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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威力不大,炸石头够用了。两人试验很多次,比较有心得。
关三才让关五福带大部分人去路对面去埋土炸药、燃烧弹和各种粉末,然后交代他们留五十人,等看到匈奴的人马过来了,再弄湿布巾捂住口鼻,点燃引线马上离开,看情况绕过堆石跑上山,或往粮道跑也行,总之别被匈奴的马追上。然后他自己带着关大元、关双华和不到一百人开始布置山林里的各种路障和陷阱,等关五福那边弄好了,也加入他们,把陷阱路障一路往南门方向延续。
这五百人忙忙碌碌,玉门关和围城的匈奴兵却闲得打蚊子。
老关派出的万人重装步兵在最里面一条壕沟前站定,第一排盾手举着一人多高的长方形木盾连成一排,严阵以待。木盾后有长枪和木棍支持着,不完全靠人力,对面的碎石机和投掷机没造成多少伤害,毕竟一地光秃秃连草根都没的焦地,想找大块石头也不容易。眼看匈奴准备去山林里搬石头,老关命令城墙的远程投掷机把燃烧弹扔过去,最好能烧掉那几辆车。噼里啪啦的小瓷瓶掉在匈奴阵营里,引起一片骚乱,一辆碎石机和投掷车烧起来了,一辆投掷车被惊马撞翻,剩下两辆赶紧后退。
这时候,匈奴军的后方终于传来绵密的爆炸声,轰隆隆的响声震起漫天尘土。
谷蠡王吓了一跳,赶紧派一个千骑长带队去查探,收缩阵营整队。这队人和殿后的探马一起往爆炸地奔去,看到山崖塌方,一地滚石堵住了退路,赶紧让人回报谷蠡王,结果身侧的土堆开始滋滋作响,上前查看的几骑还没到路边,一阵连环小爆炸,把他们的马惊得四蹄高扬。这次腾起的烟雾五颜六色,东北风一吹,马匹焦躁不安,人开始眼睛酸涩泪流满面,头晕胸闷。有几人努力睁开眼睛,见有虞兵往粮道方向逃窜,想追过去,被千骑长喝止,立刻下令全部退回本阵。
这时候除了剩下这五十人跑向别处,关三才带着余下的人都回了。老关知道后,让几个小的都回来,另外派了一个前锋,再带上一千人出南门,悄悄去林里埋伏。
谷蠡王见到狼狈不堪的千骑长,心头一凉,派出另外两队两千人,和他们一起返回,等着烟雾散去,立即清路。然后集结部队往前压,准备正式进攻,务必争取疏通退路的时间。
老关见他们终于愿意开战,开怀大笑,站到城墙角楼最高处指挥战斗,角楼上的旗手打出旗语,全城备战。
半数匈奴骑兵冲进射程时,长臂弓手在长木盾墙后连发三箭,射倒一批,被陷马坑绊倒一批,冲势已缓。眼看最前面的骑兵已勒马提缰准备跃过最外面一条壕沟,普通弓箭再射三轮,剩下还活着的骑兵俯身贴在马背上,即将跃向盾墙,盾手纷纷后退,一排盾车推上前来,顶住了他们的冲击,长柄陌刀甲兵在盾车后挥刀横扫,人马俱碎,重创了这批先锋骑兵。陌刀兵和盾车保持阵型后退,弓箭手都在胸墙的木盾后站定,继续砍射后继扑上的匈奴人。眼看大部分匈奴兵都挺进了,老关郑重举旗,防御工事最高一层的土墙上露出一排连环弩,城墙上的投掷机也准备好了。手落旗舞,第一批连环弩射出密密麻麻的的强劲箭雨,带着燃烧弹落地迸炸起火的呼啸声,匈奴人的密度显著减少。接着第二批第三批连环弩轮番上阵,密集尖锐的箭矢带走一波波匈奴人和马,包括重甲骑兵。
殿后的谷蠡王目疵欲裂,惊恐地忘记下令撤退,在亲随的保护下先往退路跑去。他的逃跑让前冲的匈奴人乱了阵脚,纷纷调转马头也跟着跑。
这时玉门关的北门开了,养精蓄锐的五千骑兵追击溃败的匈奴人。
谷蠡王带着几千人很快看见自己的人马在清理被巨石碎土堵住的路,他毫不犹豫地跃过路边各种小爆炸坑往粮道方向去,准备绕过这段路,与打家劫舍的骨都侯汇合。没想到迎面而来一队整齐划一的虞朝骑兵,一打照面就先扔了一排燃烧弹,然后长臂弓齐射。谷蠡王只能回头,不听亲随的劝告往山林里钻,其他不愿入林的人开始边打边退,准备再回玉门关与残部汇合,说不定合力突围希望比较大。
这队突然出现的虞朝骑兵就是破虏的队伍,他们休憩完商量了一下,派人去探阳关情况,先奔玉门关而来。路上见到几个逃向村寨的虞兵,问清楚战况,快马加鞭刚好堵住谷蠡王。
跟随谷蠡王入山的人中了埋伏死伤过半,谷蠡王本人也被乱箭射死,破虏与玉门关的骑兵合围,生擒了近六千匈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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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玉门关一线战场分散又打得畅快的情况相比,镇守雁门关的夏极就很郁闷了。阳关烽火一起,斥候来报,为了减轻阳关压力和守护一路饱受劫掠的几个小村子,夏极先派出三千步兵去村子里布防,然后严密监视阳关过来的匈奴兵马。结果等到第三波斥候回报,这批匈奴人只有不到四万人,正是那个在玉门关吃了大亏的二王带队。
这下雁门关的将士们集体怒了!太看不起人了!居然派个丧家犬就想拿下雁门关?!
