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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部人打算在京城过个年,江格可能还想娶个汉人女子,只是了解到虞朝婚俗是一夫一妻多妾,妾通奴隶可买卖,以及禁止收继后有些纠结,还在衡量得失中,经常表示想去艳帜高张的宜春楼多了解些风土人情。顾翀着实不愿意给已经开蒙的六六做个坏榜样,只得推了顾翮去代做东道主,好在覃岫咏对顾翮的信任度很高,大方放行。顾翮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带人去宜春楼这种‘低档’的地方,于是约了几个暗门子的私院或冶游,让江格等人大大开了番眼界,越来越想带个中原妹纸回去。
以上不和谐的消息顾辞是怎么知道的呐?当然是顾翮趁太子不在时,偷偷和妹妹坦白从宽,一是为了邀功,二是想让妹妹拿个主意要不要让人‘和亲’。
邀的功是在某个私人别院里,他们遇上了一个醉醺醺口称是郡主爹的酒鬼,冲撞了尊贵的客人,然后顾翮悄悄把人送到内卫司的牢房,交给忙得快断气的汝南郡王。
这个八卦顾辞好喜欢,用了热辣辣的口水鸡征服男神七哥的胃之后,听到一则很劲爆的消息。酒鬼是跟着淳仪时间最长的面首,而且他的真实身份是长宁伯杜家的庶子,年轻时也是京城一支草,生母早死,某次出门游学他自己也没回来,长宁伯家只当他死了,殊不知他在淳仪的‘保护’下当了长公主府一个默默无闻的账房,女儿女婿死得早,留下个比柯决小两岁的外孙女儿,作为淳仪的‘干’孙女儿,在府里金尊玉贵地养大,预备留给某个皇子做侧妃。当外公的不愿意这样坑外孙女儿,奈何那祖孙俩铁了心走这条独木桥,失落之下,抱着酒瓶不撒手。
“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人?”
“对外只是账房的孙女,不过生得和淳仪相似而已,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她们一直待价而沽,从已婚的中山王开始,到未婚的小八、小九都‘私下’接触过。”
“……你故意去那儿的?”
“妹妹果然变聪明了!”顾翮笑着吃点心,“过了这么久,做孙女儿的自然要给祖父送换洗衣服嘛,跟两次还抓不到人,你哥我可以去种地了。”
“淳仪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顾不上这些,两个儿媳妇造反了。牛檀把儿子带回昌仪长公主府,干脆利落地给柯毅扔了和离书。自从传出玉昭华是被老头子开过苞的歌妓,玉阳再没脸出府门一步,和柯决天天吵,现在仗着有了身孕也想闹和离,被柯决扔了一张休书到脸上,一气之下去了望山别院。”
玉阳和东阳一样,没有公主府,都住淳仪的长公主府里。自从毓仪没要公主府,这些做侄女的公主们在成亲时也意思意思,表示可以不要公主府,结果就是皇帝一个公主府都没建,最多在夫家旁边或里面划拉块地,算是让公主们住得开阔些。而淳仪的府邸为高宗所赐,加扩数次,占地极广,东阳和玉阳嫁给淳仪的儿子,更别想有多的地儿了,皇帝可恨不得收回淳仪的府邸呢。
“七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东阳和玉阳明知皇上不喜欢淳仪,还要嫁过去?”
“玉昭华是她送进宫的,梁淑仪更是她闺中密友。”
“这不对吧!淳仪只是个长公主,无权无势,她们为什么靠向她?拐着弯地为了中山王?那中山王还不早死得透透的了?我才不信咧!”
“说法很多咯,有传高宗宠爱淳仪母妃时,给了她很多金银财宝,富可敌国,所以皇上没找着之前不会动她。也有说高宗死前要求皇上善待淳仪,还给了她一家免死铁券。”眼看顾辞手边碟子里的花生米要扔过来了,顾翮赶紧转移话题,“你不如想想派谁去鄂部和亲这事?太后现在不出现,娘亲不适合插手,这事只能你来办。”
顾辞一愣,这样跟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不一样,不能叫和亲,顶多算通婚,需要在双边友好的基础上对鄂部施加文化和政治影响力,应该是异国婚姻里比较好的一种,人选的确需要好好斟酌。
“两地婚俗不同,江格是否能尊重?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是宗室女可否?”
