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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弘安不日便书写了拜帖,命夏风亲送至张府处,夏风得了主子的吩咐,不仅亲将拜帖送至孟夫人手中,更在旁等待孟夫人回帖后,带同帖子返至柯府中,如此便省却了张家另派人送回帖的辰光。【..】
得了孟夫人愿意于日内会面的回应后,柯弘安当即命人备了辆翠盖珠缨八宝车,与容迎初一起前往张府登门拜访。
车马的辘辘声似是她与他之间不安意绪的掩饰,不至于显得她的沉默过于尴尬。
柯弘安与她并肩而座。当车行至半路时,他侧首看向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她放在膝头上的手,轻声道:“你没有话想要问我么?”
容迎初纹丝不动,任由他握紧自己的手,平静道:“有,稍候与孟夫人会面,我该如何应对,请相公明示。”
柯弘安蹙紧了眉头,叹息了一下,道:“孟夫人为人贤和温良,你无需紧张,如常应对便可。”
容迎初点头,“多谢相公提点。”
柯弘安不再说话,握紧她手的食指尖微微挪动了一下,却又恢复了原位,终究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
车行约一个时辰后,方到达了右都御史府张宅大门前。柯弘安和容迎初下了车,便有闻知来客音讯的家仆出来相迎,一路为他们引进府内。
孟夫人知道他们来,早已候在正厅中,待他们二人进来行过见礼后,忙请了他们在下首上座,一旁的伺候的媳妇丫头们把早早准备好的茶水奉上,又另有丫环捧来精致的点心吃食,一番打点甚为周到得体,已教人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容迎初抬头又见孟夫人身著一袭绛红洋绉银鼠皮裙,眉眼面容间含笑盎然,观之可亲,果然如相公所言的一派“贤和温良”模样。不由于心下生多添了几分亲近之意。
孟夫人细细端详了柯弘安一番,半带唏嘘道:“我依稀记得,上一回见着安儿时,安儿才刚满十二罢?一晃眼就十年过去了,安儿的样子变化这般大,我险些就要认不出来了。”
柯弘安心下亦颇有感怀,道:“是,自从先母过世后,柯、张两家来往便少了。但弘安一直也未曾忘记先母当年病重之时,夫人对先母的关怀备至。”
孟夫人这些年来不是不知悉柯弘安的境况,当年柯家安大爷一连通过县、府、院三试,年方十三便考取秀才,在一众族中子弟中犹显出类拔萃,人人都称道柯门是虎父无犬子,到得柯弘安这一辈,定是承了柯大老爷科甲出身的康庄大道,前程似锦。
谁又会料到,人们眼中的天子骄子竟然会在中了秀才的那一年,如入了魔障那般,突然性情大变,不再潜心研读诗书,而过起了游手好闲,浑浑噩噩的日子。这不由得让人为之扼腕惋惜。
她虽有耳闻安大爷的变故,却因着任夫人已然离世,不再有与柯家往来的机会,也就不便过问,只于心内存了疑问多年。及至昨日收到柯弘安请求会面的帖子,又是惊讶又是怅然,浑沌已久的故交之子,是否已经清醒过来?
孟夫人轻轻叹息了一下,道:“说来也惭愧,你们的母亲生前曾托我多来看顾你们,只是不曾想自从她去后,柯大老爷便总以你们各有要事为由婉拒我上门探访,次数多了,我也不好再勉强了,如此便疏了与你们的往来。”
柯弘安道:“虽然如此,可夫人一直心系于我们兄妹,此次夫人向柯家提亲,可见夫人对芷儿是万分的心疼和喜爱。这是咱们芷儿的福气。”
孟夫人闻得此言,眉头微微一皱,道:“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芷儿,好些年不见,她模样出落得越发娴雅秀气了,行事又知规矩,最重要的还是晓得把人放在心里。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心里总以家人为先的媳妇,我们张家容不下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眼儿。”
柯弘安和容迎初相视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孟夫人是意有所指,仍是由柯弘安开口道:“实不相瞒,此次我与内子一起冒昧前来求见夫人,就是为了芷儿的这门亲事。我已经听家人说起,夫人早已托了官媒递进帖子来提亲,可现下时日已过,张家为何仍迟迟未与芷儿交换庚帖?”
孟夫人看向柯弘安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道:“这也是我想要告知于你们的。我早在上月十五便给柯家递了帖子。官媒婆刘嫂子来回我说,递的两回帖子,柯家的苗夫人总也不在,可刘嫂子多伶俐人儿,分明就没见苗夫人曾有出入,心里明白,只跟我说这门亲可需待些时日了。到第三次递进帖子的时候,苗夫人倒是让她进去了,可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末了才对刘嫂子说,会亲自跟我来谈这门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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