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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的柴火。到木莲与儿女一起做好早饭,上山打了猪草回来的贺兰景连猪都喂过了。
自己打了水回屋子擦洗过,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来到张家堂屋的贺兰景端起饭碗张嘴就吃,也不嫌自己面前只有糙米饭、一碟酱菜以及昨日吃剩的些许腊肉。
堂堂一位军爷竟能如此迅速地适应平民家庭简陋寒酸的生活,真是教木莲大开眼界又百思不得其解。
察觉到她视线的贺兰景则像是会读心一般看她一眼,随后道:“营中晨练多在卯时,因此寅时起是常事。大营之外并非处处都是草原,出了城马草便要自己打。”
“这、这般……”
木莲差点儿以为贺兰景又要说:“这是你阿娘的遗愿。”
——昨日饭点,木莲正与张胜商量要不要单独给贺兰景炒几个菜送屋里去。哪知这位军爷自己先进了张家堂屋,说自己打算与木莲一家一起用饭。
“这是你阿娘的遗愿。”
贺兰景说着,拿出册子翻出一页。木莲一看,这一页上头果然写着要他与木莲一家一起用饭。
木莲无法,张胜又问:“那军爷可有对酒菜的要求?”
“你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贺兰景面无表情,声音冷硬。手上收起那册子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
“先……木莲阿娘既然吩咐要我与你们同吃同住,便没有道理只对我一人特殊对待。”
张胜与木莲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无法。
最后夫妻两个借口端菜,去灶房商量了一番,还是多炒了一碟腊肉,怕没有油水寡着了贺兰景这军爷。
晚饭过后,太阳尚未落山。贺兰景也不知怎么的就与长德在院子里玩了起来。
长德拿了根趁手的柴火当剑,贺兰景也随手摘了根篱笆旁乱生的枝条就开始给长德喂招。
说是喂招可能还不大妥当。贺兰景手里那根枝条看着柔软,抽起人来却跟小鞭子似的。
长德起初还能进攻两下,不到一分钟后他就不是贺兰景的对手,只能胡乱挥着手里的柴火应战。
贺兰景没怎么认真。可即便如此长德也被他一枝条抽得手背上出了红痕。
儿子一声“啊!”让正在捡着明日要吃的豆角的木莲丢了手里的活计,冲出了灶房。
一把抱住儿子把儿子按进怀里,曾经痛失过一次孩子的木莲忍不住怒声质问贺兰景:“你为何要这样做!?长德与你无冤无仇!”
贺兰景的回答还是那一句:“因为这是你阿娘的遗愿。”
把枝条别在腰间,贺兰景先掏出帕子垫在手上,这才去拿怀中的册子。
册子又被他翻到一页。
这一页上头写着:“有空便随便帮帮木莲一家。”
这时长德终于能把自己的脑袋从阿娘怀里给拔-出-来。他颇不好意思地先对贺兰景道歉,这才对木莲道:“阿娘你误会先生了!是我对先生说想向他讨教两招,他这才给我喂招呢!”
“‘先生’?”
贺兰景来到她家也不过半日,木莲不敢相信儿子居然连“先生”都叫上了。
“总比和瑛佩一般叫先生‘阿伯’好不是?”
长德的话没能安慰到木莲,木莲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贺兰景道:“你可知你儿志不在做屠户?他日后想为武官。”
木莲一惊,连忙看向儿子。长德讪讪一笑,颇不好意思地挠着脸说:“儿也知自己是痴人说梦,所以从未对阿娘阿爷提起过这些。现在阿娘知道了,可别笑话儿。”
“你为何肯定这是痴人说梦?”
收好了册子的贺兰景背着手走了过来。
“你身体素质不差,训练得当当个武官并不是难事。”
“真的!?”
长德大喜,木莲却是没法像儿子那样天真的开心起来。
这世道还远远不能说是已经安定了下来。
刘宋灭亡将将四载,高门残党仍在企图反袁复宋。北魏不止拓跋宗室尚未完全臣服于大袁,拓跋氏的心腹们也并非人人改弦易辙。
大袁看似强盛,却也难说不会什么时候就被人里应外合给攻破了。进入大袁的朝廷,不论是为文官还是为五官,那都是有可能丢了性命的。
“我吃好了。”
贺兰景的宣告让木莲回过神来。她一眼看见贺兰景面前的腊肉一片不少,只当贺兰景是瞧不起吃昨日的剩菜。
哪知贺兰景又一次读了她的心。
“昨日-你们没怎么吃腊肉吧?今日该轮到你们吃了。”
说罢贺兰景拿着自己的碗盘,出去洗碗了。
是的,这也是那人的遗愿。
“写这种遗愿……我阿娘是在拿遗愿开玩笑么?”
木莲轻叹一声,也不知是疑惑多些,还是埋怨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