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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出于吴郡陆氏,人才辈出,其家数百年来修身治学,几执江南文宗牛耳,其人亦被族中视为后起之秀,第三人名陈子昂,乃是由梓州栖居江都赶考,这三人不知今日来了没有。”
“哦?”
那俏婢美眸一亮,笑道:“夫人,小婢对史家倒是知之一二呢,史家乃江都最大的盐商,宅地连绵里许,金玉堆积如山,江南江北有膏田数万顷,一日之食,可抵小民半年之用,却又注重文教,不似别的商贾满身铜臭。
史进则是史家三郎,自幼出口成章,坊间都传言三郎乃文曲星转世,前两次春闱他以积累不足为由,闭门潜读,今次却走出家宅,怕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可一路高中,直往京城呢,而且呀,此人倒也生的俊俏……“
正说着,那俏婢竟然粉面微熏,眸角含羞,说不下去了。
“你这小妮子动春心了罢?”
那妇人横了一眼。
俏婢憨憨笑着,粉面已经红透到了脖子根,那眼神,千肯万肯。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妇人哼了声,妙眸移回铜镜。
骆宾王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又随口点评了十来首之后,趁着下一人还未上来,忍不住道:“老夫听闻江都有三大才子,不知可曾到来?”
“史三郎,说你呢!”
“陆家二郎若不位列其一,苍天何其不公也?”
很多人的目光移向了席中的两位小郎,均是十八九岁年纪,确实玉树临风,望之令人生羡。
这两人也向上首骆宾王拱手致敬。
随即又有人在席中巡视,喃喃道:“陈伯玉也该来了吧?”
张检推了陈子昂一把,轻声道:“表哥,藏拙也该有个数啊!”
陈子昂这才向上首骆宾王施了一礼,又向史进和陆文看去,三人目光对撞,仿佛擦出了火花。
萧业小声道:“想不到伯玉兄竟有诺大声名,倒是我眼拙了。”
“些许浮名而己,不值一提!”
陈子昂蛮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骆宾王问道:“三位贤侄,可有佳作,不妨与老夫共品之?”
其他人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连贤侄都称呼了,明摆着定了亲疏,怕是今次诗会的三甲,当由这三人中择取。
三人相互看了看,谁都不率先吟诵,文名的比试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比武试更加凶险,比武输了,还可苦练,下回再来,只要胜过对方就扳回了名声。
而文斗没有统一的评判标准,复杂性远甚于武斗,输了,扳回场子的难度千百倍于武斗,总不能再找骆宾王出面主持吧。
不说骆宾王肯不肯卖这个面子,再主持一次,关键是,很容易被认为具有倾向性,对名声不利。
因此把这场比试说成一试定终生毫不过份,三人面色凝重,不肯轻易出手,以免被别人捕捉到灵感,将原有的诗文润色修改。
没有人吟诵,骆宾王并不认为是对自己不敬,反而心里充满期待。
不仅是他,五楼东厢的妇人不觉坐直身子,西厢的张柬之也不自禁的捋起胡须。
“不如抽签以定次序!”
有人心痒难耐,提议道。
“哈,抽什么签,既然两位兄台都藏拙,那小弟就先献丑了!”
抽签是落下乘的表现,表明自己忌惮对方,不敢先出手,虽然事实如此,可点破就没意思了,陈子昂与陆文正待开口之时,史进已长身而起,朗声吟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