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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知道琳琳姐咋样了,她是否和我一样,居无定所?
想起琳琳姐的时候,我心中忧郁。手拿着画笔,只想尽情宣泄。
可是我画什么呢?
三两笔下去,竟然画出一副婚纱轮廓。我想到逃跑新郎李明,又想到我那该死的老爸,再看笔下的婚纱,只感觉忧从中来。
这时候,再也画不下去。
我把画笔一扔,一把扯下画板上的A4纸,三两下揉成一团,胡乱一丢。
国庆时分,燕京夜寒。
凉风过境,身躯微颤。
我注意到殷焓打了个哆嗦,于是把被子上一拉,可是那被太小,铺了之后盖不住人。
我怕殷焓感冒,轻轻拽出一个背包,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拿出来盖在他身上。
无济于事。
当夜凌晨时分,我站在地下通道里跺脚取暖,殷焓的脸庞越来越红。
我怕他真的感冒了,赶紧把他喊起来。
殷焓揉着眼睛问我:“天亮了?”
他的嗓子有些沙哑,眼圈儿都是红的。
我一抹脑门,还好没发烧。
这时候,我们手里一分钱没有,只有装在方便袋里的一堆馒头。万一感冒了真的没法收拾。
我跟殷焓说:“这里睡不成人,走,跟我跑步去,尽量让身体暖和一些。”
殷焓不想动,说他身上没劲儿。
“没劲儿你他妈也得跑啊!难不成躺在这里等着感冒啊,咱们没钱买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冲他吼起来。
殷焓头一回见我发火,嘟囔道:“跑就跑,喊个屁啊。”
我俩绕着科源小区跑。
凌晨十分,路上无人。
殷焓喘着粗气说:“晚上的燕京霓虹闪烁,看起来真美,将来把我爸妈接过来看看。”
我深有同感,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把我妈接过来见识一下。她老人家活了38年,还没见过燕京啥样呢。
这一天晚上,我和殷焓跑了一整夜,谁都没合眼,硬是把漫漫长夜给熬了过去。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扛不住了,一个个瞌睡的要死。
我和殷焓背着画板,拿着被子,夹着马扎,溜溜达达的找地儿睡觉。相对于晚上而言,白天更容易找到地方。
尤其是早上,各岗位保安都没到位,管理空档很大。我和殷焓找到一个办公楼,偷偷溜进去,拉开楼梯大门,一口气爬到楼顶,打算躲在阳台上睡上一觉。
办公楼的阳台上方矗立着大型空调机,虽然比较吵,胜在可以遮挡阳光,最适合我们这样的流浪汉。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分。
我跟殷焓说:“你继续睡,我去白天摆摊的地方碰碰运气,万一遇到好心人找我画画,说不定可以赚点小钱。”
殷焓挤眉弄眼道:“刚才我留意到这栋办公楼一楼大厅里摆着长条沙发,我看不如这样,我赖在这里不走,晚上你找个机会混进来,咱们睡在办公楼里。”
我感觉这事儿不靠谱,办公楼保安不是吃素的,不可能总是给我们空子钻。可是我不忍心打击殷焓,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殷焓打开塑料袋,取出三个馒头递给我,笑道:“还剩下6个馒头,咱俩一人三个。如果你运气好的话,稍微赚上个三五块,足够咱们接下来吃的。”
我把馒头装进背包里,拿着画板匆匆离去。走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我俩混的太惨了,每天只能啃馒头不说,明天还有可能挨饿,真是的。
走出办公楼之前,保安拦住我:“喂,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感觉这小子故意诈我,办公楼这么大,访客特别多,他能记住每一个人的长相?不可能吧。
于是我摆出一副牛逼气势来,皱眉反驳道:“没见过艺术家啊?靠!”
这句“艺术家”震撼了他,小保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目送我离去。
等我走远以后,这厮挠着脑门纳闷道:“艺术家?什么东东?”
地下通道里,还是昨天的位置,韩宇来的比我早,正在拨弄着吉他唱什么自创歌曲。
我站在旁边停了一会儿,感觉只有四个字:无病呻吟。
这孩子眼带忧伤是真的,写歌写的稀里哗啦,烂到令人发指。
通道里来往行人很多,大抵和我一般感觉,于是没人给钱。
有位老大妈强烈抗议道:“扰民啊,小伙子!”
韩宇注意到我的存在,顿时有些尴尬,立刻不唱了。
大部分地下歌手都是如此,没有熟人的时候,唱的无比嗨皮,一旦见到熟人,立刻屁悄悄。
丢不起那人嘛。
自从我悄无声息的出现、并且亲耳听到他那些惨不忍睹的自创歌曲以后,韩宇感觉自己丢了脸,想要找回点颜面来,强笑着跟我说:“刚才这首歌发挥不佳,上一首唱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