲去。
第一个冲进去。
她哭着,冲到房间里。
里面——
“爱瑞德,他们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没事,你还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她冲到床前,伸出手就去握着爱瑞德早就冰冷僵硬的双手,摇着头说着。
“......”
“你不会死,不会,你怎么可以?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
“你答应我等病好了,我们一起去世界各地的,你答应过我,怎么会说话不算数?怎么能说走就走,我呢”
“......”
“你说要和我一辈子的,爱瑞德,我们要一辈子的,这是为什么?”
“......”
“你就这样走了,为什么?我明明知道,知道的——你会离开,会走,我还是好痛,早就有了准备还是痛,我心好痛,爱瑞德!”说到这里,夏旋整个人趴在床上,抱住了爱瑞德僵硬冰冷的身体,抱着,哭着,苍白狼狈,眼中不再空洞,却是最深的痛。
她抱着,紧紧的,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
深深的埋着。
呼吸着。
那里本该温暖如春,此时却冰冷僵硬。
冷得夏旋全身一样的冰冷和僵硬。
爱瑞德的身上再也没有了温度,那是冰冷的,不是她熟悉的。
不是。
夏旋想离开,却迈不了脚步。
她趴在床上,大哭。
纵是再冰冷再僵硬那也是爱瑞德是他。
她不要离开。
不要。
门外,女王和爱瑞德的二个哥哥,还有妹妹,安娜也都走了进来。
他们站在房间里,听着夏旋的呢喃和哭声,都感同身shou,一样难shou,流着泪。
爱瑞德。
他们的朋友,弟弟,哥哥,儿子。
这里的人都是和爱瑞德最亲的人。
也是最痛的人。
迈开步子,都走到床边,看着趴在爱瑞德身上的夏旋,那样悲恸的伤,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整个房间的空气凝固。
停止了流动。
有的是无尽的伤和痛,悲和恸。
女王走到另一边,她低头,挺直的背拒搂着,伸出手,轻轻的划过爱瑞德的脸,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滴泪滑落,在风中闪烁消失,再抬头,什么也看不到。
女王看着夏旋,手停在爱瑞德的下颌处。
夏旋仍然把头埋在爱瑞德的怀里。
她看着,看着。
很久后,离开。
跟在她身后离开的还有爱瑞德的哥哥和妹妹。
最后,房间里只有夏旋和安娜两人。
夏旋不再哭了,却还是埋着头。
安娜也不再哭。
人已逝,她的脸全是泪痕,眼晴也红肿,但比起夏旋,好得多,她看着自己的表弟,朋友,再看夏旋。
心里面悲伤又流了出来。
“夏旋,节哀。”
她想说什么,伸出手,落下,说出口的只有这干涩的话。
她依然要说。
悲伤过后还有很多的事。
爱瑞德的后事。
夏旋——
她和爱瑞德的感情,不管再悲伤,再伤痛,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尤其是夏旋,她相信要是爱瑞德在的话,他也希望夏旋不要这么悲伤,希望她走过去。
保重身体。
他们都是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早就知道就不该这样伤痛。
可是谁规定知道了就不伤不痛?
最终劝说的话到口边,安娜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有在这里陪着。
就让她陪着夏旋。
陪着她。
也陪着自己的表弟,最好的朋友。
房间很安静。
很冷。
只是这样的陪伴不久后不能再继续。
门又被打开,进来的人是来整理爱瑞德的遗体的。
几个人走进来,除了开门关门的声音,静静的,走到床边,为首的男人对安娜微伏下身:“尊敬的安娜小姐,还有王妃,请你们移步,我们是shou女王陛下的命令来替爱瑞德王子殿下整理遗容——”
安娜闻言知道她们必须出去。
她望向夏旋,主要是夏旋,她——
谁知,夏旋先一步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呆涩,她看了进来的人一眼,又看了看安娜,低头,看着爱瑞德,伸出手,替她理了理胸前的衣服,还有被子,转身,什么也不说,不等安娜开口,就走了出去。
“夏旋?你——”
见状,安娜回头看了一眼,把泪逼回去,担心的追着夏旋出去。
夏旋没有回答,她直直的朝着走廊尽头走着。
“夏旋,你要去哪里?”
安娜几步追上夏旋,拉住她的手担心的问。
夏旋此时的状况,她非常担心。
之前她谁劝都不走,现在——
“......”
夏旋还是不说话,就看了安娜一眼,就掰开她扯着她的手,转身又走。
“夏旋?”
安娜看了一眼后又追上去。
她也不拉夏旋了。
她追在夏旋身后,也不问。
既然她不说,她跟着就是。
就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想到之前,爱瑞德去之前又专门找到她交待的,如果他去了,要她一定要帮他照顾夏旋,看着,他怕夏旋万一有个意外,他不要她出什么事,他去了,他希望她活着,活得幸福。
他把他能替夏旋做的都安排好了。
爱瑞德比她以为的还要爱夏旋!
安娜心里不由有些酸,过后又不由失笑,她为什么酸?嫉妒?
嫉妒什么?
爱瑞德,自己的好朋友,好表弟对太爱夏旋?
还是嫉妒夏旋得到了一个女人能是到的一个男人,还是像爱瑞德那样优秀的男人最深的爱情?
笑了笑,安娜答应过爱瑞德一定会看好夏旋,帮他照顾她。
跟着夏旋,安娜看着夏旋走到了行宫她和爱瑞德的卧房,她心中疑惑,夏旋她?
回来睡觉?
还是?
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晚上。
见夏旋打开门,一直朝里面走去,安娜眸光闪了闪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的布置很温馨,女性化特色很色,带着丝清冷和温暖,有夏旋身上的味道,还有爱瑞德身上的气息,看这间卧室就能看出他们的生活很幸福,温馨。
她也听爱瑞德说过,他们的卧房是夏旋和他一起设计的。
大学里夏旋也是学的建筑设计,两人一起学过室内设计。
只是——
如今,其中一人已逝。
只剩下夏旋。
这样一想,安娜心又隐隐作痛,房间越温馨,此时越叫人伤心,抬头,她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夏旋,她手上抱着一套衣服,男士的,应该是爱瑞德的,夏旋她——
“夏旋,你这是?”
安娜不解,她把眼中的湿润晕开。
“这是爱瑞德最喜欢的一套衣服,他说他最喜欢。”
夏旋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看向安娜,她呆涩的表情变化,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可是在瞬间变成悲伤和痛,她抿紧了唇,开了口。
是想起爱瑞德?
安娜猜想。
她以为夏旋不会回答她。
没想到——
看着夏旋,这是爱瑞德......夏旋第一次开口,看向她手中的衣服,爱瑞德最喜欢,夏旋是想?
