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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晋元起身为林忠倒了碗水,林忠谢过取饮,又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大蛇丧命之地血迹斑斑,搏斗之迹可寻,更有女孩儿家的饰物掉在一旁。官府怕是伤了人命,跟老夫说今后倒要多劳咱们林家堡众人留心此事,且给了此物。”说着拿出一个荷包来,摊在掌中。林家堡势力广布,消息灵通,官府常自与其联手探案,甚得臂助,此时将物证相托,并不可怪。
李逍遥不见则已,一见只感天旋地转,栗然道:“那、那是婶婶缝给灵儿的!”刘晋元惊道:“怎么,赵姑娘不是一直在府中吗?”李逍遥心下惴惴,方知房中无人另有原由,只怕赵灵儿失踪当真与此事有关,哪还存丝毫隐瞒,当即备细相告,并道:“那就是灵儿之物,小子熟识已极,决不会弄错!”
众人俱是一般挂心,复叫雪见进来,得知她在李逍遥之先已然探看过赵灵儿房间,四寻亦不曾见,知其好动,以为自行起身,因此未以为意。雪见见众人神色凝重,方才的一团高兴早自消去,慌道:“怎地,出、什么事了?”
李逍遥一急,道:“灵儿年纪尚幼,不通事务,不知防范,难免有祸患降身,林堡主好歹要救她一救!”说完离席就要下拜。林天南忙过来相扶,慰抚道:“李公子莫慌,赵姑娘一身功夫,区区蛇虫岂能伤她?何况大蛇毙于当场,自是得胜脱险。”李逍遥一时心乱,念不及此,一经开导,不由大安。林忠道:“小丫头既然无事,却又做什么去了,须要知道有人为此挂心。”
云天河向末座林月如一望,见她脸上肌肉一动,说道:“师妹也想到了那个处所?”刘晋元道:“什么处所?”云天河道:“‘万狩山庄’!”这四个字一出口,除李逍遥未闻其名,林月如早自料到外,余人尽皆动容。
原来“万狩山庄”向在西凉,后移至晋南,现下又迁到吴县以北的虞山,由施氏五兄弟掌家:大哥“白颚山君”施伯威,老二“管键子”施仲猛,老三“勍甲狮王”施叔刚,老四“大力臣”施季强,五弟“八手仙猿”施幼捷。五人各好一种猛兽,庄上猛禽异畜无数,也亏得五人有其法控驭驯顺。
万狩山庄虽然江湖上口碑不坏,却也多得自于旁人鉴于他们“兽多恃众”,不与之深交,否则一旦疏忽结了梁子,这成千成万头猛兽找上门来的趣事就只有当局者可享,而再不外传于世了。
众人先前未曾多所在意,一经云天河点出,尽皆大悟,心想此事大有可能与万狩山庄存分干系,而如此巨蛇只怕不是别处轻易见得,这一来李逍遥更为心焦如焚。云天河起身道:“赵姑娘是咱们本堂的客人,却给人无端拐了去,这个脸面须不能丢了。李兄且作壁上观,云某前去讨个说法。”
姜承道:“不忙,这生莽撞前去反倒变生枝节。如今且不要与施家昆仲照面,暗中探明了赵姑娘确在彼处,咱们也有理了,到时大大方方上门要人,不怕他们不好好送将出来。”慕容紫英道:“此论最佳,如此……”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林月如,若论身手之矫健、心思之敏捷,此间自然首推于她。李逍遥道:“事不宜迟,情切关心,小子无论如何也要走一遭!”林忠点头道:“这个自然。”林天南道:“就此定了,人多反易生差池,着月如同李公子前去。余人另行力为四处详查,免致疏漏,莫要冤枉了山庄之人。商队处仰赖忠伯,亦照行不误。”
林月如、李逍遥当即大步行出,向府外而去。底下人已相递传话,为二人备马。林月如出门即大呼道:“谢大哥安在?且随小妹一行!”果然商队打点引导人众中应声冒出一名彪形大汉,正是谢沧行。林月如居中引见了,恰好李逍遥骑术不佳,便与她同乘,三人两骑出北门而去。
林月如事先并不知谢沧行在外,但心料他应当如此。谢沧行几日来常自于林家堡左近走动,闲来帮忙商队,也算定林月如必有差遣。豪爽人之间所生默契便是这等奇妙,唯由各人心领神会。即如那日二人初遇,并不专为何事,过后却觉心中适足。赵灵儿虽曾亲临,却只能心慕其风采,此中玄机则说不清道不明。林月如相请谢沧行帮手,一来出自惺惺相惜,二来亦有藉他外人身份居中调停之虑,当时于马上向他述知前情。李逍遥心中挂牵,同二人向虞山疾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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