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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讨喜,聪明过头了。
而兰蔻佟就是其中的一种。
能够单凭一场宴席就断定他对容天音有意,说明,这女人并非一般简单。
“您确实是不缺女人,但是整个天下,容天音却只有一个!”兰蔻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那种精明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谁也难逃她的法眼。
虽然她与太子谋皮,可如今太子落马了,她兰蔻佟就是有本事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的,完全不会牵扯到她身上,更不会连累太慰府。
严格的来说,兰蔻佟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谁接触谁倒霉。
只是诸葛犹是谁,你兰蔻佟还能比他更阴险不成?
“将兰小姐请出去吧。”
诸葛犹不咸不淡地一摆手,身后的侍卫立即上前来,对着不可置信的兰蔻佟一摆手,“兰小姐,请。”
兰蔻佟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在宴席上分明见他看容天音的眼神非同一般,若说诸葛犹对容天音没有什么,那绝对是不信的。
咬了咬唇,兰蔻佟最终还是放下一句话才走:“不管怎么样,只要齐国皇帝仍旧还需要蔻佟的地方,定然尽心尽力。”
听到这话,诸葛犹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并不是诸葛犹有多么的高风亮节,想要来个光明正大的争夺,在这件事上,他早已有了对策,哪里还劳你一个小女子教他如何来做。
这个女人是漂亮,却也令他生厌。
*
本来秦玉的嫁妆是由皇后一手操办了,如今太子出了这种事,重担便落在了佘妃的手中。
从皇后的霁月宫里接过礼单时,佘妃只觉得头疼,因为皇后还有很多东西并没有安排好,齐国人已经在催促了。
想要在最快的日程下赶出来,那简直就是难为了她。
于是,可怜的容天音就被召入宫了。
容天音刚陪秦执匆匆用过午饭,就被佘妃一道传令旨给招进宫了,到了锦元宫一看,容天音顿时黑脸了。
佘妃将手一叠礼单朝桌上一摆,道:“毕竟你也是曜丽公主的皇七嫂,也该由你一份子的。”
所以,你就留在宫里任劳任怨吧。
其实佘妃将容天音找来,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完全是越帮越忙,气得佘妃鼻子都歪了,索性手一挥一摆地做着指挥,让容天音搬这搬那,俨然成了专业搬运工。
容天音觉得,佘妃肯定又是记恨上她了,不然怎么叫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女做这种活?
佘妃就是想让她多学习一些,将来在寿王府里能替秦执打理好王府。
却不想这番动作到让容天音误会了。
秉着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容天音终于是熬到了下午的时辰。
下雪的天很容易就暗了下来,容天音出宫时也已经天大暗。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雪夜里,关外奔入数名卓然高手,悄无声息的越进了重重关卡,进入禇国国境!
容天音行到宫门便见停在角落边的马车,驾车的人是方拓。
她两眼一亮,小跑着轻快步伐上去,一掀帘子就钻了进去,“怎么来了?天可冷了,小心冻坏了你的小身板!”
“小身板?”华丽如琴弦的声音低低传来。
“不,我是说我身板小,”某人自知说错了话,赶紧圆了回来。
心里边哀叨着,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遇上极寒的一年,会连下到五月才会停,现在不过是二月下旬,最是寒冷的时候。
秦执瞅了眼缩手缩脚的女子,彼有几分无奈地吩咐外面的人驱车离去。
“把手给我。”
“干嘛?”容天音有点警惕地看着他。
“给我。”
“……”容天音磨叽了两下还是将双手伸了出去,“喂喂,我可没犯错,你这是要打……”我字没出,就觉得冰冷的双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传递暖气。
容天音愣愕地抬头,“你会冷。”
“别动。”
“……”
蹭了两下后,容天音又退了点出来。
“脚也冷怎么办?”这话纯粹是逗他玩儿的。
可是下一秒,容天音双腿被夹进他腿间,然后盖上毛毯。
容天音:“……”
他还真大方,将身上的热量传递给她,当然,她并不太想要这种传递的温暖。
*
翌日。
容天音仍旧要入宫采礼,她虽然不明白自己去了有什么作用,但佘妃没发话让她滚之前,绝地是不能跑的。
幸而诸葛犹在,又有太子这件乌龙大事件挡着,不然在她入宫时,那位精明的皇帝定会时时刻刻记起她这个人来。
都说出嫁的姑娘是最美丽的,可是秦玉却刚好相反,在大殿上那一眼时她有欢喜过,可出了殿门后才知道有些事实的残酷。
今天秦玉过锦元宫来看看。
说来也是孽缘,前头她替贤妃想要致佘妃死,却不想最后贤妃却因为佘妃而死,现在佘妃却要为贤妃的女儿准备嫁妆,而且还要精细的做好了,就像是嫁自己的女儿一样。
果然是够讽刺的!