“你想?”安娜问。
“......”
夏旋没有回答,拿着衣服出了门去。
安娜顿了顿,扫一眼房间,叹一声,不知道是叹什么,也跟着出去,追上前面的夏旋。
一路,天越来越冷。
风吹来卷起长发,衣角,卷起身上的衣服,贴在身上。
夏旋纤细的身影印在墙上,走廊里,远远看去,孤寂,冰冷。
散发出浓浓的悲伤。
安娜看着,走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那间房。
夏旋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都望过来,此时他们正为爱瑞德整理着遗容,见到是夏旋,那个为首的站起身,正要说话,夏旋已经把手中带来的衣服放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是他最喜欢的,我想给他穿上。”
她面容不再呆涩,只是平静。
平静到光线落在她的眼中,死水一般绝望。
好像她的灵魂已经死去。
留下的只有这具身体。
“王妃,这个恐怕不行——”虽然新闻上公布了夏旋和爱瑞德离婚的消息,但知道的人,看女王的态度还有新闻上只是说离婚,并没有剥夺称号。
不管怎么来说还有小殿下,虽然姓夏,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是王子的儿子。
当然最终如何是王室的事。
为首的人对夏旋很恭敬。
“为什么不行?”夏旋仰着头。
“我们有专门替王子殿下准备的——”为首的人还在说。
“就让爱瑞德换上王妃带来的衣服吧。”安娜走了进来,插话道。
并且把手中握着的手机递给为首的人:“女王陛下也同意了。”
“是。”
为首的人接过手机恭敬的接过,女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喜欢就换吧,应该不会有什么?”
“不会,女王陛下。”
“那就好。”
“......”
片刻,挂断手机,为首那人把手机还给安娜后,对夏旋点头道:“那我们就替王子殿下换上。”
不想,夏旋却道:“可以由我来换吗?”
夏旋看着为首的人。
她不想由别人来做,她想替他换,她是他的妻子,她想替他做什么,她——她知道他一定高兴。
以前就是。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他温柔的笑。
“夏旋,你——”安娜没想到,皱了皱眉,美丽精致的秀眉皱起,却没说什么,蓝色的眼晴看向为首那人。
她知道夏旋的想法。
也理解。
若是自己的丈夫——
当然要是自己深爱的丈夫,想着,安娜心就为夏旋痛,自己的丈夫死去,该有多痛。
“可以。”
为首那人转过去和身后的几人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王妃愿意的话,可以。”
“谢谢。”
夏旋开口,向他们点点头。
她转向安娜:“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
“我去外面等你,夏旋。”安娜很干脆的点头,优雅的转身离开。
“你们也能出去一下吗?”夏旋又向那几个人开口。
“只是你一个人行吗?如果需要帮忙说一声,请王妃快一点,我们还要——”
为首那人恭敬伏身。
“我知道。”
夏旋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只留下她一个人。
不!
是她和爱瑞德。
“爱瑞德。”夏旋带着淡淡的笑转身,走到床前,爱瑞德的脸上看来被整理过了,她走到他身边,现在只有她和他,她伏下身,把头又靠在他的怀里。
抱着他。
唤着。
“爱瑞德——”
听不到心跳,再也听不到,也感shou不到曾经的温柔和温暖。
他——
真的离开了她。
泪又流了下来,从早就红肿的眼中,划下眼帘,下颌,落在爱瑞德的胸前。
冰冷而僵硬。
夏旋渲泄着,一个人哭泣,流泪,静静的渲泄着心里无尽的痛楚,爱瑞德的身体真的好冷,好硬,不管抱多久,都不会再有温暖,不会再有!
手按在他的胸前,没有起伏,没有心跳。
死去。
他的脸,身体,所有的地方都冰冷僵硬。
松开手,离开他的胸口,越贴紧,越痛,她不想再贴着他的胸口,那样会一次次的提醒她最残忍的事实,他已离开,把手放在爱瑞德的脸上,夏旋还是伏身,在他冰冷的脸上烙下一吻,还有唇。
就在之前,昨天,他不是好好的,还有呼吸,心跳,温度。
虽然沉睡着,他还在她身边。
早上中午他还在。
才多久?
他就不在了。
为什么这么快?
生命为什么这样脆弱,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已是生与死的距离,不管她多爱多恨,多痛多伤,他都不会再回来,回不来,不会在她需要时对她温柔的笑。
死了就是死了。
再也醒不来。
生与死隔开了他们。
越想,夏旋心又撕裂开来,血涌出,痛彻心徘。
更不用说想曾经,十天前,几天前他们一起的甜蜜。
曾经越美好,越甜蜜,越幸福,现在越痛,越伤。
“爱瑞德!”
最后,抵着他冰冷的唇,在生与死的间隔里,夏旋闭上眼,泪流着,咬着唇,低哑的念着,声音很哑。
片刻,她起身。
流着泪,开始为爱瑞德换起衣服。
脱掉他身上的衣服,夏旋以前也替爱瑞德做过。
他身体发病时,她替他擦洗身体,换衣服,如今也是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曾经他是温热的,不是冰冷。
冰冷僵硬的硌人。
夏旋兑好了水,慢慢的擦试。
一点一点。
耐心而缓慢的。
把她所有的伤,痛,悲,恨,怨,还有爱一起。
她动作很慢。
擦完了他的上身,擦下身。
为他洗脸,细致的,最后换上那一套他最喜欢的衣服。
一身米色的西服。
穿在爱瑞德的身上,一如他生前俊朗飘逸。
这套西服是他们一起挑的,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买的,爱瑞德很喜欢,夏旋又印下一个吻,也是最后的吻。
转身,出去。
再慢,再不舍,终是做完。
门外——
安娜美丽精致的脸印在光线下,灼灼生光,衬着她优雅高贵的气质,白玉的肌肤,夏旋眯了眯眼,踏出,旁边等着的那几个人与她擦身而过,进了房间,关上门。
夏旋站在门口,对着安娜笑。
笑容单薄如晨起的雾,似风一吹就不见。
叫人慌乱。
安娜见状正要做什么。
夏旋嘴角的笑还未完全扬起,就凝住,她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后突然放松,脸上苍白狼狈疲倦,脸上升起了异样的红,忽然朝着一边倒去,黑暗袭来。
她昏迷了过去。
幸好被安娜接住,没有跌到地上。
“来人,快叫医生——”然后是安娜急切的声音。
* * *
黑暗中,夏旋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这一片黑暗里走了很久。
眼前依旧是黑暗。
找不到出口。
脑中一片混沌,她什么也想不起,不知道。
只是心口似乎痛着,好像她忘了很重要的事,忘了谁?
谁?