看她回到正题,顾翮也不闹了,正色答,“这个人非常聪明机敏,他伯父是原来的首领,被胡部杀了之后,他几个哥哥、堂兄傻不愣登地冲去和胡部对砍,让鄂部死伤很大。是他聚集起余下族人入林游击,派人联络三哥,配合偷袭,我们才能活抓这么多人。不然真硬碰硬,我们死伤也不会少,毕竟草原里救治不易,军医跟不上。至于他喜欢何种女子,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不过男人嘛,都一样,如果有妹妹一半漂亮,估计他肯定愿意。”
顾辞被夸赞得眉开眼笑,送走顾翮后,提笔写了帖子给毓仪、崇仪和真仪,请她们后日来清凉馆赏花,急切地等老公回来,好问道解惑。
艺青在旁边笑看她滴溜溜地打转,被她抓住眼底的笑意,“艺青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淳仪这么特别?”
“宫里的事,恐怕我知道得比太子更多些。”
顾辞立刻上前讨好,“告诉我呗!告诉我呗!”
艺青示意其他人退下,携着她的手进了小书房,喁喁私语,“外人知道的情况大多是表面,即淳仪生母贺太妃的庶姐乃高宗在书院读书时的心上人,淳仪长得特别像她,而不像其母,所以得高宗另眼相待,临死前确实给了她一张免死遗诏。”
“只免一死?还有别的内容么?”
“这个我没见过,不过想来顾七爷已经从那个面首处知道内容了。”
“那你知道的呢?”顾辞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如果有尾巴一定摇起来了。
“人人都以为高宗软弱无能,子嗣保不住是因为太后无宠,震慑不住后宫女人的倾轧,其实,高宗也曾亲自杀过自己的一个孩子。太宗三年贺太妃进宫,次年生下淳仪……”
“等等,我记得柯决和敏荷姐姐一样大……那淳仪生他时……已经四十多了?!”艺青含笑不语,顾辞立刻改正错误,讨好地揪着他的袖子摇一摇,“你接着说,我不插话了。”“淳仪二十才出嫁,先驸马是前任信武伯朱家,次年朱驸马去世,彼时淳仪有孕三月,孩子在宫里生下来就夭折,直到世宗继位后,才给三十岁的她再赐婚柯驸马。”“这个夭折的孩子就是……高宗……那啥的?”艺青点点头,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那是高宗亲子,生而脑大无手,所以朱驸马和孩子都只能死。”三观碎裂的顾辞被震晕了,瘫软得差点滑地上去。高宗真TMD是个没下限的货色!“这事,或许并不全怪高宗,贺太妃年老色衰,始终不能再孕,又无亲族,眼看淳仪越长越像其姐,就在姐姐忌日当晚引高宗醉酒,狠心把女儿送上龙床,以求代孕得子。”艺青继续放大雷,“高宗事后知道枕边是女儿不是心上人,仓惶逃跑。三月后淳仪发现有孕,进宫和贺太妃哭求堕胎,被太宗发觉有异,私下详查,真相才水落石出。之后太宗屠了淑景宫和一众不安分的宫妃,这事才没传出去,很多老宫人都不知道。”顾辞依旧目瞪口呆地扒着他的衣襟,根本说不出话来。
艺青淡定地娓娓道来,“贺太妃咬死不知情,侥幸留一命,只求亲自照顾喝了堕胎药的女儿。教我医术的司医正是文青的师傅,当时是熬药的小内侍,他打破一个药罐,怕被责骂,躲在药柜里不敢出来,亲眼看见贺太妃换掉女儿的堕胎药。见红几日,胎却没落下,再强行打会伤了母体,只能生下来。太宗逼着高宗亲手杀死那个怪胎,把贺太妃送去皇觉庵隔日暴毙,至于淳仪,禁足在府里自生自灭。所以高宗登基后,使劲补偿这个女儿,贺太妃也是追封的。”看着她呆滞娇憨的模样,艺青忍俊不禁,扶着她往外走,“至于柯决的事,你还是直接问太子吧。”袁懿正好踏进书房门,见艺青牵着媳妇的嫩爪差点发飙,不过再一看她神情恍惚面色发白,立刻紧张地问,“阿鸾怎么了?”“没事,受了些刺激。”艺青轻掐一下顾辞的虎口,让她清醒一些,然后把眼神涣散的她递给袁懿。袁懿抱起她到软榻上,狠刮艺青一眼让他快点滚蛋,柔声安慰老婆,“乖,怎么了?跟我说说是什么事?”顾辞全身脱力地窝在他怀里,小小声地把淳仪和高宗不得不说的故事复述一遍,精神受到二次摧残。“哥哥,……简直……匪夷所思!”男人肯定不可能醉到认不出人的程度还能办事,所以高宗绝对绝对是借酒撒疯!清醒后,许是淳仪态度过于抗拒,他才想靠醉酒蒙混过关。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淳仪表示出一丝丝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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