“皇嫂。”
容天音捧着红绸出来,正巧撞上前来观看进度的秦玉。
容天音步伐微滞,然后将手里面的红绸子交给了一个宫女,这是要绑聘礼用的红绸子,她只需要交待一声下去就好。
回头见秦玉一脸苦相的挡在前面,容天音眉头一蹙,“进度如何还是问母妃,对这些东西,我可不在行。”
言罢,容天音就要从秦玉身边过。
“皇嫂和他早就认识了?何时认识的?”急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天音步伐一顿,猛地回头。
容天音勾着笑,“怎么,未来齐国国母要刨根问底吗?还是担心我去夺你国母的位置?”
秦玉自知失言,听容天音的话,不禁脸一红。
“皇嫂,我……”
容天音淡淡地扫了眼过来,什么也没说。
佘妃看到秦执并没有热络的情绪,只是吩咐宫人给秦玉准备一些热茶点,让她坐到一边看着,吃东西。
秦玉就算是有心加入,对上佘妃不温不凉的眼神,只好收回了要出口的话。
正是大殿内众宫人忙忙进进时,一道身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佘妃脸一沉,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宫人一愣,脸色一变就朝地一跪,“奴婢知错。”
“何事,”佘妃见她慌乱的样子,蹙眉问。
“娘娘,就在刚刚早朝时,皇上已经下旨令王爷送嫁,也是齐国国君特意的提出,说公主必要个亲人相送于齐国。”
整个大殿为之一静。
佘妃忘记了手上的动作,容天音则是愤怒了。
原来诸葛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明知秦执身有宿疾,根本就不适合在这样的天气劳车顿足。
他这么做可不就是让他们不痛快吗?
“你刚刚说,是齐国君王提议?”容天音深吸一口气,回身去看那名宫女。
宫女一抬头就看到容天音满面的怒涛,不由惊得低头,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的……”
“砰!”
容天音脸色极差地朝着旁边的矮榻踹出去,看着碎成两片的椅子,宫人们愣怔地盯着容天音的脚。
王妃不觉得疼吗?
如果只是送亲容天音还没有那么担心,换句话说,换成任何人都可以不用太担心,可唯独诸葛犹不行。
那个人突然提出这的要求,而且皇帝还答应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只怕现在圣旨已经传达到寿王妃了,想要阻止根本就不可能的。
诸葛犹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动她可以,为什么偏要去动秦执?
“王八蛋。”
容天音气得已将心底里的咒骂给骂了出口,气势汹汹的离开锦元宫了。
“皇嫂!”秦玉提着裙摆就追上去。
由秦执亲自送亲的消息下来,佘妃已经可以预料到后面儿子所遇到的重重困难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的儿子?