继续走着,可是夏旋发现身上开始发热,突然的,越来越热就像是到了沙漠一样,全身滚烫,很不舒服,热得她全身冒出热气,她挥动着手,奔跑着,在黑暗中。
身上的热度驱散不去,她头很晕,全身火热。
汗一滴滴的落下。
不仅是身上,似乎这黑暗里有一颗大太阳,一直灼烧着她。
烧得她全身发热发烫。
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不停的奔跑。
只是越跑越热,越热,热到她觉得自己会被蒸腾,化为水气。
口干舌燥,心里也是一样。
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热气。
快要呼吸不过来。
窒息一样死去。
她停下脚步,而就在这时,忽然的,全身的热气褪去,变成了冰冷。
是的。
如坠入冰窖的冷。
冷得发抖。
颤抖。
全身颤抖不已。
冷到全身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好冷。
冷着牙齿打架。
快被冻僵。
正在她shou不了时,又变成了极热。
然后,换着来一样。
一下是极热。
一下子忽冷。
灼热中跌入冰窖。
夏旋头很晕很疼,疼痛着,撕扯着她的头,还有身体。
她觉得她快要痛死过去。
马上就会死去。
好痛。
心,身体都痛。
冷热交替的感觉在她的身上,最后竟变成一边冷一边热。
她不自觉的抱着自己,抱着。
咬紧了牙,咬着唇,咬到发白,双手紧握。
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黑暗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个身影,先是高大的冰冷的身影,只看得到冷漠冰冷的侧脸,她看着,是池桁,是他,她蹲在那里,看着,有一个声音叫她上前,叫她上去。
夏旋心里复杂难言,她站起身,情不自禁一样,走向他。
只是——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在她的身后:“小旋。”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是——
是谁?
是谁的声音?那样温柔?她记得明明那样熟悉,明明她该知道的,可是她想不起来,抱着头,又蹲下身体,夏旋想着,想着,身后,那个声音又响起:“小旋——”
夏旋皱着眉头,头裂开一样的痛,她抬头,发现面前的池桁,冰冷高大的他转过了身,正面面对着她,神情深沉,看了她一眼,朝她走来,她转身,急急的,迎向她的是一张温和淡淡的脸,飘逸的气质。
夏旋定在了原地,脸色变了。
“爱瑞德,你——”
她失声道,爱瑞德。
是的,是你。
那温柔熟悉的声音是你。
你——
夏旋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握住眼前爱瑞德的手,扬起笑。
她冲过去。
“爱瑞德!”
她叫着,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像是挣脱了某种感觉一样睁开眼,她看到了满室熟悉的一切,看到了站在她面前一脸担忧的盯着她的美丽优雅高贵的安娜。
周围熟悉的一切,她在她和爱瑞德的卧房里,低头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有身上的汗,额头上的汗,刚刚她是在做梦。
梦里,她梦到一边冷一边热。
梦到池桁,还有爱瑞德。
梦到——
她跑向爱瑞德。
看到他温柔的笑,却醒来。
夏旋抱住了身体,抱住头,就像她在梦里一样,抱着。
回过神来的她也想起了一切。
她找不到爱瑞德了,他已经离她而去。
不在了。
想到了所有的所有。
梦里忘却的一切。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梦到池桁。
爱瑞德——
夏旋的心里痛起来,心底的悲伤涌动。
她合上眼,压抑下涌动的情绪,揪着胸前的衣服,是汗湿过的感觉,她揪着,心里作痛,空洞,还有悲伤,心里有一角如破了一个洞一样,空荡荡的。
拥有时还不觉得。
一旦失去好痛。
原来比自己以为的重要得太多。
爱,喜欢,都有。
“夏旋,你总算醒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高烧,差不多四十度,你不知道我多着急,吃了药,高烧才退了,好多人担心着。”旁边见她醒来的安娜端起旁边的水杯递给夏旋。
她看着夏旋的样子,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那悲伤,她看得一清二楚。
夏旋抬起头,原来那一边热一边冷是高烧。
想说点什么:“你高烧可急坏了我,一边冷一边热的。”
果然!
“谢谢你,安娜。”接过安娜手中的水杯,夏旋不再屈着身体,她靠着,端着水杯喝下水,放在一边的小柜上,收回目光时,看到一边冰冷的床,心里的伤又起。
这间房间有太多的回忆,太多属于爱瑞德的痕迹。
看到每一样东西,她都会想到他。
想到他在时,他一定在身边,或者在行宫的书房,她想找他,就去找他。
每一样都带着他的气息。
床,沙发,衣橱,所有的一切。
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是。
看到它们就像看到爱瑞德。
夏旋忽然觉得窒息。
胸闷,痛。
她不要再在这间房间呆下去,夏旋起身,忍着高烧过后虚弱的无力,扶着一边的墙,站立,冲到浴室里。
“夏旋,你怎么了?你?”
安娜见状,脸上着急起来,跟在夏旋身后。
却看到——
站在浴室里的夏旋,手扶着墙,看着梳中的自己泪涌而下。
无声的流泪。
“夏旋,你——”安娜开口。
她环视一圈,担心的看着夏旋。
“......”
夏旋没有回答安娜,也没有开口,她依旧盯着浴室里的镜子,闭着眼,抿紧了唇,仰头。
只因,她看着浴室,站在这里,她想到了每一回她在这里,爱瑞德站在门口等她的情景,他嘴边的温柔。
流着泪。
半晌,她洗漱。
洗净脸上的泪水,收拾起来。
安娜站在门口。
“现在,爱瑞德的事——”洗漱干净收拾好后,夏旋没有化妆,换上深色的衣服,安娜身上也是深色的衣服,听到夏旋的话,看着她:“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要去参加葬礼吗?”
说到后来,有些yu言又止。
“......”夏旋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她才开口:“我要去。”
“你现在的身份?你想以——”夏旋和爱瑞德并不算夫妻了,在爱瑞德宣布离婚后,后来他病重,这件事一直没人提,拖了下来,现在——
“以他的妻子。”
夏旋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
安娜闻言,看了夏旋一眼,眼中倒是没有惊讶:“我帮你让姨母同意。”
“好。”
夏旋知道她要以妻子的身份,也要女王的同意:“谢谢。”
“不用,你以妻子的身份,我想爱瑞德一定同意,也会高兴。”安娜摇头,微笑了笑。
“......”
