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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此话一出,大家伙儿方才知道那茅屋竟然是麻五烧的。
当然,麻五敢当众说也是因为没有闹出人命,否则也不会轻易讲出口。
他倒是一时嘴快逞了威风,显示他无法无天的样子。
却哪里会猜到,周秀才根本不是开溜,而是去应试,偏偏还中举了。
秀才他可以不买帐,但举人他却万万不敢招惹。
毕竟举人的地位又岂是秀才能相提并论的?
一回乡,那便是一方名流,就算是县衙的官员也会主动到访。
这下完了……任那麻五平日里如何嚣张跋扈,如今里也是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
毕竟,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实在太多。
小冲突且不说,只说三桩:
当初周秀才与月蓉虽说尚未拜堂成亲,但早已订下亲事,算是未婚夫妻,结果却被麻五给撬了墙角。
此乃夺妻之恨!
其二,周秀才上门论理,却被麻五当众扇了两个耳光。
以前倒没啥,现在成了举人,又如何容得下曾经的屈辱之事?
其三,麻五竟然烧了周秀才栖身的茅屋。
烧人房屋,几乎等同于杀人父母,夺人妻儿,这口气谁咽得下?
因此,获知周秀才中了举,麻五犹如晴天霹雳,慌的一比。
与人商议对策,有人竟然出了一个馊主意,说是趁着周秀才没有回乡,去半路拦截,扮强盗将之截杀,一了百了。
别说,麻五还真有点动心。
结果又有人说,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侥幸成了,谋杀一个举人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说不定还会株连三族。
此话差点将麻五吓萎。
同时,这个消息也让有些人痛悔不已。
比如月蓉。
自打嫁给麻五之后,表面上的确风光,吃的好穿的好,出行有轿,还有丫环侍候左右。
其实,幸不幸福她心里最清楚。
麻五本就长得丑,而且短平快,搞的她完全没有心情。
此其一。
其二,麻五脾气很怪,而且又多疑……说白了其实是一种自卑,经常无缘无故打骂月蓉,借以树立他的威信。
其三,麻五虽说短平快,但并不妨碍他在外面四处胡搞瞎搞。
所以,月蓉这是在外人面前风光,暗地里,谁苦谁知道。
如今又听说周秀才竟然中了举人,那更是百感交集,痛恨自己当初心志不坚,要不然,现在也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另外,月蓉的父亲也是分外懊恼,悔不该一时见钱眼开,答应了麻五的提亲,结果却错过了一个举人女婿。
毕竟,一个开赌坊的又如何与一个举人相提并论?
正当一众人心思各异时,周秀才……嗯,周举人衣锦还乡!
那叫一个热闹。
虽说比不上状元还乡,但也有不少乡绅主动出迎,县衙也派了一队衙役一路护送,一进场口便敲锣打鼓,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
这其中,最热情的莫过于施老爷以及施小山父子。
毕竟陌子鸣对施家有恩,如今更有了举人的身份,自然要多多亲近。
为此,施老爷还专程为陌子鸣准备了一间小院让他暂且栖身,还体贴地配了三个丫环。
且不说那间小茅屋已经烧了,就算没烧,总不能委屈一个堂堂举人住在坟地边的茅草房吧?
施家父子的一番好意,陌子鸣倒也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几天,免不了一番应酬,然后由当地里正出面,选了一块空地用以修建举人府。
包括举人该享受的田产等等,也将一一准备到位。
所以,这就是秀才与举人之间的差距,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实则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等到稍微空闲下来之后,这日傍晚,一个不速之客登门而来。
“怎么是你?”
一见来人,陌子鸣不由皱了皱眉。
来人竟然是周秀才曾经的未婚妻月蓉。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麻五没来,丫环也没带。
“周……周郎……”
“等等!”陌子鸣赶紧摆手:“你别乱叫,咱俩早就没关系了。”
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以前尚未退婚之时,这女人都没叫过一声周郎。
现在反倒叫起了周郎,安的什么心思?
月蓉咬了咬嘴唇,眼神不停地变幻着。
稍倾,竟然转身将房门关上,然后开始除衫……
“你做什么?”
陌子鸣一脸怒色,当即上前将门打开。
月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赶紧手忙脚乱又将衣带系上。
随之眼圈一红,呜呜咽咽道:“周生,以前是我不对……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回到你身边。
只是……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说!”
