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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无是处,司徒兄又为何定需小可同行啊!?”司徒钟笑意登涌,大声道:“将成大事却无人自旁见证,任谁不觉心下虚空?我见独晋元兄是个明白人,因此留恋不舍啊!”
“司徒兄,那最后四字不可滥用,否则指意暧昧。”“如何不可用?哈哈,可用得紧,可用得妙!”
话休叙繁,二人一路向所经之地打听,掌握了赵灵儿车驾确切所在。可怪彼等行动甚缓,尚在常州境内,倒似有意相待。二人遂不需日夜兼程,不过在途刘晋元所受折磨总归是免不了的。
是日刺探到石赵投在虞桥镇中一家店子,司徒钟偕刘晋元径访。这家店原本十分宽敞,但自大门踏入,却发见赵灵儿端坐在面前一桌上,除外再无人迹,空荡之极。赵灵儿见二人入来,欣然相招,遂在她对面就坐。三人皆无意外之色,好似先前便预见不久后之再会。
司徒钟全不带众人初识时轻浮之态,自然地开口道:“先前一面仓促,未曾拜聆教诲,此刻还请千万教我。”赵灵儿道:“司徒官员果是有心之人,些须浅识自当竭诚相告。”司徒钟发笑道:“哪里是‘浅识’?贵方若唯具浅识,便不会厉害到个个无事满天飞啦!”
之后二人有问必答,刘晋元辨得司徒钟乃在细询当今天下变乱之事,但听他道:“四方异象频仍便不消说了,小子更听转运司的同僚说道,不单中国,海外当下之状亦同,变乱竟是传覆甚广。虽说尚无灾困,但居安思危,不由人不上心。因此这里欲有问,贵方可晓得其根源所在,解法如何?”赵灵儿道:“小妹亦不很通透,皆闻自此回来迎的族人,不过人云亦云,容勉力试言之。”遂备述时空错乱,以致本不同时同地的人事物竟能共处一方之现状。
据赵灵儿所说,盖罗娇等向她道,不知何故,这世上六界之间的缝隙竟而无端开裂,以致妖魔鬼怪,甚至神祇仙圣皆可经其来到人界,近来四方变异都与此相关。另外,六界通连也导致时光紊乱,也许众人现下所处年代并非真正应当身属的年代,而是时光错乱的年代。世上会出现仙灵岛、试炼窟这般时光随性变换同外界迥异之地尽源于此。
“即如眼前,也许我们大家原本当处年代尚无法得见李唐的《清溪渔隐图》,却因天象变乱之故,反有幸一饱眼福。”司徒钟亦同赵灵儿目光所向,方才一直精神集紧,未曾留意到壁间多有摹绘名人字画。浓荫密树,潺潺溪水,茅棚水墨,水滨钓者,鲜明豪迈,不知是否出自店主手笔,但彼想来亦是雅人。
赵灵儿又道:“小妹同族人的西南故乡本是数百年前之状,即与众位本不当接邻,我们在众位而言可说是古人了,却因六界变异得处同一方水土。或许日后编纂生出今古之人相会奇谈亦未可知。”
司徒钟一面静听一面沉思,最后道:“就中可有小子能尽力之处,委实不欲袖手旁观。”赵灵儿同他四目交投,道:“司徒官员若信得过,尽可全副交与我们族人,潜移默化之中当能戡乱。大家日常自忙己务,一切照旧即可,全不需为此废寝忘食。”言外之意,自是说你一力微薄,并不能起何效用了。
司徒钟早存料想,因此未觉气馁,又行思索少时,难抑笑意道:“晓得晓得,痛痛快快吃喝拉撒,莫行‘伯虑愁眠,杞人忧天’之事。不过朝中元老、济世英豪若是闻得天下大势竟自我等这些毛头小子口中数语而决,不知当作何想,笑掉多少大牙。”赵灵儿道:“为人不可骄矜自大,却亦不可妄自菲薄,说不定因天下变乱之故,阴差阳错,安定世间的锁钥便转而握在了‘我等这些毛头小子’手中了。”
临行,刘晋元一直未曾出言,此刻方道:“望恕厚颜,不过此事要紧,防备为上,还请赵小姐见赐解毒之物。闻说苗疆有一种‘无影毒’,无色无嗅,难以辨识,若那位石姓老者心怒我与司徒兄搅扰于你,岂不大糟特糟?”赵灵儿道:“哎呀,这倒未曾料及。”向身后一排客房瞄了一眼,想来石公虎歇于内中一间,以他暴性,允准在此略候司徒钟等已然十分难能了。
她想了想,自身边摸出一颗鸡卵大小的深碧珠子,交与刘晋元,道:“盖将军送我的五毒珠,如今转赠你们,但佩在身,百毒不侵,遇毒即解,省事多了。”又向司徒钟笑道:“如此也得偿未尽的临别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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