* * *
英国爱瑞德王子殿下去世的消息一时传遍整个英国。
无论是网络上,报纸上,电视上都是关于此的报道。
或者说在世人眼中爱瑞德王子一直是很低调的,一直以来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也从不参加慈善活动或是聚会,派对,对于他的报道很少。
很少。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英国王室还有这位王子。
除了他结婚,娶的是中国女孩,一时让很多人知道。
但依然低调,不为人知。
谁知,此时突然因病去世,整个上流社会,英国,还有领近的国家都知道了这个王子。
关于他的报道,去世前的报道也多了起来。
知道的人也多了起来。
议论的,讨论的,知道的不知道的——
很多英国民众献花默哀。
为这位年轻的王子。
英国王室举行了葬礼。
很多人参加。
......
不知道安娜怎么对女王说的,最后女王同意了夏旋以爱瑞德妻子的身份参加他的葬礼。
这次葬礼公开举行。
来的人很多。
夏旋从头到尾低着头,来人她认识的很少,认识她的人也不多,她在这里,只是要陪着他。
夏旋却不知道她早就成了媒体和各方目光的焦点。
因为她竟以妻子的身体爱瑞德的妻子,也就是未亡人的身份参加,站在王室人员里,要知道外面的人都知道在一个月之前爱瑞德就已正式宣布和夏旋离婚。
现在爱瑞德去世,她竟然以这样的身份。
还得到英国王室的承认。
各自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对夏旋,无论是她以中国普通女孩身份嫁入王室,嫁给王子。
还是其它。
或者现在这样,都是引人注目的。
灰姑娘,且是厉害的灰姑娘。
关于她的传闻突然变多了,很多杂志,报道挖出了很多她的报道。
知道她的人也陡然多了很多。
夏旋并不在意,应该说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沉浸在爱瑞德离开她,去世的痛苦和悲伤里,无法自拔,也不想拔出来。
葬礼上,池桁也来了。
他带着夏琛琛一起来的。
远远的,夏旋抬头间看到,看到他带着琛琛,一起,她看一眼,下一刻,他已带着琛琛离开,不见了踪影,找也找不到,低下头,夏旋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似乎好久没好好看过琛琛了。
她也想他。
想去找他。
再抬起头,她看着爱瑞德的照片。
瑞德,你看到了吗,琛琛来看你了。
“节哀——”耳边,是一声声的节哀,夏旋麻木的听着。
真的能节哀吗?
突然,旁边的声音冰冷而熟悉。
侧过头,竟是刚刚见过的池桁。
“节哀。”他走到夏旋的面前,看着她,眸光深沉而冰冷,又似有一抹柔情和心疼,转瞬间不见,夏琛琛也仰着小脸:“妈眯——”小包子脸上有茫然和伤心:“爸爸离开了我们吗?”
他忽然用糯糯的童音望着爱瑞德的遗照这样问了一句。
夏旋泪又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着眼前高大冰冷的池桁,他抱起了夏琛琛,已经转身。
她咽哽得无法成语。
“爸爸没有离开,没有,他在天上看着你,你要听话。”她听到自己这样说。
她看不到池桁的表情,似乎眸光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夏琛琛仰着小脸:“我会听话,听妈眯的话,那样爸爸是不是就会回来?”他们用的是中文。
小包子夏琛琛也是,他从小夏旋就教他学中文。
擦去眼中的泪,看着池桁抱着夏琛琛离开的背影,夏旋低下头。
周围的人只当夏旋太过悲伤。
她确实是。
......
不久后,爱瑞德王子遗体火化。
夏旋看着手中火化后爱瑞德有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东西。
他的身体最后留下的。
捧着,微微热的,她心里却冰凉。
连最后的身体也不在。
只有手中这一棒。
她再也触摸不到,看不到他,再也不能!
泪流下。
她仰起头,望着头顶黑沉沉的天空,泪合着雨水一起落下。
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只是再多的雨,再多的泪也换不回他。
后悔莫及。
也洗不去心底的痛和悲伤。
夏旋站在葬下爱瑞德的教堂里。
她一个人,一身黑色。
所有人都走尽。
只有她一个。
当喧嚣回归平静。
从白天到黑夜。
再到白天。
她一直站在那里,她不离开。
谁也无法让她离开。
她要在这里陪爱瑞德。
一直!
身边很多人来了又去。
都是熟悉的面孔。
夏旋知道是为了她。
有袁清和伯爵,有安娜,有池桁。
来来去去的人。
她看得见他们,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是觉得耳边很杂。
袁清的担心,生气,安娜同样的表情,还有池桁的冰冷和怒火,都唤不起她。
后来他们又来了几次。
夏旋只看着他们。
只看着。
不言不语。
仍然听不见。
她只是看着池桁深黑的眸,隐约听他冰冷的声音说他要回国了,带着夏琛琛。
琛琛?
夏旋想动,可是她发现她动不了。
再一次池桁带着夏琛琛。
夏旋眸动了动,低头看着夏琛琛皱起的小包子脸。
不知道是夏琛琛出现还是什么,她听到池桁冰冷的声音:“夏旋,我带你走,我们回国。”
“......”
回去?
回国?
她想过回去,回国,夏旋仰着头,摇头。
她不回去。
她要是走了,爱瑞德怎么办?
琛琛,有池桁,她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时,池桁深黑冰冷的眸闪过一抹什么,他看着她开口:“你一定要在这里?一定要在这里陪爱瑞德,若是他知道他会生气的,还有你不管夏琛琛了吗?以前不管怎样你都不放手,现在不管了吗?你就不怕他跟着我,我要是再婚,或是?顾不上他,对他不好?”
再婚,顾不上他。
对他不好。
夏旋眸又动了动,身体也是,只是,她又摇头。
池桁不会的。
经过这些日子,她相信他不会。
“夏旋,你若真要呆在这里,我就带夏琛琛回国,你不怕我对他不好,那好,我想你这辈子都会在这里,也见不到他了,也不管他了,亏他一直念着,要来找你,我会告诉他,他妈眯不要他,叫他不要再记得你,这是你要的。”
说着,池桁抱着夏琛琛就要走。
夏旋心里急了,一辈子呆在这里?