二王刚准备进攻第一个村子,雁门关北门和南门齐开。北门的八千骑兵隐入草原绕去二王身后,南门的两万甲兵和战车赶往最近的村落。这几个村子并不大,而且在上次阳关失利时,被逃跑路过的三王顺手打劫了一次,损失惨重。顾尧整军后,把活着的居民暂时迁往雁门关,实行坚壁清野。所以兴冲冲而来的二王只遇到一千来人的士卒,把他挡在村口外。不过他再落魄,人数也占优,虞兵们不打算短兵相接,布下陷阱和路障撤退得很快,急于抢东西的匈奴人并未穷追,只可惜除了陈米烂菜,没太大收获。气炸了的二王赶紧挥师去往下一个村子,还是一无所获,反倒伤了不少马。
第三个村子遇上了正经的虞军,两万多人的重甲兵配合战车列凹形圆弧阵,保护身后弓箭手,无畏地直面二王的大军,呈口袋状。
二王着实不想自己人再受伤,眼看这些步兵也追不上自己,派三五千人调戏一下,其他人马开始往后退。没成想队伍一拉开,官道外侧突然出现一支三千人的骑兵,把他的四万人截成两段,前面一截差不多八千人被逼往步兵阵里。他赶紧派人去救,援军即将接近虞军骑兵,可纳入射程时,这队骑兵突然两边散开,重步兵身后的连环弩齐射,援军和被压制的那堆人伤亡惨烈。二王心痛如绞,上次被草原大火烧死的大多是跑不快的重骑兵,这次不敢让幸存的重骑兵擅动,派了轻骑兵,哪里禁得住劲弩的矢镞。他一时怒得想全力压上报仇雪恨,一时又舍不得再有伤亡,犹豫是不是撤退时,身后又插入一队骑兵,呼啦啦地往最醒目的王帐王旗射出一堆燃烧弹和油瓶。曾被火吓破过一次胆的人马这次直接四下逃窜,已经分开的第一路骑兵又转身和后面这路骑兵合围,专门在外围点杀惊慌失措的匈奴人。重步兵队列整齐地缓步压上,手持陌刀,带着身后的长臂弓射手和连环弩,像压路机一样绞杀前方所有失去冲锋优势的匈奴骑兵。
二王悲叹一声大势已去,弃了王旗带着亲卫准备突围而不能,只好弃械投降,与他一起当俘虏的还有近一万匈奴人。
夏极狠狠出了口恶气,看着指挥骑兵灵活应战的前锋夸赞道,“你小子不错啊!算得上是奇兵!”
前锋汗颜地回答,“不是在下的功劳,是手下容军长的计谋。”
夏极转头看着一边兴奋得站不住脚的容八,笑呵呵地说,“原来是你啊!不错,虎父无犬子,这次立了大功。”
容临都快笑成傻逼了,他拳脚惜败于翟小二和钟十三,可是架不住命好啊!本以为是陪太子读书,结果端了个惊天大案,被送来二线的雁门关,以为只能小打小闹配合阳关的行动,没想到有机会上战场直面匈奴主力之一。这不是柳暗花明是啥!?虽然被太子和镇北军操练得很苦,但这个前锋是他爹的熟人,这次出兵还是带了他来挣功劳,而且听从他的意见,现在活抓了二王!他做梦都想像霍去病一样把骑兵用得如此灵活,今天可算是开了荤!北关那地界算个啥!草原才是哥的归宿!翟小二、钟十三,你们就等着仰视哥吧!
