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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遥听她这么说,竟好似把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为他人开脱一切,心下宽慰无已,不知说什么为好,只是欣喜感激地看着她。二人最为在意的实是铁笔,其间久久隔阂亦多因此事,两个十分善良的少年人都在心中深深将其亡故无端加罪于自己。此时虽未点明言及,但二人心知肚明,心心相印。虽说连带算上仙灵岛上额外多出的时日,相识已然不短了,但直至此刻,才真正倾心相交。赵灵儿起初欲求情好而加于李逍遥的诸般挑弄也终结善果,二人心觉,铁笔定在天上笑颜望着这一切。
偶地瞥眼见到拐角处不知何时多探出了一个脑袋,李逍遥吓了一跳,靠墙而立。秀兰现身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个独自避到这里,神神秘秘地做什么呢?刚和好又要拌嘴吗?”李逍遥埋怨道:“你这丫头,突然冒出来吓人好有意思吗?”秀兰道:“你干嘛要怕,心虚什么?噢……我知道了,你又欺负灵儿姐姐了。”赵灵儿笑道:“哪有,我跟大哥在讲些刚见面时的事。”
秀兰听了好奇地靠上前来,道:“是吗,灵儿姐,你再给我讲讲听好不好?虽然在逍遥哥那也知道了些,但谁晓得他会不会就中删减,偷梁换柱?由你来讲,定然更为有意思得多,我最愿听仙灵岛上的好景致、好风光了。”赵灵儿尚未相应,李逍遥听说要讲原先的事,便念及汤泉池中一幕,当时即窘住了。
赵灵儿早留意到,佯作为难道:“这个嘛,容我想想。”秀兰不解道:“这有什么了,灵儿姐,你不会那生小气吧?”赵灵儿却一直推脱,急得秀兰在廊间不绝赶她相央,二女一时离了面前。李逍遥心中一松,暗想看来赵灵儿并不在意那回事,那自己也得免于播恶名于众口。
这时,赵灵儿自另一边廊下奔转来,似乎将秀兰甩掉了。她走到李逍遥身边,轻盈一笑道:“那也原没什么,不过却是我与大哥之间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秀兰又呼叫着追了来,赵灵儿便躲向堂上众人处去了。李逍遥大快,心觉赵灵儿此回性情不刁不僻,又温和可亲而给人以淡然之感,无疑最佳,想来二人今后必能好生相处。
其时年前,市井迎傩,以锣鼓遍至人家乞求利市。至除夕,则比屋以五色纸钱酒果迎送六神于门。至晚,红映霄汉,暴竹鼓吹之声,喧阗彻夜,谓之“聒厅”。小儿女终夕博戏不寐,谓之“守岁”。
盛渔村年节间之热闹不减城里,又有些城里难得好处。村子原本不大,各家便索性大纵门户,任乡邻随意出入,互为道贺也互为相帮。因此上各家无不喜气洋洋也无不充盈足备,全村俨然并为一大家。水生一面走过来一面拱着手道:“皇甫老弟,过年好啊!”皇甫英笑着迎向前去也为礼道:“过年好,过年好。”
二人遇到一处,携手笑对。皇甫英道:“这时候,老丁头儿那儿定然最有人气儿,老哥儿,咱也凑个热闹去?”水生喜道:“走!”没行几步,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著着光鲜的新衣裳相逐奔来。
临到面前,一人举起件物事冲水生道:“水生叔,这个送你!”水生接过,说道:“哦,多承你们几个。”见是个小木匣,前面有机括,遂一指按下。不意盒盖自行翻后,里面猛地蹦出一小鬼,青面獠牙,倒有几分怕人。水生吓得一哆嗦,立马抛了匣子,几个孩子自以得计,捡起来大笑着结伴又去了。
水生怒道:“这定又是小虎子做出来的奇怪玩意,放着好好的木工不干,偏尽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们几个臭小子慢些跑,小心跌个狠的!大过年一大早就……真真晦气!”皇甫英也不禁莞尔,劝道:“成了,老哥别太在意,孩子们闹玩呢,咱们快走吧。”
此时赵灵儿正跟着王小虎走街串巷,看各家各户有何眼前难处便即相帮。来福婶家一把长椅不太牢靠,招待乡亲们时觉了出来,小虎进屋鼓捣了几下就即稳妥,和灵儿又坐了会儿,便重行上街。其间得见村中众人,互相道好,各人来往穿行,亲密无已,在何处都似进出自己家一样。灵儿道:“小虎哥的技艺真是精熟呢。”小虎满是精神,说道:“这算什么,下回让你瞧瞧更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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