她想过。
可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妈眯,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没了爸爸,你也不要我?”夏琛琛糯糯的童声也在此时响起。
昂着小包子脸,可怜兮兮,不相信,伤心的望着夏旋。
一下子,夏旋心乱了。
她想留在这里,一直陪着爱瑞德。
但是,她的儿子。
夏旋忘了他的儿子是怎么会这样。
可怜兮兮。
想到刚刚池桁说的,他要是对琛琛不好。
越想,夏旋越急,她可以把琛琛留下来,夏旋站了良久僵硬的身体动了动,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体就往一边跌倒,她也虚弱的晕了过去。
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隐约听到。
“不吃不喝三天三夜——现在才知道晕倒!”池桁接住了夏旋,他深沉的眸中闪了闪,眉头终于松开,低头,他抱着夏旋,看一眼夏琛琛:“走了。”
“你过河拆桥,要不是我帮你,妈眯怎么会——”夏琛琛回头看一眼教堂,据说爸爸会一直在这里。
在哪里他不知道。
不过,他会再来找爸爸的。
爸爸。
他知道爸爸死了,不过死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没有爸爸了,找不到,小包子脸拉下来,眼中流了眼泪,爸爸永远是爸爸,他会永远爱他,现在只有妈眯一个人了。
池桁抱着夏旋也回头。
他看着教堂,爱瑞德,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 * *
夏旋再醒来已经在国内。
远远的离开了英国,回了中国。
睁开眼,看到的是记忆里的房子,不是池家,不是霍嫣,是池桁曾经给她住过两年的房子。
一切还保持着最初的样子。
什么都没有变。
好像她还是当年那个少女。
初初长成。
爱上依恋上一个人。
就算折磨,痛苦,还是喜欢。
只是脑中的痛,悲伤,倾泄的伤痛,还有温柔的声音和温和飘逸的脸,温馨甜蜜,幸福和悲伤告诉她,她一身的伤痛,再不是当年,再不复!
她的人生,她的脑中全是一个叫爱瑞德的男人。
在她五年的生命里。
横行。
生长,发芽,成长,长成。
盘据在她的心里,不知不觉间吞食掉她的心。
刻入了她的心。
等发觉,已晚。
抿着唇,夏旋苦笑。
泪和伤晕染。
门外,脚步声响起。
下一秒,打开,四目相对。
不对,是八目。
门外来的是三个人。
池桁,吕洋,霍凯,最后进来的楚离。
池桁和吕洋,还有霍凯都没有进来。
都是熟人。
略过池桁,吕洋和霍凯都是五年多不见,然后是小舅舅,夏旋脸上悲伤少了些,小舅舅他和他们一起,在这里,是为了她?点头打过招呼,门关上,掩去他们的身影。
“小舅舅——”
“小旋。”
楚离温润的脸上全是疼惜和心疼,还有担心,抱住夏旋。
夏旋任他抱着。
在楚离的面前,她不用假装,所有的痛和伤倾泄而下。
她无声的哭泣。
趴在楚离的怀里。
哭着。
楚离身上的安心和温暖,是和爱瑞德最相近的东西,安抚着夏旋的心神。
楚离什么也没有问,他也都知道了,只抱着夏旋。
安抚着她。
夏旋无声的哭了很久。
楚离一直所以然着她。
“小舅舅,爱瑞德,他——”
良久,夏旋离开楚离的怀抱,抬起头,眼泪又落下,哽咽着。
楚离抱夏旋的头按在怀里,拍着她的头,安抚着:“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早该回英国,在你身边,也好,你一个人——”
说着,楚离也不再说。
楚离抱着安抚夏旋,似乎很有效果。
最后夏旋哭得累得睡了过去。
看着她眼下浓浓的黑眼圈,还有眼袋,疲倦,看得出夏旋很久没有睡好。
心疼,怜惜,楚离心疼得不行。
还有为爱瑞德。
他对夏旋多好,他一清二楚,不止如此,他和爱瑞德之间关系也很好,想不到。
真的想不到这么快。
爱瑞德就不在了。
他的身体,他早知道不好。
也没想到这样快。
当他听到爱瑞德去世的消息,他都很难过,何况夏旋!
一听到,他马上就要收拾东西回英国。
他满心都是夏旋。
怕夏旋有事。
出事,有什么。
夏旋对爱瑞德的感情,他也知道。
刚好那边打电话过来,他才知道夏旋被池桁带回国了。
把夏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楚离出去。
四个男人站在阳台上。
都没有说话。
“她怎么样?”最终是池桁打破安静。
他冷冷的看向楚离。
楚离也冷看向他:“累得睡过去了。”
旁边吕洋和霍凯闻言,都松一口气。
楚离在一边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看着池桁:“你们——池桁,等小旋好点,我会带她去我那里。”
“夏旋会是我的妻子,还有夏琛琛,是我的儿子。”池桁冷道。
深沉的眸直视楚离。
“你了解我的,楚离。”
“池桁,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因为了解你,你不是有霍嫣?对了,霍嫣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说着,楚离还看了一边冷酷着脸的霍凯一眼。
“她的事与我无关,我和霍嫣早就说清楚,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我只是申明,夏旋是我的。”
池桁强势而霸道。
盯着三个男人。
对视,毫不退让。
一对三。
霍凯和吕洋皱了眉:“你和霍嫣?夏旋刚刚失去了丈夫——”
话不用说完,意思很明白。
现在夏旋刚失去了丈夫,说什么都不合适。
“对。”楚离也点头,看着池桁:“你不要逼她,如果——你要做什么,我会马上带小旋走,她现在各方面很不好,需要静养。”带着警告。
“我不会逼她,我只是爱她,想和她一起,但我会要她自愿。”
不知道是不是承诺,池桁忽然道。
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对楚离,也是对吕洋和霍凯,说明他的态度和决心。
这样的池桁叫人觉得意外。
楚离看着池桁,对他,楚离一直不喜欢,现在依然,嘴角扬起嘲弄的笑,带着讽刺:“没想到我们池少竟会这样说。”
“我是说真话,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我不会再逼她,伤害她,我会等她,自愿。”
池桁也不理楚离的讽刺,再说了一遍。
冷冷的。
霍凯冷酷的眸沉了沉,吕洋脸上闪过什么。
楚离看着池桁——
......