不过还没等虞军收兵回城,斥候就来报,阳关烽火再起。
一日之内二燃烽火,说明情况十分紧急,夏极直接命这队骑兵前往增援,剩下的步兵立刻回防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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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这一仗史称‘破奴之役’,始于阳光正好的十点,整整打到金乌西斜,是顾尧获誉最多的一场战役,也是大虞超越‘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两大兵家登顶旌表之一‘界临亘山’的第二个开端,第一个开端‘灭羯之战’已由他儿子顾翀完成了。只是顾尧现在还不知道,这场战役也会成为他军旅生涯人员伤亡最重,大虞整个历史上最惨烈一战。
原本以为是主战场的西门在保守的三王指挥下,并没有大的动作,他的轻骑兵大多派出去了,现在身边都是最精锐的重骑兵,阵型始终保持完整,有效地躲避在劲弩长弓射程之外,只有时不时地靠着数十部投掷车和碎石车轰击防御工事,牵制虞军兵力,给南门的匈奴主力创造条件。
南门外也有防御工事,但层次不如西门多,匈奴人驱赶苦役和奴隶在前做沙袋,填了门前的陷马坑和壕沟,胸墙后的步兵挡不住重骑兵的突击,与土墙和城楼的连环弩一起射退一波重骑兵,才得以回城坚守,幸好伤亡不算十分惨重。顾尧直接在南门城墙上指挥,西门一万五千兵力全交给破军和靖西军的一个参将,北门五千,东门一万,剩下的六万多兵力全部投入南门防守。
匈奴把以前从靖西军手里抢来的碎石车、投掷车和撞车几乎都集中在南门,为了保护这些攻城器械,还弄来铁皮包住,把潮湿的棉被覆盖在车上,浸水的树枝木条扎成排在前面,以抵挡燃烧弹,一旦木排被点燃就让马拉走,换新的上来。这些攻城车顶住了燃烧弹的威胁,已推进到射程内,还活着的奴隶继续被驱赶上前,拖走通向城门道路上的尸体,或把尸体堆成阶梯,给马做踏板,以便越过胸墙。尽管许多奴隶本就是汉人,哪怕再不忍,守军也未手软,所有进入射程的活物一律射杀。倒下的奴隶越来越多,一些受伤的匈奴兵也弃马上前拖尸堆人梯。
到目前为止,冲锋在前的都是三王的兵马,三王把麾下伤残老弱都给了大王,大王自然不会客气,而此时大王的十几万主力尚未有其他动作,一直在射程外待命。
南门在石块的轰击下裂开,匈奴大部队里突然拖出许多木板、门板,被骑手们扔到人梯上,拿尸体做垫子,搭出了一条攻门的路。沉重的撞车搭着数条湿透的棉被,被陆续推着越过土墙,或在相隔仅几步宽的土墙豁口处撞击,以便拓宽此路,容人马通过。城门上持续往撞车和攻城车的扔油瓶和燃烧弹,城门洞里正在堆叠卸下轮子塞满石沙的盾车,上方仅留不到二尺的距离供射箭和扔燃烧弹。城门洞外开始布置路障、陷阱和两边弓箭手,顾尧甚至下令南门城厢做好巷战准备。
南门第一次被匈奴人冲破是在下午两点,大王帐下的重骑兵看到破门,立刻吹起冲锋号,手持可护住要害的木板等物,冲向南门。
匈奴骑兵被厚重的盾车堵在城门,随之而来的后继部队被城墙上和门洞里密集的箭雨和燃烧弹狠狠收割了一把,才收兵退去,留下一地尸体在燃烧。但城墙上防守的虞军也被匈奴的攻城车打上来的碎石击伤许多。此时西门配合南门的进攻,同时整体压上,遇到了以镇北军为首的虞军在胸墙后的顽强抵抗。眼看几乎都进入连环弩射程了,破军下令急速后退,镇北军一下扔出一片燃烧弹遏制住匈奴骑兵的冲势,整齐地龟缩到土墙后,连环弩和长臂弓齐射,把三王的先锋军灭掉将近一半。此时南门被破的消息传来,破军赶紧命令全部收缩回城,紧闭铜包铁铸最坚实的西门,把盾车都拿去支援南门。
三王面沉如水地看着伤亡过半的先锋轻骑兵和紧闭的西门,犹豫要不要换个门进攻,还是去某处合兵。这时他的斥候来报,南门虽破但被盾车挡住,去打劫和佯攻玉门关的那两队人马迄今还没消息,二王那边也没探马来送信,大王请他分兵去北门或东门。三王忍不住暗骂,自己现在不过六万人,另外五万不见踪影,分个屁!这是攻城又不是守城,里面三万能顶三十万大军的合围!