“其实……其实今日里是……是麻五逼我来的。
他说……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取得你的谅解。
只要你答应不计较以前的事,你……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说完,伏到桌上痛哭出声。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陌子鸣一脸无语。
想不到那个麻五也是个狠人,为了达成和解,居然主动想当活王八?
荒唐的是这女人居然还同意了……这就更加让陌子鸣感到恶心。
“行了,别在我这里演戏了,你走吧!”
“周生……你不要狠心好不好?毕竟当年我们……”
没等这女人说完,陌子鸣脸色一冷:“你还好意思提当年?像你这种势利、自私,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我还得谢谢你当年退了婚。
多说无益,阿娟,送客!”
说完,陌子鸣也懒的听其说什么,径自转身而去。
没叫她一声滚,已经算是很克制的了。
说起来,这次的确也是麻五叫她来的。
本以为他吃点亏,让妻子前来叙叙旧,甚至是……他也忍了,只要能化解之前的恩怨。
哪知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而从月蓉的角度来想,也在打着如意算盘。
她想利用女人的优势让曾经的未婚夫尝尝甜头,如能回心转意最好不过。
就算当不了正房,作个侧室她也认了,总好过呆在麻五身边。
这要换作原来的那个周秀才,结局还真是说不清……说不定心一软便上了这女人的当。
且说月蓉回去之后,哭哭啼啼将经过讲了一番,麻五的心顿时凉拨拨的。
他都把主动把娘子押上了,居然还是不行?
那该如何是好?
其实,这也是麻五过于心虚。
其实对于陌子鸣来说,小小一个麻五就如一只蚂蚁一般,他哪里闲心去算计?
再说了,这种事还是等他离开之后,交由原主自己去处理比较好。
毕竟身份不同了,以前是周秀才,现在开始可是周举人周老爷,岂是麻五这样的小混混惹得起的?
却不曾想,麻五自己却遭报应了。
事情是这样……
那日里,麻五带着阿甲、阿乙一起去县城办事,返程时太阳已经落山。
不过,距离天黑尚有一段时间,加快脚步差不多可以在天黑前赶回家。
却不料走到竹林沟时,突然狂风暴雨袭来。
无奈之下,三人只得找地方避雨。
好在最终找到了一处废弃多年的山神庙,勉强可以遮风蔽雨。
眼瞅着大雨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麻五心知今晚怕是赶不回去了,便吩咐两个下人收集了一些干草枯枝搭了堆火围坐一起。
然后又取出干粮啃了起来。
无聊之下,三人难免又讲起一些带色彩的话题。
正聊的起劲时,突然间,麻五抬了抬手,竖起耳朵细细倾听。
“怎么了少爷?”
阿甲惊疑地问。
“刚才好像听到一声什么动静。”
“啊?”
两个手下脸色一惊,下意识瞟向空荡荡,结满蛛网的大殿,脚底有些发寒。
“砰~”
这时,突然又传来一声响,吓了三人一大跳。
“吱吱~”
随之又传来几声吱吱声……
这下三人方才看清,原来是一只老鼠碰倒了大殿中一盏破旧的油灯。
“娘的,原来是一只老鼠……”
“可是少爷,你不觉得这只老鼠有点太大了?”
阿甲不由得颤声道。
的确,刚才那只老鼠肥嘟嘟,差不多有寻常成年鼠两倍大小。
麻五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荒山野岭,老鼠长的大一点也是正常。”
“对对对,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阿乙自我安慰了一句。
过了一会,柴火快要烧完了。
麻五吩咐道:“阿乙,你去后面找找看,再多找些柴火来。”
“啊?少爷,小的一个人去呀?”
“废话,你把阿甲叫走了,岂不是让本少爷一个人留在这里?快去。”
阿乙不敢抗命,只有战战惊惊点了火折子往后院走。
壮着胆子一路找到后院的一处殿内,阿乙惊喜地发现殿侧角落里堆了不少柴火,心里不由一喜,匆匆走了过去。
“啊~”
刚一走近柴堆,突然间一声惊呼声传来,吓得阿乙魂飞魄散,连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过这时候他也总算看清了,发出惊呼声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看样子大约有二十余岁,模样长得十分娇俏,但身上的衣裙却破破烂烂的,以至于都快遮不住春光了。
特别是右边的腿,几乎全亮在外面。
虽然脸上与身上沾了不少草屑与尘土,但落在阿乙眼中依然不失诱惑。
不过,这大晚上的在这荒庙里突然遇上这么一个奇怪的女人,阿乙自然有些惊怕。
于是不由颤声问:“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