第二天醒来,霍凯和吕洋去见了夏旋。
霍凯又向夏旋讲了十七年前的事。
夏旋早就从楚离那里知道清楚一切。
亲耳听霍凯说又是另一番感觉。
池桁,夏旋也见了。
她怨,恨他把她带回国,可是回国后,她却渐渐释然,知道他是为了她好,或者——
她也问了池桁当年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夏琳一个人策划。
调查的结果也是。
夏琳,夏旋没有去见。
她告诉楚离,直接报警,其它的不用了。
之后,夏旋住下来。
和夏琛琛,她的儿子。
池桁住在对面,楚离小舅舅也在对面,看到夏琛琛,看他和池桁相处的情形,她偶尔也会想到爱瑞德,心里仍然悲伤,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窒息的悲痛,倒是不久后,听说吕洋要结婚了。
对方是世家千金,名门闺秀,早就定下了日期,三个月后结婚。
看吕洋的样子,并不怎么高兴,提起来也毫不在意,夏旋问了,才知道,这是一桩父辈之间的联姻,吕洋不喜欢,不过也不讨厌,夏旋敛了眸,什么也没有说。
就是上流社会,这就是权贵名门,何况,一切都定了,她说什么也没有用。
不讨厌就好。
不讨厌就会有可能。
她想到曾经吕洋对她的好感,大概时光过去,早就消散了吧。
这是吕洋的路,不是她的,自己的路自己决定,选择。
婚姻也是一样。
夏旋只是偶尔:“告诉吕洋,不管爱不爱,喜欢不喜欢,即然娶了,作为男人,就该负责,就该对她好,不要伤对方的心。”
吕洋笑着点了点头。
那样的笑容和她最早看到的一样,颇为帅气的笑。
那一瞬间,夏旋觉得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曾经的感情,对她的。
还有无奈和痛。
只是一刹那,疑是错觉。
等夏旋再看,看到的除了笑还是笑。
其它什么都没有。
再看不见,看不清。
夏旋眸闪了闪,也不再去看,去想,去试图找到那到底是不是错觉。
就当是错觉吧。
更好。
不是?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
只想简单的过着,怀念着那个温柔的男人。
夜里静静的怀念思念,想着。
三个月后,吕洋结婚,夏旋在婚礼上,见到了吕洋的妻子,一个很温柔优雅的女子。
带着抹羞涩和甜美,仰望着吕洋时,眼中都是爱恋。
再看吕洋,经过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哪里发生了变化,他看着自己妻子的目光似有了一丝柔情。
夏旋看着,心微微放下。
遥遥的举杯,对着这一对新人,祝福!
白头偕老。
恩爱缠绵。
夏旋扬起淡淡的笑,恍惚的眯起眼,喝下手里杯中的酒,抿尽。
转开。
他想到自己的事。
也是时候了。
三个月了。
她——
恍惚间,夏旋似乎看到了罗晓雅,那个妩媚风情的女子,在人群里,定眼看去,凝着眸,她看到池桁,高大冰冷的身影站在那里,他的身边确实是罗晓雅。
两个人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只看得到罗晓雅的侧脸,五年后依然妩媚动人风情的脸,带着笑,不知道池桁说了什么,她喝了一口酒。
夏旋看不到池桁的脸,表情,突然,罗晓雅丢开手中的酒杯,抱住了池桁。
她看到池桁动手要推开罗晓雅。
最后没有。
两人抱着,过了一会,松开,夏旋扬了淡淡的笑,低下头,抿一口酒,抬头好像见到罗晓雅妩媚的笑笑,对着她,似是看到她,或者说专门对她,长长的卷发飞扬,罗晓雅妩媚风情的身影远去。
她看着,罗晓雅笑容,说不出是什么,得意?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再看,池桁的身影也不见了。
“在看什么?”耳边却有一个声音响起,夏旋转头,是池桁。
他怎么在这里?
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怎么没有看到?
刚刚明明在那边的——
再看那里,都是陌生的脸。
“没有看什么。”夏旋没有看池桁,她收回目光,淡淡道。
“哦,来吃点东西,你早饭也没有吃,来——”池桁也没有在意,只是把手中端着的吃食放在夏旋的手上,交给她,虽然仍然是冷着脸,声音缓和。
眼神也带着关心。
“谢谢。”
没有拒绝,夏旋从池桁手中接过来,看着他眼中的关心,这三个月来她已经慢慢习惯。
习惯这样的池桁。
似乎是努力讨好她的池桁。
他讨好她为了谁?夏琛琛?他现在不是和夏琛琛很好?为了她?
“刚刚我好像看到罗晓雅,贺晓的阿姨了,还有贺晓不知道在干什么?”心中苦涩,想到刚刚看到的,再看眼前的男人,苦涩有一丝酸,还有嘲弄,再想到过去,又摇头,他本就是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从不缺少,甚至连贺晓——
想完,夏旋才发现自己问出了口。
有些懊恼,有些不舒服。
想到爱瑞德,夏旋心冰冷。
想转身离开。
“她来和我辞行,她要去国外结婚,贺晓?去英国前看到过,好像是在报社上班,你想见贺晓?”池桁不以为意,回答。
“国外结婚?”
夏旋有些惊讶,罗晓雅怎么会?
她刚刚和池桁?还有她知道她有多爱池桁。
“不清楚,之前就听说她和一个老外一起,也许是合适了,她有自己的幸福,我也祝福她。”池桁喝一口手中的酒,摇头。
“哦——”
至于贺晓,夏旋不想见。
早在五年前她们之间的友情就断了。
见或不见没有关系。
有时,争若不见。
这几天她晚上没有再失眠,也没有再半夜醒来睡不着,夏旋看向身侧的池桁,眸光闪动。
......
“你真的要去?”
“嗯——”
“那去吧,小心点。”
“我知道——”
夜晚挂上电话,整理了自己要带的东西,环视了房间一眼,站在窗台上看了一夜外面的天色和夜,夏旋闭上眼,睡去。
只是一直睡不着。
睁开眼,看着头顶,看着窗外。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夏旋才在不知不觉间睡去,睡得很沉。
只是——
不知道梦到什么,夏旋忽然皱起了眉头,整个人散发出无尽的悲伤。
混身僵直,眼中泪无声的流。
她伸出手,无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挥动着,最后抓紧身下的被子,死死的抓住,像想抓住不想失去的东西,直到手用力而发白,她还是抓着。
口中一个名字吐出。
“瑞德,爱瑞德——”
她闭着眼,眼睫动着,流着泪,不停的,咬着唇。
不知何时——
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人站在房里。
看着床上的夏旋。
看着。
很久——
一声低沉的叹息,说不清道不明,他上前,走到床前。
像做过很多次一样,把她死抓着被子的手掰开,一根一根的,坚定而有力的掰开,握在手里,握在他那只大手里,高大冰冷的身影罩下,伏下身,也同样像做过很多次一样,把夏旋抱在怀里。
紧抱着,躺在她的身边。
揽着她。
看着她。
像是看不够一样,专注的凝视着。
灰色光线里,那双深黑冰冷深沉的眸中闪过最深的爱恋和怜惜,还有心疼,修长而有力的指节划过她的脸,低下头,按在她的眉心,看着皱起的眉头展开。
咬紧的唇松开。
他的手指划开她额间的发,往下,揽紧她。
忍着灼热和呼吸,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压抑着,揽她入怀。
“睡吧。”
他侧头看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的头。
看她不再动,安静的沉睡。
睡过去。
他没有睡,睁着深黑的眸,一直看着她。
把她的睡颜敛入眼底。
直到天明。
天浅浅的亮。
他起身,把她的身体移动他的胸膛,轻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细心的看了几眼,抚开她眉间的乱发,对着她的唇,轻轻的印下,轻刷而过。
一沾即走。
离开。
高大冰冷的身影打开门,再看一眼,冰冷的眸凝到一角,收回,闪动间,离开房间。
只有床上的夏旋。
她在池桁离开后,慢慢睁开了眼。
果然是他。
她就知道。
是他。
只有他,只有他身上的气息,是那样。
用手擦过唇,还有脸,夏旋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似什么也没想,又像是想了很多,她看一眼关紧的门,谢谢,无声的对着门,对着那个男人。
从爱瑞德不在,她一直沉在恶梦里。
梦中都是他。
想要睡过去,又怕。
里面全是他她高兴,可是全是他死去时的样子,她怕。
她不想面对,却一次次面对。
回国后,她才安心的睡到天亮。
刚开始她没有在意,直到她闻到池桁身上的气息。
现在的池桁改变好多。
是他又不是。
可是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再呆下去。
最重要的是——
起身,夏旋拖出早就收拾着的行李箱。
这个时间,池桁应该是送夏琛琛上学去了。
小舅舅也不会过来,去工作了,也不会有人看到,夏旋很愉的收拾好自己,拖也行李箱,留下一张纸条,离去。
* * *
“夏旋!”
