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新的开始(五)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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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分宾主落座后,施懋讲明来意“俺冒昧前来,是要取回沈家的一样东西。”
郑直‘莫名其妙’好奇的问“未知何物?”
“书,一本书。”施懋盯着郑直“里边收录了自从前隋到本朝天顺年间,所有的状元卷。”
“啥?”郑直‘第一次’听到世上还有这东西“施先生不是说笑?世上有这种书?”
“郑解元看俺像是在说笑?”施懋早有预料“据俺所知,郑解元能够拿到头名,多亏了俺妹婿吧?”
“确实。”郑直声音有些低沉“俺多亏了沈监生指点,这才有所斩获。可这并不意味着,俺就有这书。”
“别狡辩了。”施懋看郑直还想抵赖,顿时没了耐心,一拍桌子“识相的话,就把书拿出来,否则俺就去敲登闻鼓,告你们科场作弊。”
朱千户听到动静,立刻蹿了进来。
郑直也冷了脸“如此,请先生自去便是。清者自清,俺虽不才,侥幸得中,可这解元确实和沈监生的书毫无关系……”
“呦呦呦。”施懋看膀大腰圆的朱千户并没有上前,心中稍安,又觉得失了颜面“你敢对天发誓……”
“信徒真定卫舍人郑直,对三清发誓,若这解元功名是因沈监生的书而得来的,让信徒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吃饭被饭噎死;睡觉背气憋死。”郑直毫不迟疑,在施懋、朱千户等人面前直接发誓“死后供饿鬼穷魂为食,为溺。”讲完直接咬破了左手无名指从左眉角直接划过脸颊,直到右额。
这是隆兴观珍藏的金代真大道的法式,郑直整理青词时,看到过。他的解元功名本来就是张元祯给的,不要讲那本书,就是沈传也给不了。因此郑直毫无顾忌,理直气壮。
“五郎。”朱千户赶忙走过来扶起郑直,瞪着施懋“你这鸟人,还不滚。”
施懋不曾想郑直竟然如此刚烈,可是依旧愤愤不平“不是你,那就是你叔……”
“住口。”郑直突然翻脸“你若要赖上俺,讹银子直管明讲。有啥当面锣对面鼓,俺也不怕。可是若要牵连无辜,真当俺家怕你不成?”
施懋语塞。他久寻不到那本书,这才打算找妹妹再详细打听,甚至直接把话挑明。沈大娘子这才晓得兄长为何反复纠缠,虽然气愤,却也对沈传的那本书上了心。毕竟照兄长所言,这书原本就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
之所以给了沈传而不给施懋,很简单,施懋并非她的亲兄,只是堂兄。施纯有二子早逝,娘子许氏病故之后,又娶了沈大娘子的母亲宋氏做继室。奈何耕作多年,只有沈大娘子一个女儿。待成化二十一年闰四月病逝后,就过继了兄长施绅的次子施懋为继子。
这本书是施纯在礼部时,利用闲暇之余,搜集而成。原本打算留给后人,奈何他命里无子,也就交给了宋氏保存。直到沈大娘子成年,嫁给了沈传后,才被心疼独女的宋氏给了沈传,希望他光耀门楣,以便女儿荣身。
这件事原本施懋并不晓得,可是去年他的娘子王氏陪着宋氏去沈家吊唁时,偷听到了宋氏向沈大娘子询问沈传藏书的事,回来后告诉了施懋。施懋立刻感觉这里边有事,多方打听后,才得知‘他爹’有这么一本书。
这还了得,立刻闹腾了起来。宋氏无奈,只好讲明前因后果,眼见着原本还能够维持的表面安宁被打破,索性托了关系,入宫应募去做了女官。施懋虽然不满,可是也怕落得不孝不义的名声,所以年初虽然抢了沈大娘子的院子,还是用了这一片宅院来补偿。
不曾想从沈氏口中没有打听到那本书的消息,却听到了沈传和去年的顺天府解元郑直的秘闻。这才笃定书在郑直这里,气势汹汹的找来。
“俺被气昏了头,做不得数。”施懋尴尬的找台阶“做不得数。”又坐了下来。
郑直示意朱千户出去,同样坐了下来“施先生还有事?”
“你是不是瞅上俺妹妹了?”施懋闷声闷气的问了一句。
郑直斜睨对方“俺没听清,先生讲的啥?”
“别装了。”施懋却不晓得收敛,没好气道“俺在东安就听人讲了,顺天府的解元是个花中冠军,瞅上了一对母女花,为此还特意搬去人家旁边住。却不想今日才晓得,你就住在这。”
“这不是兄长该讲的话。”郑直看施懋不识好歹,干脆怼了回去“你……”
“你帮俺找到那本书,这事俺帮你。”施懋却打断了郑直的话。
“滚。”郑直气的拿起茶杯直接砸向施懋。
施懋吓得夺门而逃。
“姓施的,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弄死你。”郑直是真的生了气,几步追了过去,直接一脚将施懋踹翻。待要再打,却被朱千户和朱百户等人拉住。
施懋狼狈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郑直缓了缓,这才示意朱家兄弟,朱千户和朱百户松开手,劝道“五郎何苦跟那种小人一般见识,没得埋汰的身份。”
郑直气鼓鼓的转身,就看到了看戏的钟毅。直接走了过去,却不理会对方,进了屋。钟毅笑呵呵的跟了进来“听说是沈家那位大美人的哥哥,你怎么不供着人家,还打人?”
“差不多的了。”郑直没好气的拿起茶壶,对着壶嘴牛饮起来。
“我想到一个制造混乱的法子,你听不听。”钟毅也不着急,坐到一边,待郑直灌了一肚子水,这才开口。
“你讲。”郑直放下茶壶,暂时压下想要探寻杨儒下落的打算。
“爆炸。”钟毅低声道“我查过灯市街和西城坊草场两次爆炸案,里边的货物都有肥皂,面粉,白糖,咱们也照猫画虎。”
郑直想到榆树街的惨况,西城坊草场那些无辜库丁,军余,立刻摇头“不,不,俺们只是图财何必害命。”
“这威力确实不好掌握。”钟毅以为这不过是郑直的托词“我倒是知道一个黑火药提纯颗粒化的法子,不过很容易留下痕迹。就是用……”
郑直一言不发,直到对方讲完才问“你咋晓得的?你做过做炮仗?”
“你们这些……哼哼。”钟毅忍住骂人冲动“这火药的用途大着呢,谁告诉你只能做炮仗。别的不说,你就没想过用这东西炸矿?一点药捻,轰,省了多少人拿着锤子敲?”
“这能成?”郑直真的从没有这样想过,毕竟火药除了给火铳用外,他只见过做炮仗的,真的没想过还能炸矿啊。
“眼界,你的不行。”钟毅撇撇嘴,傲慢的用一根手指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