三王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先溜为敬了。
大王这边一样得不到别处的消息,气急败坏地重整队伍,打算用撞车打头往里冲,而不是一看见门开了就让人马上。三点,匈奴人开始再次攻南门,没有了城门的南门靠盾车、支木和沙土袋抵抗着外面的撞车,两边都是靠人力,虞军还占优,不断加垒加固。反倒是匈奴攻城车朝着城墙上抛射石块造成的死伤更多。
顾尧身上伤口颇多,坚持没下城墙,此时东门来报,玉门关五千骑兵来援,并且另外有五千会从几个村寨那边过来。他顾不得询问老关为何把主力骑兵派出来,立刻命各角楼的旗手开始打出‘南,偷袭,即走’这句话。东门的五千骑兵开始往南门移动,已与玉门关另外五千人汇合的破虏等人也从斥候口中知道南门战况和旗语,立刻加速。雁门关骑兵的斥候远远看见北门旗语,即刻回报。
大王眼看南门动静加大,有不好的预感,决定一鼓作气冲开城门,命令换一批精壮的骑手代替吃不饱的奴隶苦役去推撞车。阳关没有多少骑兵,只要重骑兵入城,狭窄的巷道不足以让重步兵们排列好阵型抵挡人马合一的冲击力,骑兵砍起人来跟切菜似的。这个愚蠢的决定造成战场中央的匈奴军有一刻的混乱,退和进的人马无序地掺杂,一下子被玉门关两支不同方向的骑兵抓住了机会,一支从阳关东南角冲击南门的匈奴和撞车,一支从侧翼冲向攻城车,他们手中的燃烧弹朝着车轮等处扔去,一下让这些车和人都燃起熊熊大火。人马合一冲过的同时,把场面上惊惶恐惧不便避让的匈奴骑兵砍得七零八落,连有效的抵抗都没组织起来。大王怒急攻心,下令留守的大军上前围剿。未等这些匈奴重骑兵合拢,一万人马迅捷穿战场而过,往西门疾驰,大军不死心地追上。大王眼看今日已无法再破城,收拢残兵跟上,准备收剿这些大虞最宝贵的骑兵作为今天的战利品。就在此时,破虏的人马突然从南边的山林里插入,打头又是数十匹受伤狂奔浑身洒油的马,在燃烧弹的作用下,突进大王中军,带起一片火海。
随后是一阵箭雨落下,收割人头。
背后受袭的匈奴人仓惶地往西跑向草原,亲卫们裹带着骂骂咧咧的大王跑在最前面,并派人通知大军即刻回援。
此时的三王已打算脚底抹油溜了,但看到一片尘土滚滚而来,认出是虞朝骑兵,人数并不少,身后还有大王最精锐的追兵,连忙兴高采烈地摆开架势迎战,甚至想好了尽量捉活的,好去跟顾将军换钱换粮。
虞朝的一万人骑兵快进入匈奴射程时,立刻分兵两边,三王正准备让自己的兵也分开追击,就见大王的兵马忽然吹号勒马调头往回奔。
尼玛!把人引我这里来就撤退了?!我X你个亲娘的!
疯狂爆粗的三王左右受到了折返的虞朝骑兵夹击,连忙指挥迎战。祸不单行,他身后又来了一支更诡异的骑兵,分兵两路,像两支箭一样插入三王军中,然后每支队伍左右一分,万箭齐射,将本来尚算整齐的三王军切割成三块,中间开始包抄,左右与两翼呼应,开始持刀马战。三王再顾不上镇定指挥,拼命往大王军马撤退的方向跑,希望能去抱大腿。可惜他右翼的骑兵不答应,一边用余下不多的燃烧弹破坏匈奴人的抵抗,一边用弓弩和短柄陌刀施压让队伍的方向偏往城门,因为镇北军又扛着连环弩跑到壕沟边上,只要匈奴人进了射程,定然活不了。
彼时的大王得到大军的回护,如同获如来加持,终于镇定下来开始整军列阵。而破虏在看到匈奴大军回来的那一刻,立即调转马头往西门去,正巧与三王打招呼。混乱中没刹住车的三王及其亲卫等百人,在几面夹击之下,一头栽下马,不知死活。余下的匈奴人要么弃械投降,要么开始拼死突围,城门上破军打出旗语,让他们速速戒备,已经整军完毕的大王还在那边虎视眈眈。两万多的虞朝骑兵没有追兵败如山倒的匈奴,只砍下三王的头,将投降的俘虏一起拖去西门,余下就地休整,与收拢三王残部的大王对峙。
夕阳西下的天空红霞满天,犹不甘心的大王恶狠狠地瞪着不可同日而语的虞朝骑兵,悻悻地退入十里外的草原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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