夏旋离开后,池桁回来,是夏琛琛首先发现了这张纸条,池桁拿在手中眸光深沉,没有惊讶,诧异,没有情绪波动,好像他早就知道,知道有这么一天,她会离开。
离开这里。
他没有意外。
把纸条折好,他给了楚离。
霍凯和吕洋也看到了。
三个男人急了。
对视一眼。
“她会去哪里?”
这是他们共同想知道的。
夏旋去了哪里?
她会去哪?
想去哪?
包括池桁。
“她为什么要离开?”
这是吕洋问的,问霍凯,楚离,池桁。
池桁眸中的光更沉。
找人出去找。
犹如大海捞针。
没有夏旋的踪影。
她就像突然之间失踪了一样,比五年前走得更加没有踪迹。
* * *
直到一张卡片被人送到池桁手里,楚离,霍凯,吕洋都接到这张卡片后,他们才停止了寻找,她说不要寻找她,也许一年,也许三年,总有一天她夏旋会回来。
是的,卡片正是夏旋寄回来的。
是她离开的三个月后。
之后,每一个月她都会寄东西回来。
有时是小东西寄给夏琛琛的。
有时是照片。
最初是风景。
后来开始有了人。
再然后,夏旋自己也在里面。
淡淡的占一角,眼中浓浓的悲伤,眼神的忧郁空茫到慢慢的回到清冷淡漠。
到慢慢的笑扬在了她的眼角眉梢。
而照片的地址各不相同。
背后的背景,风景也不相同。
是全世界各地。
有著名的旅行胜地,有小镇,有国内的江南,有塞外的风情,更有国外各国的特色,日子的樱花,北海道的雪,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马尔代夫的碧海蓝天,埃及的金字塔,古丝绸之路,爱琴海......
全世界似乎都印满了她的足迹。
就像当初在落日之下和爱瑞德说的一样。
他们要走遍整个世界。
他们一起。
印下一道道属于他们两人的脚步。
痕迹。
他不在了。
不在她身边。
那她就自己一个人。
这是她与他的承诺,或者他依然在她的身边。
虽然触摸不到,可是她依然可以感觉到。
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等着她,一起轮回。
她踏着曾经他们许下的承诺,走遍万水千山!
就像完成了他们的承诺。
每一个脚步即是她的也是他的。
爱瑞德当时说,最后,他会和她一起回到中国。
中国!
一天,一月,一年,一世。
时间恍若流水,二年半后
夏旋依然每月寄东西回国。
夏旋站在普罗旺斯满目的熏衣草里,仰头望着蓝天,半合着眼,闻着鼻间的清香,花,鸟,树,土地的清香,一切那般美好,此时的夏旋比二年前的她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淡然和从容。
最重要的是脸上又重新有了笑。
眼中的忧郁和悲伤彻底不见。
也黑了不少。
看起来健康不少。
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她睁开眼。
不是她再为爱瑞德心痛,不是她忘了他。
怎么会忘,怎么可能忘。
那样的男人。
那样温柔的人。
这一生都不可能忘,不会忘。
忘了一切也不会忘记他。
这一辈子对她最好的男人!
只是——
世界上还有很多需要你去做的,一直沉在悲伤里于事无补,爱瑞德早就不在,她这样,他看了也会生气,何况,活着就是活着,她还有放不下的,那么就活着吧。
活着,把要做的事做完,世界还有许多美好。
她会把爱瑞德藏在她的心底最深处。
灵魂里。
那里永远属于他。
等待这一世结束,下一世的重逢。
拿出关了很久的手机开机,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盒东西出来。
这个东西。
夏旋轻轻的摩挲,是爱瑞德留给她的。
只是在池桁那里,准确的说是给池桁。
她也是无意中发现,发现是给她的就拿走了,当时她还很不悦池桁为什么不给她。
听了后,她才知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
明天——
伏身,从身边的花丛里,摘下一丛的紫色熏衣草,夏旋微眯着眼,眯在鼻端,转身,任风吹起头上的和发,草帽,吹起身上的裙摆,和衣带,她迎着风,张开双手。
微笑着,在起伏的花丛里。
似可以飞翔!
飞回到大洋彼岸!
最后一站,中国。
她的祖国。
她要回来了。
二年半了。
终于,她为爱瑞德和她那一场情做完了祭奠!
可以放下。
藏在心里。
放开的面对,过去!
“小旋,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同样还有一个人,也一直爱着你,池桁,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该相信我,用你的心去感觉,让你的心告诉你,是不是对的。
他是不是爱你。
不要被眼晴和语言所蒙蔽。
相信自己的心。
那会让你找到你的路,找到你的幸福。
找到那个一直等你的人。
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我和他做下了协议,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不想你担心,可是你还是知道了,我知道我一旦死去,以你的性格你会很痛苦,抱歉,我不舍,却无能为力,更抱歉在你痛苦,为我痛苦的时候,我却不能在你身边。
这是我最大的痛。
不过,池桁可以。
他会替我陪着你。
他爱你!
而我和他的协议,你可能想不到,他要我把你交给他,怎么可能,你是我爱的女子,怎么能,只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后来,我告诉他,可以,除非他放弃一切,所有的名利钱财。
他为了你同意了。
我知道他做到了。
在我的身体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决定,把你交给他,我才能放心。
别怪我,原谅我,我的爱!”