“娘娘……”
“继续手里的活儿,仔细些,这可是曜丽公主的嫁妆。”佘妃摆摆手,示意宫人继续手里的活,而她则是靠着美人榻,整个人愣愣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匆匆追出来的秦玉急急的将看似冲动的容天音挡了下来,“皇嫂,别冲动行事。”
对方是齐国国主,若是闹大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别拦着我,那人渣敢得寸进尺,当我容天音是摆设吗?”容天音以为只要他将秦玉娶走,然后他们就可以各在东西,你活你的,我过我的,互不侵犯。
现在他却敢在背后玩这招,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他让秦执送亲真的只是送亲,中间定然是安排了什么桥段等着他们。
秦玉还是第一次看到容天音如此的生气,一时之间竟五味陈杂。
她是见过容天音和诸葛犹之间的相处,那样九五至尊的人,竟然会任由她的皇嫂贱踏于脚板下,凭着皇嫂打骂也不还手,更是吞进了皇嫂的毒后竟是半点怒气也没有。
那夜就那样轻轻松松的让容天音走了,秦玉是震惊的。
试问,又哪个皇帝可以容忍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宠爱的妃子都要战战兢兢伺候着,可是,她的皇嫂却是不一样的。
就像现在,皇嫂完全可以凭着怒火怒骂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秦玉是有些嫉妒的,容天音的周围,似乎都绕着疼她爱她的人,女人做到了这份上,也足矣了。
在秦玉失神之际,容天音已经推开她,大步朝着驿宫去。
脚下厚厚的雪根本就走不太快,秦玉艰难地在身后追着,不时的劝说,“皇嫂,回去吧,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必然雷霆震怒,居时皇嫂你该如何是好。”
“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容天音觉得身后的声音烦躁得紧。
“可是皇嫂想过皇兄的处境没有?你若是冲动行事,连累的只会是皇兄。”
“我就是为了秦执,才去找那人渣的……”
“事已成定局,皇嫂现在过去,也改变不了父皇的决定。”秦玉站住步,冲着容天音的背影大喊。
容天音低咒一声,果真停了步。
她当然知道皇帝决定的事难以更改,所以,她才愤。
“皇嫂,回去吧。”秦玉见她停下来了,赶紧小跑上去。
“你先回去吧,我过去找他说几句就好。”
“我陪皇嫂一起去。”秦玉突然抓住了容天音的一片衣角。
容天音眨了眨眼,将掉在眼睫上的冰渣眨掉,低头看着秦玉戳着自己的样子,不由蹙紧了眉,“回去吧,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对别人就不要太好了,没好报的。”
“皇嫂?”
容天音挣开她,大步的穿过一层厚厚的雪积,朝着正门急走。
秦玉一咬牙,还是跌跌撞撞的追上去了。
虽然容天音知道这样进驿宫去找那个人也是没有用,反而让他粘粘自喜罢了。
抖去一身雪,容天音一回头就见秦玉喘着粗气跟着几十步远地方。
好不容易进了驿宫,腿都软了。
容天音脸不红,气不喘地走进驿宫,守门的正要将她挡下,想起皇帝身边红人的吩咐,也就不拦着容天音直径让她入了驿宫。
身后的那位是未来国母,他们就更不能拦了。
一路穿行过一条条走廊,容天音还是没找到诸葛犹的身影。
“皇嫂,看来齐国皇上并不在……”秦玉仍旧喘着小气紧跟着。
容天音当身后的尾巴不存在,几个穿行来到一处宽大的庭院,院中中央只有一座小亭,再无其他物。
那人极是悠然地坐在亭中煮酒看雪景。
听闻声音便转了过身来,目光所及之时,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极深。
“你来了。”
一句你来了,显然是早就料到了容天音会来。
容天音气势十足的走到亭子里,“说,你到底想怎样?”
诸葛犹幽幽一笑,“如你所见的这样。”
容天音盯着诸葛犹的动作,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你是不是太幼稚了?”
“幼稚?”黑瞳轻轻一抬,深深地注视着容天音,“只要目的达成,对我来说其他都无关紧要的。”
“呵。”容天音发出冷笑声。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气恼的你,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你就簃情别恋了吗?”他仰着深黑的目光,凝视着她。
容天音道:“换人吧,秦执不能送。康定王武功很不错,由他送,老虎都不用怕。”
“可我康定王并不太熟,寿王好歹有过两面之缘,对寿王,我可是很赞赏呢。”可不是,不过数月间就将这个女人心给夺走了。
容天音用力揉搓着眉头,忽然低沉着声说:“我不想再动一次手,而且没必要再经历那种事。”
同归于尽的事,一次就好,再来一次她可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