* * *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池家大少,池桁从二年前开始,身边突然一个女人也没有,很多传言传出来,猜测更是多,有说他女人太多,身体玩坏了,有人说他为了一个女人,说他成了同性恋,这是猜测最多的。
可以说是众说纷云。
甚至有人把他和霍凯凑作堆。
直到霍凯有了女朋友。
英国的贵族千金。
安娜小姐。
一位美丽精致,皮肤白玉一般优雅高贵的女子。
订婚。
准备结婚。
流言才稍稍收敛。
但更离谱的说法是,霍凯交女朋友,结婚是为了掩盖他和池桁的关系。
当然这只是市民的猜测。
扑风捉影。
倒也说得绘声绘色,弄得不知道的人以为是真的一样。
所谓证据也很多。
多年兄弟,朋友关系,经常一起的证据,都被挖出来。
少数的猜测和传言里,有人称是他为了一个女子。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对于这个传言,女人们都不信。
嫉妒也好,都不相信。
依然有男的女的往池桁的身边凑。
就像此时的这一场慈善拍卖晚会。
闪光灯下。
男男女女相偕入场。
会场前方,池桁扣着手,和霍凯一起入场,霍凯的旁边挽着他的手臂的是他即将的妻子,安娜,一袭红色的晚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体曲线,诱惑而性感。
她扬着礼貌而高贵优雅的微笑。
对周围的人示意。
霍凯冷酷的唇抿着。
池桁冰冷着一张脸,无视男男女女的目光,混身散发的冰冷保证周身没有人敢靠近,当然也有例外的,会场前面,到来的新闻记者,其中有一个就一直跃跃yu试着,往池桁那里挤。
灯光下,那赫然是贺晓。
她盯着池桁,想要冲过去。
同她想法一样的更多的人想冲过去,都挤到了一起。
“她还没有说要回来?”
一袭红色晚礼服的安娜看到了前方挤在一起的人,回头,睥池桁一眼问。
池桁一如既往的依旧是众女人心中的钻石对像,冰冷邪魅,成熟魅力,有钱有势,闻言,他抿了抿唇,深沉的眸中划过一抹什么:“没有。”
“那你还准备等下去。”
霍凯也冷酷着脸看了池桁一眼,安娜则眉目流转一笑,优雅的启唇。
“嗯。”
毫不犹豫的,池桁点头。
“哦,还要等下去,要是又是二年,三年呢?”
安娜似乎是很好奇一样,又问,美目中敛起什么。
“你很好奇?”池桁冷睥她一眼:“我说过会等她,就会。”
说完,迈步朝前走去。
安娜挽着霍凯的手:“你以前听说也喜欢过夏旋,还有夏琳,现在老实交等,还喜欢吗?”她优雅的昂着头,如白天鹅一样,骄傲而高贵。
霍凯看一眼前面池桁冰冷高大的背影,他点头:“你将是我的妻子。”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只是道。
“嗯,这还差不多,记住不准再喜欢夏旋,要不然——”
安娜又昂着头。
“......”霍凯直接不说话了。
“反正不准,以后,我会看着,你若敢——”只恨得安娜牙痒痒。
“你说——”
霍凯反应过来安娜的话。
他是知道安娜和夏旋认识,她们的关系的!
安娜优雅的一笑,不说话了,她回头,看一眼入场口。
睥一眼手上的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
门口突然陡然的安静。
所有的人都瞬间转身朝着入场口望去。
安娜拉着霍凯走到池桁的身边,退到他的身后。
看着。
“来了,终于来了。”安娜优雅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她低低的开口。
池桁深深的看了安娜一眼,收回目光。
下一刻——
入场口,一个温润如玉,一身银灰色西服的男人挽着一个美丽清冷透着淡漠的女子入场,女子淡淡的妆容,一头长长的卷发,一身米色晚礼服摇拽生姿,淡淡的笑着。
迎面走来。
女子很美,那种清冷和淡淡诱惑人心。
她站在那里,从容而优雅。
会场里好几个人走了出来。
她望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安娜,霍凯,还有——
池桁!
清冷淡淡的女子便是夏旋,刚刚回国的她,知道他在这里,挽着楚离的手,她一步步走向,是未知,也是新的开始——
池桁在看到夏旋的瞬间,脸上快速的闪过什么,一刹那,他的情绪有了波动,爱恋和深情在他深黑的眸底闪动,敛起,恢复深沉,他也迈开步子,走向她。
就像她走向他一样。
黑色的手工西在池桁的身上,没有人如他一样,把黑色穿成最出色,整个会场寂静。
聚光灯,闪光灯下
会场中间长长的铺满红色地毯的走道上。
所有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凝聚。
夏旋松开了挽着楚离的手,楚离退开,在夏旋的身后,池桁薄薄的唇慢慢勾起,脸上不再那样的冰冷,所有人似乎都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温柔,冰冷深沉的温柔还有宠溺。
没有一个人说话。
静寂的,屏住呼吸。
注视着。
两个同时走到中间,夏旋和池桁,站在那里,对视着,看着彼此。
眼神目光交缠。
很多东西复苏!
感情,情感,爱情。
“我回来了——”夏旋带着淡淡的笑,对视后开口。
“小东西——”
池桁也在笑。
“欢迎吗?”
“欢迎。”
“......”
“......”
两人再度对视,视线半分也不舍得分开,久久。
在所有人忍不住想要喘息的时候。
池桁忽然一把拉住夏旋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米色晚礼服长长的裙摆随着夏旋的旋转扬起,扬起一抹美丽的弧线,伴着她扬起飞舞的长发,一起。
“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池桁抱住夏旋,不等夏旋回答,他笑着开口:“想我吗?我非常想你,嫁给我。”
他抱着她,在会场众人的目光下,掏出一个精致而奢华的小盒打开,闪光灯下,璀璨的钻石光芒闪动。
美丽精致。
高贵优雅。
“......”夏旋看着,看着池桁嘴角勾起的冰冷的温柔,他邪魅的笑,看着他手中的戒指。
“我爱你!”
池桁忽然低沉的道。
叫所有的人屏息,瞪大眼。
这是求婚。
示爱。
表白!
“嫁给我。”他又说。
深黑的眸专注的凝视着她。
夏旋深呼吸:“好。”她抬头,对上他认真执著深黑的眸。
一声好字落下。
轰一声,全场雷动。
闪光灯不停的闪动。
夏旋被池桁抱起,横抱了起来。
旋转了起来,笑声中,裙裾飞扬,长发乱舞,她笑着,扬着唇,似看到那个温柔的男子,看到爱瑞德温柔的对她说,用心去感觉,心里有一刹那的伤,痛,抬头看着眼前冰冷的池桁,她淡淡的笑。
她还看到了很多张熟悉的脸。
袁清,吕洋,吕洋的妻子,霍凯,安娜,小舅舅,琳达,还有贺晓!
她笑着看着贺晓呆愣的样子。
微微的眯起眼。
想到在国外碰到的霍嫣。
霍嫣,她现在该有孩子了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